169 第一百六十八章:乐霖身份终是揭开

    卫玠见乐霖半晌不说话,便开口, “阿霖……你还是写给玉面之狐吧。你我夫妻, 也只能帮他如此了。”

    “夫君……这件事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吗?”她是心疼自己的钱, 好吗?而且这钱也是他卫玠的!尽管卫玠一点也不知道她就是玉面之狐的事情。

    “王命难为。”卫玠一句话堵住乐霖所有退路。

    乐霖轻叹一口气, 坐到卫玠的对面, 抓住卫玠的手, 两人的手放在案桌上, 她眉眼湛湛,一派认真,“夫君,咱们是夫妻,我素来知道你的,你肯定能帮助玉面之狐找到办法脱身的,对不对?”

    “脱身?”卫玠歪着头看向乐霖, 心里一半因着嫉妒, 一半因着无奈,声音低沉而又缓慢,“为夫我都深陷其中, 如今尚是泥菩萨过河,又如何能照拂他人?”

    “夫君……当真有这么严重吗?”她还是不死心, 这可是一大笔开支啊。

    “你在信中告知玉面之狐,让他定时间, 我约他沧浪酒馆见。”卫玠的话让乐霖呆住。

    乐霖垂下头, 眉头挑了挑, 罢了,她这几天试试,看看能不能多开此事。

    乐霖忙着将玉面之狐旗下的店铺、细软转移到他处,五日后,她转移完毕,回到住所,想着能推脱卫玠与玉面之狐见面,就尽量推脱掉。

    “夫君,我素来知道你爱喝茶,为你准备了一套粉瓷茶具,要不要试试看?”乐霖满是笑容的望着卫玠。

    卫玠一脸疑惑的看着乐霖,总觉得他的妻子突然这么热络,是有事情瞒着他,“嗯?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夫君……你说的哪里话,我哪有事情瞒着你,我不过是想着你喜欢饮茶,想为你亲自煮茶罢了。”乐霖堆起笑容,一脸认真的说道。

    卫玠哪里相信这个犹如小狐狸一般狡黠的妻子?

    “只是为了煮茶?说吧,是不是我交代给你的事情,没做好?”卫玠端起乐霖斟满的茶杯,一脸笑意。

    “夫君,玉面之狐约好了,说是三日之后,可以请你吃顿饭。只是夫君……咱们是单独跟玉面之狐谈,还是带着吴郡内史和各级官员一起?”她要想弄明白,自己是亲自出马,还是让杨清代替她。

    “你觉得采买军粮这件事,为夫我能一手遮天?自然是一群人。”他没好气的说道,心想她竟敢想着跟玉面之狐独处不成?

    乐霖闭了闭眼,祈祷道,千万不要让山简之子,会稽内史山遐前来,不然她的身份非要暴露不可。她希望老天听到她的祈祷,奈何老天背过身去。

    乐霖绝不能让山遐同往,“夫君……你可想过,或许山公子并未见过玉面之狐。”

    “可是山遐在我前往邺城之时,来了一封信,说他为我选定的扇子是玉面之狐亲自选定的,并不知这扇子是前年的老款,还希望我不要见怪。”卫玠斜睨乐霖,一副看她如何撒谎的模样。

    “夫君,我可是听玉面之狐说了,这山遐明明是贪便宜买的去年款,他可是个极其抠门的人呢。你可要分清楚好人坏人。莫要跟山遐这人走太近,最好见玉面之狐的时候莫要带着他。”乐霖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却没有将卫玠的心思转到山遐身上半分。

    “那山遐身为会稽内史,又是唯一见过玉面之狐的人。属于他分内之事,他当然要亲自来。”卫玠将她所有的期待全部掐死。

    乐霖心下戚戚然,却又不死心的问着自己不现身的法子,尽管她知道是躲不过了,“夫君啊,如果玉面之狐不亲自出面,让她的随从出来……”

    “购粮之事,莫非要糊弄了事?这是藐视王庭,你可知?”卫玠可逮着给玉面之狐颜色看看的机会一般,添油加醋的说道,“若是玉面之狐当真那天不肯出现,怕是不久之后,这吴郡财产,或可充公。”

    充公……她一下将脸埋在卫玠的怀里,她不能让卫玠看到她复杂而又心痛的表情,只能在卫玠的怀里调整情绪。她虽不是铁公鸡,可那也是她的血汗钱啊。

    他看着她这般模样,当下心不悦起来,将她推远,“你是没约到玉面之狐,方才随口糊弄我,还是你心疼?”

    心疼?我那是肉疼!乐霖愤愤不平的想着,却不敢说。

    “又或者,你是为玉面之狐鸣不平?”卫玠盯紧乐霖,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变化,卫玠的眼眸闪过危险的神色,“你和他莫非关系匪浅?不然他怎么连山遐这件败人名声的事都肯告诉你?”

