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向地下进发

    五区,执法部情报处。

    劳特.斯坦最近一段时间很忙。当天白曼德召集的会议时,他没能前去,当然也不想前去!有老头子在那就足够了!第二天达成的协议,也就是政府和元老院所做的决定,他略感满意,并且他认为早该如此。不然,就不会有这次的战争了!

    他在纵观分析这次局部的、小型战役。迪普利一伙先慌阵脚,这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但是在自己的部署下,一切极为顺利。不但将迪普利一伙众人绝大部分被歼,或者被缚,并且迫使政府和元老院空前的赋予执法部先斩后奏的权力,这大大提前了自己的目标。当然,这得益于剿灭有力的缘故。

    不过,太过容易的事,反而让人意犹不足,他感觉办到了这些有些容易。他感觉到了一丝忧虑:按道理来讲,一个被经营了十数年的地下王国,在外界基本不去打扰的情况下,这个地下势力应当具备了一定的规模,有了一定的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甚至囤积了一定数量的武器。退一步讲,再不济,在情报组织架构上也应当有一些成绩的。可以稍微拿出点钱,收买一些政府的人员,得到一些关键的情报,对迪普利他们应该不难,总有爱钱的人,任何机构都不能做到滴水不漏、毫不漏风的。

    这次冲突,他便发觉了这个对手,甚至就不是个对手,最多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既没有能来对抗的部队,又看不到情报收集的反馈。唯独有那种不计后果的行为和蛮劲。所以,事情发生后,部队推进势如破竹,基本上没遇到较大强度的对抗,菲斯连逃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尤其是自己认为不容易解决的事,却是没有浪费过多的精力下完成了。

    他认为,这件事可能本身可能是一个阴谋,一个别人想掩自己耳目的一个障眼法。

    他提醒自己不要上当!他认为自己的成功不仅仅源自于一切周密的部署,还有对整个目标长期的、铁腕的把控和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

    除此之外,自己的谨慎绝对是令自己屹立于不败之地的法宝!

    思虑再三,他感觉到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于是,清肃行动结束后,他便不眠不休的调度安排一些事情,于是,整个情报处如同满负荷的机器,继续开始了高效运转状态。

    他看着墙上挂着的大幅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插着红黄蓝三种颜色的塑料按针,分别代表着正在跟踪的三条重大的情报线索。

    其中一条是虬龙他们的。目前这条线索已经到了十四区,劳特斯坦拿出红笔在十四区这个地方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他深信,放长线、钓大鱼这条道理是亘古不变的!古人的智慧简直是博大精深。他的长线已经放了很长时间了,并且这条线已到了极限,再放下去,恐怕线便断了!这条鱼便如泥牛入河、鱼入大海,到时便是连个水花都看不到了!

    这个鱼便是虬龙,他已经忍虬龙好久了!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对这个年轻人的听之任之,甚至暗中主动安排做一些配合虬龙的事情,好让虬龙走得更快些。他当然不是出于先培养年轻人的目的,他是在证实一些猜想,假如虬龙这条线最终不是自己所预料的那样的话,他在心中便给了自己两个答案:招致麾下,或者让其永远消失。反正虬龙这个人没有政府籍贯,他的出生本身就不正常,不然何须隐瞒自己身份呢?

    彻兰抬抬手腕,手表指针已经将近三点。解决迪普利一伙的情报以及运作,使他迅速在情报处提升了名声和地位,处长老板对他明显器重了。他认为自己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以期在不久的将来获得更高的位置。

    鉴于自己出色的表现,老板将继续追踪虬龙等人的线索移交给他全权负责,必要时许诺他可以调动一些执法部的资源,前提是绝不能浪费时间,贻误战机。

    清肃行动现在基本收尾,他目前较为急躁的是两个线索均无确切的信息:一是迪普利手下的三个队长,一死两失踪。菲斯引弹自尽,伯德和艾拉却是如同人间蒸发,杳无音信。二是自认为还能把控的虬龙一伙,竟然也同时消失了。现在欣慰的是,虬龙一伙竟然回来了。

