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形同父子

    因为花蕊村和松仁村比较近,而且,要找张珍珍问问她是否见过胡严的妻子,年轻人总是要见面的吧。

    然而,你看到了,他们必经的树林,暗藏兽夹,而埋兽夹之人,你们也看到了,是那妖怪。

    这是一刻钟之前的事。

    你也一定猜到,他们被此妖跟踪,甚至,此妖在暗,对他们每一步都了如指掌。

    吁!

    秋语没防备,趴在陆尚的后背上。

    你看他,明显吃了一惊,但又感觉到喜悦,不可思议,和安全。

    陆尚没有秋越高,但是,背一样宽阔,温暖。

    但,秋语还是做正了身子,假装什么也没发生,问:为何不走了?

    你不要动,叔叔看看是否有捕兽夹。

    我也能找。

    叔叔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孩子,看紧了叔叔的马,叔叔回不去,你得回去。

    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虽然我们没有掌握任何证据,但是,我们仍然是妖怪的眼中钉。

    你从小喜欢的女人,派人跟踪你,还要对你动手,你不心寒吗?

    你这孩子,长得挺好,小嘴巴那么毒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了就别怕说。我娘这么教我的。

    行,你同我一起找。

    陆尚把马拴好,拿着佩剑一点点找。

    陆尚他不会武功。

    佩剑是为了壮胆,装酷,但他可没想到,还能有这作用。

    他好朋友是个能工巧匠,打造的佩剑很漂亮呢!还是一个很帅的小伙子,妻子贤惠,儿女双全。

    别扒拉坏了,给你。

    陆尚看看树枝,看看佩剑,埋怨道:不早给我。

    虽然他们进行地毯式搜寻,但你也看到了,他们完美地避过了夹子的位置,而这里,只有那一个夹子,而,马就从这里走。

    你不敢看也看了。

    人仰马翻。

    陆尚和秋语都给摔了出去,马在原地痛苦嘶鸣。

    秋语摔蒙了,半晌才起来,看了半天,才看到在金黄树叶里动弹的陆尚的手。

    叔叔,你还好吧?

    陆尚仿佛虫子一般拱出来,刚站起来,脚脖子的剧痛却让他差点摔倒,他扶住大树,你看到他的右脚在晃。

    骨折了。

    我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睁眼,看到的竟然是拄着双拐的陆尚。

    我以为,这样就很严重了,我从小认识他,没见他受过这么重的伤。

    但,你知道,他还有破皮,伤口,都是摔的,而且,还被妖怪射中了后背,一直休养到今天。

    我听狱卒们说,今天寒露了。

    陆尚没有告诉我,他后背有伤,而是问我,是否知道张珍珍的婆家姓什么。

    姓李,你不是知道?

    我是问以前。

    张珍珍同我说过,但我还是反应了一会儿才说:花。

    那就对了。

    什么对了?

    张珍珍的小叔子被害了。

    然后,他给我讲了胡严的经历。

    我说:那晚,小狼跑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有点发抖,我以为它冷,会不会是看到了什么。

    小莞,你再仔细想想,那晚还有什么异常。

    没有了。我说,我非常担心秋越,很紧张,我真的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什么。

    他不悦道:你担心他作甚?

    他是我的恩人,他不救我,你哪来的妻子。

    他还是不高兴。

    你别吃醋了,时间快到了,有话快说。

    那几天相处,你认为,张珍珍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看起来什么都与我讲,但也回避我不让我知道,不过,是热心肠。但,现在她也认定我是凶手。

    她和秋越什么关系?

    邻居啊!你想问什么?

    妖怪出现的时候,她不在现场吧。

    我皱眉。

    没在。

    张珍珍为什么害我,有什么动机?

    她喜欢秋越,嫉妒你。

    她连芮芮的爹都忘不了,怎么会喜欢秋越?而且,妖怪第一次出现,她就在我旁边。

    那是什么时候?

    刚到张珍珍家第二天,芮芮说在厨房看到妖怪,小孩说的话,我们都没在意。

    她说妖怪什么样子了吗,和你看到的一样吗?

    芮芮什么都没看见吧。

    看来,我得问问她。

    别问了。秋语走过来说:你们还要问一个孩子?

    陆尚:知道护着,不错。

    你怎么总说这个!快走吧,陆大人让你过去。

    陆尚问我:你发疯那天戴的绿色步摇哪去了?

    你听,他当着秋语,说我发疯,太不给我面子了。

    我来到这,步摇还会戴在头上吗?问他们,我的绫罗绸缎和身上所有饰品哪去了。还问我,我知道吗问我?