    糟糕!乐霖暗暗在心里说了一声,她不该只想着不现身,却忘了身边这个大醋坛子脑子究竟有多好!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乐霖小心翼翼的赔笑,“夫君……你说什么呢……来,夫君我给你揉揉肩……话说这茶味道怎么样?我泡茶的手艺是不是更好了呀?”

    卫玠靠近乐霖,眼神满是探究,“说,你今天到底想做什么。”

    “夫君,你今天的心情可好?咱们出去散步?”乐霖堆起笑容,想着蒙混过关,可她忘了,她的对手是当世大才的卫玠。

    “夫人,你莫不是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卫玠越发觉得乐霖有事瞒着他,他垂下头弹了弹衣袖,左右他不急,等着自己的夫人慢慢说说是何事,而他也倒是想看看,这会是怎样的一个秘密。

    看卫玠这弹衣袖的模样,像是……笃定了她一定会说出口的……又像是,她即便不说,他也有办法逼她交代清楚。她这个夫君,脑子实在太好使,只要给一点线索,他能想出整个画面,她……不敢冒这个险。

    乐霖横下心,左右坦白从宽,堆起笑容,小心翼翼的问道:“夫君,假如我真有某个小秘密想告诉你,你可会生气呀?”

    “说吧。”卫玠见乐霖这一次如此干脆,停下抚平衣袖的动作,抬起头看向乐霖。

    “夫君,我若是告诉你了,你可否保证不生气啊?能不能原谅我呀?”乐霖撒娇一般的握住卫玠的胳膊,笑眯了眼睛,像个可爱的小猫咪。

    “嗯?你想说什么?”卫玠打量着乐霖,她这般说,莫非这个秘密不小?

    “就是……女人家的小秘密,也不是哪般大事,夫君如此伟岸男儿,总不能这么小气,跟我一个小女子置气吧?”乐霖恭维着卫玠,想给他灌迷魂汤,让他如了她的愿。

    “当真是小秘密?”卫玠越发觉得不对劲,但乐霖终究是他的夫人,再不对劲,他也要护着妻子的,故而在看见乐霖点头卖乖的模样,叹了口气,“说吧,我不生气。”

    “夫君……如果玉面之狐,我是说,如果玉面之狐是个女子,该如何呢?”乐霖一脸认真的看着卫玠。

    “女子?”卫玠一脸诧异,玉面之狐能是个女子?

    “嗯,这个女子叫做宁乐,但是宁乐是个化名,那乐是个多音,实际那女子姓乐。”她带着期待,希望卫玠你能明白她的暗示。

    “乐?莫非是你家亲戚?”他显然没明白她的意思,以为她在说别人。

    “夫君,那女子生日跟我一模一样。”她决定换个方向引导卫玠。

    “你还有孪生姐妹?”卫玠转头看向乐霖,一脸不可置信。

    “夫君……我没有妹妹。”乐霖以为卫玠是知道她的身份而气的,只是下一瞬,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然后。”显然卫玠不打算接话,只想听答案,尽管他猜出了答案,可他还是不可置信。

    “夫君,我就是玉面之狐。”乐霖的声音沉了下来,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呆愣住,疑惑地上下打量着她,他的妻子是玉面之狐本尊?她一个小丫头,不过十八岁的年纪,能有这阅历和本事成为玉面之狐?

    除非是她师承高人,那高人将手中的商业交给了她搭理。传闻玉面之狐的师父名曰宁云子,阿霖小时候宁云子给阿霖治过病,而他八岁之时又被宁云子救在家中。莫非……她真的是宁云子的徒弟?

    卫玠当下气上心头,磨了磨牙,语气不佳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就是玉面之狐。”乐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你……”卫玠实在找不到语言再说下去,只能颤抖着手。

    “你不信吗?喏,给你看一下我的信物,但先说好了啊,这个信物易碎,你可别摔了。”乐霖从怀里拿出一个信物交给卫玠。

    卫玠冷冷的接过乐霖手里的信物,后牙槽磨了磨,这白玉狐尊是用滇玉做成,因着十年沉浸在蔷薇花瓣碾碎的汁液中,有着蔷薇香气。最重要的是这白玉狐尊的狐尾处有一处暗扣,暗扣可以抽拉出红石的狐眼。

    他早年在成都王府见过一个白玉狐尊的信物,只是那信物与这个信物还是有些区别的。这区别在于狐眼的宝石上,这平常信物是玛瑙的狐眼,而玉面之狐的贴身令牌则是红宝石。

    她当真有玉面之狐号令吴郡六县和洛阳六县的信物,这王宫贵胄都求不来的信物。

    “夫君,你这下信了吧?”乐霖赶忙将信物从卫玠手里夺过来,拂了拂,收回怀里。

    卫玠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望着乐霖,眼神不睦,“你还有多少瞒着我的故事?”

    这一句话,阴森森的,让乐霖连忙摆手,“没了。就这一个,没了。”

    卫玠不信的走近她,“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