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灵感应

    你和我,都没看到,因为你的注意力被芮芮的尖叫吸引而去。

    同时,你也看到秋语毫不犹豫的去抱摔在地上的芮芮,你再次看向妖怪,它已经带上面具,拔下佩剑,你也看到我,根本没有抵抗的力气。

    现在,我昏迷了,你将看到以下情景。

    秋越他又一次救了我。

    搏斗中,他的手被划了一刀。

    他想摘掉妖怪的面具,没成功。

    妖怪跑了,依依不舍的那种,你看着,也不能确定,因为,你担心我的伤势,同时也在责备秋语见死不救。

    现在责备,太早了,因为,他会做出比这更过分的事,但这是以后的事了。

    我的伤,不是秋越的药能治得了的了。换言之,我必须去看郎中。

    我不同意你去。

    秋语的态度非常强硬,你能看到他额角的青筋。

    你为了救她,把自己害成什么样,还要抛头露面,她若是活不了,我和你一起把她埋了……

    你被又响亮又突然地耳光吓了一跳。

    秋语愤恨地看着我:执迷不悟,这女人迟早把你害死!

    听听,你听听,这哪像儿子和老子说话?

    秋越不与他争辩,直接抱起我,他能抱起我,说明我的伤还没到治不了的地步。

    你要带她去哪,我已经没有了母亲,你还要我没有父亲吗?如果不是你一心想着这个女人,母亲怎么可能会走!我是你亲生儿子,我们母子都比不过她,真悲哀,你不爱我娘,为什么生我?

    我对不起你娘和你,但是我必须救你莞姨,以后,我真的不在了,她就是你娘。

    她是你的克星!我真不明白,你可以为她不要命,为什么不能把娘追回来,为什么不能这么为我。

    让开。

    你带她出了家门,就不是我爹。秋越,你以为你这样做值得吗?她康复了,就回家了,最多记得你的恩情。

    够了。你再不让开,她就活不成了。爹求你了,求你了。

    她眯着眼睛看着咱们呢!

    这就是句瞎话了。

    你也能给我作证,我眯着眼睛,但没有意识,他们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我蹙眉咬嘴唇都是潜意识难受的表现。

    老成也是孩子,在张珍珍的帮助下我被成功送到医馆。

    你们看到这一路,秋语一直跟着。

    一桩命案,还是一个孩子,我成了松仁郡人人喊打的女人,我的画像在街头的各个角落,我的名字妇孺皆知,真悲哀,我活到如今二十七年,事业刚有点起步,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你看到女郎中的手是哆嗦的,她从我进门就认出了我,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听秋越描述我怎么受的伤,听完了给我针灸。

    她不揭发我,是因为,秋越用佩剑剑架着她女儿的脖子!她的女儿看起来五六岁左右。

    是的,就是妖怪的佩剑,他们搏斗的时候抢过来的,他受伤的手,衣袖一片暗红。

    女郎中的女儿瑟瑟发抖,但是不敢哭。

    秋越也瑟瑟发抖,也不敢哭。

    她没事了,回去静养。女郎中说完去抱女儿,秋越却把她的女儿扛在肩上,你能看到她脖子右侧有一道浅浅的伤口!

    女郎中跪了下来:我求你放过我的女儿。

    你认得她。秋越的嗓音混浊喑哑。

    我第一次见,怎会认得?

    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否则,我随时来取你女儿性命。

    说完把她的女儿扔了过去,母女俩正想抱头痛哭被他一声吼吓得不敢大声。

    这时,你会看到,在窗外,那只我救下的小狼正呲牙咧嘴,而抱着小狼的秋语,俊脸比冷面还冷。

    你会猜他是来救我的吗?

    那我就帮你问问。

    秋越被雇去掰玉米了,张珍珍把做好的衣裳给人家送去。

    此刻我正靠床喝芮芮帮我倒的糖水,芮芮被小伙伴叫出去玩,卧房里只有我,和抱着小狼坐在桌子上的秋语。

    不到两个月的狼崽已经凶相毕露,只不过太小了不敢放肆。

    秋语快把它的毛摸秃了,它也只是翻白眼嗓子咕噜咕噜。

    这小狼有名字吗?

    我没话找话。

    有。

    你都没指望他会回复我对吧。

    但是他回答的还挺快!

    我不知怎么竟然非常高兴。

    叫什么!

    小狼。

    我:……

    我喝了口水。

    我听说,你昨天抱着小狼在医馆窗外,吓得郎中都没认出我来。你是去救我的?

    我才没有我爹那么贱!

    你听听,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爹!

    你有资格教育我吗?