    你说,我受了委屈还遭罪,能有啥好脾气,他来关心我也就行了,问就问吧,还说我发疯,我才不想在秋语这孩子面前没面子呢!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我很生气他这么说,这又不是客栈,我怎么好好休息?但我还是说:你好好养伤,我的客栈先不用管,待我回去一定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我说这话说的时候,看见秋语不屑的样子了,但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不过,我也担心,秋越的死我可以洗冤。陆墨,他的确吃了杏仁酥,我怎么才能洗脱嫌疑。陆尚从没问过我,他可有帮我去查?

    有。

    你知道的,他不会不管。

    但,不是现在。

    现在,你的视角在物证室,物证室里有秋语,陆尚,仵作,桌上摆着我的衣裳和饰物。

    我第一次入狱,有两个女人监视我,甚至把我的头发梳了一遍,让我干干净净穿上囚服。

    陆承他办案细致,我也认为这般是对死者负责,不放过任何可疑之人,并认为凶手自作自受。可发生在我身上,我觉得,这是莫大的不公,虽然,是女人。

    陆尚带上手套,一件一件摆在那,内衣,中衣,外衣。

    我身上的配饰也都在。

    但,却没有绿色的步摇。

    程方解释他没拿,手下也没拿,两位看着我的女人更没拿。

    嫌疑人的衣物与死者的衣物同样有用,怎会不翼而飞,物证室十二时辰不断有人把守,难道有人监守自盗?

    步摇不见了。

    按照秋语的说法,那妖怪捡起来的会不会就是我的步摇?

    秋语帮着找了一天,一无所获。

    下着凉雨的天气,陆尚的伤口隐隐作痛。

    他坐在床上,拿着手炉,脚顶着热水囊,盖着鹅绒被。

    秋语拿来一杯白水:喝两口。

    陆尚笑着说:真懂事。然后要摸秋语的头。你也看到了,此刻的秋语非常乖巧。不过,他却躲开了。像那天躲开我一样。你看,陆尚的脸,他非常失望。

    谢谢啊!

    谢什么。秋语随意往椅子上一坐,你也别以为我感激你,你救我是应该的,为温莞赎罪。

    你看到经过了是吧?

    事情是这样的。

    当时呢,那支箭射过来的方向,不知冲秋语还是陆尚,似乎,拉弓的人不会射箭,也许是弓箭有什么问题,总之是不走直线。

    破空的风声和着箭穿透的落叶,快速逼近他们。

    先看到的是陆尚。

    秋语当时正在掰兽夹,根本无暇顾及。

    兽夹掰开,他就被陆尚用右臂撞到一边,而迎面过来的箭钉在树上。

    就在他俩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陆尚的身子往前冲了一下,因为他是偏卧倒的姿势,箭没有直着扎入,且没有扎中后心,没有生命危险。

    两支箭有所不同,射程都在三百步左右。

    因为有时间差距,无法判断是妖怪一人还是有同伙。

    且,奇怪的是,就这两箭,结束了,秋语一直保持警惕,并做好准备,用他和秋越学的武功,但,对方却就这样消失了。

    按套路,陆尚昏迷了,秋语怎么喊叔叔都不醒,树林半个别人都没有,幸好秋语身上只有擦伤,个子高,背得动陆尚,却只能将马丢在那,陆尚醒了就派梁欣去救了回来,梁欣是他的丫鬟。

    因为我不习惯有人伺候,而且,丫鬟签契约不自由,我自己是没有的,但夫家还是给我安排了一位,所以,梁欣也是我的丫鬟。她模样美,但是不爱笑。

    陆尚抖了两抖,打着哆嗦:你不能因为讨厌一个人,就污蔑她,我认识你莞姨二十年了,她缺点不少,但心灵干净……

    你说干净就干净?

    你这孩子这般武断判定一件事,判断一个人,心胸狭隘,能有什么出息,你早晚要后悔!你的父亲在天上看着,也会对你失望。

    是,我爹会失望,那是因为他贱,即使得不到温莞的爱,还是义无反顾,为了她,把我娘逼上绝路,把自己也害死了。

    你这孩子思想真偏激。

    你听他不是反问你这孩子思想怎如此偏激,而是用了肯定句,说明他认为秋语思想偏激,而不是感觉。

    秋语并没有因此不管他,这半个月,他都在侍奉陆尚,尽孝一般。

    你不要感动。

    他如此精心,是想让陆尚亲眼看见,我杀他父亲证据确凿,认罪伏法,斩首示众。

    说到证据,朝廷来的仵作也来了半个月了,不知,情况如何,我这就带你去看看。

    我不同意!

    非常抱歉,一到停尸房外就让你听到陆涂的这声爆喝。

    他喊的原因是,仵作提议开棺验尸,就是,要打扰已经下葬多日的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