    他感觉到,历经一个半世纪的地下城,这个黄澄澄的世界,必定有很多地方灯光照耀不到;甚至会有更多的地下势力,都将是政府所不了解、更不能掌控的,现在如此,将来或许更甚。

    因此,他决定一次只做一件事。就是先是追讨伯德和艾拉两人,他固执地认为,这两人必定还有更好的栖息地。他自认为深谙人性,人一旦受了伤害,自然反应是第一时间将会奔向一个安全的小窝,找到自认为能保护自己的人。

    因此,他断定这两人一定藏在某个地方,这个地方一定是社会边缘居住区的灰色地带。当然,最危险的地方同时也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思考了很久,就把这个因素去掉了:因为整个地下城工作区域、出入门禁以及公交出租场所,目前均设置了身份甄别系统。为了节约资源。这套系统以往只在重要部门使用,现在的形势已不再考虑节约资源了。他料想这两人不会蠢到在这些场合隐匿藏身。

    但是,派出去的情报小组到目前均无有价值的反馈,他每天面对老板的咄咄追问,心里便觉羞愧难当,幸得多年来的历练,脸皮比较厚,心理素质非常人能比。他依旧微笑着,用一种胸有成竹的语气,面对着老板说道:“处长,一切尽在掌握中,不要着急!”看着老大用深邃的蓝眼睛剜他的样子,他故作镇定。

    他固执的认为,虬龙一伙可能会回来。毕竟他们还没受到通缉,目前这几人可能受到了一些惊吓,最主要的原因可能被伯德他们报复。现在他们不用怕了,政府正在全力追剿伯德等人,暂时应该不会露面了。因此,回来还有点可能性。他甚至祈祷虬龙等人并不知道情报处已经盯上了他们。

    抓捕人总的有点耐心,最起码得有事做。他派了一支行动小分队,全天监控立方体内,做起了守株待兔的工作。他的坚持得到了回报,小分队等到了虬龙他们一伙人。在得到小分队的汇报后,他立即要求不可轻举妄动,他要亲自带人去捉。

    他要给老板一个惊喜!

    不料,计划没有变化快!没等他带人到,小分队几个人便被干净利索地解决了。

    他害怕了,怕老板怪他办事不力,老板的残酷他是知道的!于是,他便带着特别行动组一边搜集情报,一边追赶虬龙一伙。但是放虎归山再捉虎,毕竟难得多了。他深知,只有抓住虬龙,他才能降罪立功的回到老板面前。

    直至几天后,派到十四区的搜查人员反馈过来一条信息,一个执法人员突然就失踪了。令他可气的是,他们竟然等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上报此事。彻兰便觉得有可能便是虬龙一伙做的,他当然想不到竟然是真正的地下军做的。

    于是,他立即命令十四区所有的执法人员立即向失踪人员的地点集合,开展全方位的搜查。同时上报给了劳特斯坦,调集车辆急忙朝十四区赶去。

    十四区,矿洞。

    密集的枪声逐渐响了起来,远处有处房屋着火了,熊熊火光映亮了岩石穹顶。虬龙和刀疤紧张的望着前面,期盼阿辰他们赶快到来。

    由于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两人没敢贸然下去迎接他们。看着表,虬龙说道:“再等10分钟,如果见不到他们,按照约定,咱们就撤,到矿洞门口部署迎敌!”

    他考虑到矿洞易守难攻,最不济就直接撤到洞内,慢慢找寻出去的洞口。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阿辰他们能不能顺利到达。

    枪声逐渐稀了下来,好像战斗告一段落了!倒是不知谁赢谁输,隔了几分钟,枪声突然又密集的响了起来,这次有了沉闷的爆炸声!

    这时,虬龙发现岩顶已经间隔熄灭的灯光再次逐渐亮了起来,应当是政府为了方便搜捕,再次点亮了!

    时间到了,事不宜迟,虬龙果断地拍了拍刀疤的肩头:“撤!”