    我无言了。

    抱歉,什么也问不出来。

    不过,看他讨厌我的样子,应该是帮他老子。

    他说完出去了一趟又回来,还坐在那把椅子上,还是抱着小狼摸脑袋。

    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孩子也不看我,说:这是我邻家小妹的家,我想回来就回来。

    我逗他:你是不是想长大了娶芮芮?

    你胡说!

    小狼机警的回头看他,但见他只是羞恼,又看看我,没太在意。

    我又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多美好啊。

    美好?你知道我和娘过的是什么日子?就因为他心里有你,我娘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你爹心里有我,是他自己的事,我没让他有我,你这孩子,十岁了,也懂事的,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我爹一遇到你就没有好事。你走吧!你走了,我们的日子才能安宁。

    假如我能未卜先知,我一定会走,爬,也要离开,可是此刻我不知道。

    这又不是你家,你这孩子这么霸道呢?

    他听了不再说什么,但你看到他的手用了力,小狼不满的嗷嗷咆哮,你还能看到他不安的眼神听到他慌张的心跳,而我,我什么都没注意到。

    天色越来越深,我们都饥肠辘辘,小狼看我又看秋语,似乎想问我们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放它出去玩。

    白天不能出去玩,晚上更不可能。小狼也是狼。何况它是一只爱翻白眼的狼。

    你的注意力不会一直放在小狼身上,因为秋语的心跳不是快,而是失去了节奏,杂乱无章,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目光空洞又惊惧,抱着小狼的手越收越紧。

    我看他也不太对劲。

    小语?

    他睨了我一眼,不知想说不想说,张珍珍就和秋越一起回来。

    他们一起回来也不奇怪,奇怪的是,秋越是张珍珍背着拖回来的,我只看到地上有血,却不知哪来的血,我心急如焚,想知道秋越他到底怎么了。

    小狼终于重获自由。

    秋语把秋越接过来,看着秋越痛苦地模样,就像是我害的一般怒视我,就算他了然不是我,也会怪我给秋越带来不幸。

    你爹摔在苞米茬子上了,为了捡几个人家掉的铜板追着还,人家还骂他多管闲事,你说可气不可气。

    伤的这么重,为什么不送医馆回家来。

    你爹不同意,我有什么办法。

    他伤的这么重,还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人命关天,你怕什么!

    秋语愤怒地流着眼泪,不知在指责谁。

    你们女人都会害人,害我爹,我恨你们!

    我不能动,只能喊,张珍珍又喊又追阻拦他,奈何他快有我高了,怎么追得上,拦也拦不住。

    你在现场也拦不住,救父心切,什么判断力都没有了。

    不过,这孩子脑子还是清醒的。

    他对张珍珍吼:你不让我去,是担心我爹劫狱被抓,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拦着他!

    张珍珍无言以对。

    劫狱又不会杀头,刚好把那女人交出来,这几日提心吊胆,她快害死我们了。珍姨,你让开。

    张珍珍说:我去请郎中。

    你请回来猴年马月?你让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你这么和我娘说话,我再也不理你了!芮芮哭着抱张珍珍。

    张珍珍只能看着他走。

    娘,秋语哥哥好可怕,我长大了你千万不要把我许配给他,太讨厌了,我再也不理他了。

    乖,秋语哥哥着急救你秋伯伯,他不是故意和娘吼,别生他气。

    芮芮瘪着嘴问:秋伯伯怎么了?

    受伤了。

    娘你不用跟着一起去吗?秋语哥哥一个人怎么行呢?你去吧,家里有我。我会照顾莞姨。

    张珍珍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人的命,天注定。

    这就是秋越的命,也是我的命。

    芮芮很懂事,和我说了两句话就上床睡觉了,躺在我旁边,跟我说若是渴了就喊醒她。

    我怎么舍得喊醒一个八岁的孩子。

    我也有点困了,但不敢睡,这样有些没长心的意思。

    我挺着,想着看了睡不着的故事,把自己吓得汗毛倒竖,果然就精神了,还冷。

    原来是窗户没关。

    我废了一番力气才走到窗前,小狼被一个男人抱着,男人手里拿着一柄短剑,就快割进小狼的左前爪。

    住手!

    我一喊,他看向我,带着疑惑的神色走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

    我是张珍珍的好姐妹。

    我怎么不认得你。

    我们刚认识几天。

    刚认识几天就是好姐妹?

    把小狼给我。

    这是我捡的。

    他没有还给我的意思,但也没动手,把短剑收进剑鞘。

    这时,芮芮醒了过来,喊他叔叔。

    你说,芮芮不肯喊继父爹爹,能有多讨厌自己的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