    就在这时,前方几个模糊的黑影迅速的朝这边跑来。这时再出去肯定会被发现的,他们只好再次隐藏起来。

    几个人奔走迅速,再近时便发现赫然是阿辰几人。虬龙怕是贸然出来遭到他们误伤,就先喊了一声:“阿辰,我们在这里!”等他们站定后,两人方才出来。

    这才发现,阿辰他们一共六人,老三也在其中,有两人受了点轻伤,其中一人伤到了腿部,鲜血正顺着那人的裤管滴滴答答的往下流。阿辰衣服破了几个洞,倒是精神奕奕的。

    正待说话,下面远处又听得“得得得、哒哒哒”的枪声,隐约听得到人声吵杂,似是朝这边赶来。

    虬龙听阿辰说过这次来的共有十人,这里有六人,那其他四人呢?来不及问,便听阿辰说道:“他们几个正在拖延政府军,咱们赶快走!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对方人太多了!”

    于是众人转身向矿洞跑去,尽管其中一人伤了腿脚,在这性命攸关的当口,倒也是健步如飞,好似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脸上表情不争气,疼啊!

    老三边跑边骂:“他妈的!这政府军反应还真是迅速,要不是咱们机敏,差点被包了饺子了!”

    渐跑渐远,等众人渐渐听不到了枪声、吵杂声了,便陆续停下来歇歇脚、喘口气!其中一人说道:“队长,恐怕另外四个兄弟遭遇不测了!想不到,来时好好的,现在却是回不去了!”鼻子一酸,似要掉下泪来。

    阿辰铁青着脸,呵斥道:“你们入这行时就知道,牺牲在所难免!反抗不是穿衣绣花,来不得半点虚假,必经这种你死我活的斗争!”

    望着这几个队员,他来不及说教,也没有时间上课,现在最关键的是判别敌情,找寻一个稳妥的撤退路线,硬抗的话只会全军覆没。

    敌众我寡,走为上策!

    他向一人问道:“老五,第二波有几人?”

    老五负责这组的情报分析专家,他刚将一套小巧的战术通讯器材背在身上,负责通讯的队员在受第一波袭击时打成重伤,来不及救治,他便将通讯器材抢在了手中跑了出来。此时正在蹲下替那人包伤口。听到此问,他便一边包扎,一边回答道:“队长,第二波共发现三个方向的来敌,呈扇形包围咱们,根据攻击强度分析,每个方向大约一个小队,总共约60人左右。咱们撤退时,大约击中了10数人,但他们依然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

    阿辰点点头,看向虬龙,说道:“咱们也没有选择了!走吧!”

    看着虬龙疑惑的神情,便解释道:“他们怎么发现咱们的?我猜,还是咱们先打草惊蛇了吧!”

    扭头看了看下面,冷冷说道:“不过,他们要从我们嘴里得到信息,那他们只有等到下辈子了!我们兄弟没有孬种!”

    不久,数人便来到了矿洞口,数道铁轨从黑漆漆的矿洞内延伸出来,至洞外数十米便戛然而止,露出的铁轨被齐茬茬的锈迹斑斑的断面,想必是拾荒者的所为。矿洞口高约10米,宽约20米,洞口均是岩石凿挖而成,两侧以及顶部掏凿石槽,槽内填充粗大的钢材,整个矿洞口牢固异常!里面黑漆漆的,如临深渊,让人升起一股寒意!

    洞口处常年人迹罕至,早就是一片荒芜之地!多年以来,山体和顶部的落石便杂积在此处,离洞口越近,杂石碎石越多。

    数人脚步陈杂,都闭口不言,地上的碎石经过多年腐蚀、粉化,便在众人脚下“噼噼啵啵”地碎裂开来,这声音经过两侧岩壁的回荡,直冲向岩顶,众人竟也不能避免!行至洞口十数米处,虬龙在前扬了扬手,阿辰等人迅速散开,保持出了战斗状态!尽管大家知道,前面应当是安全的,因为虬龙能安全的迎接他们。但是大敌当前,小心一点不为过!

    刀疤走向前,双手拢成喇叭状,朝洞口“咕咕”叫了一声,随即,里面回应了。

    只见两个人慢慢从洞里黑暗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