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宇文浩忽然冒头?

    桂州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而杨坚活了大半辈子,也不是白活的。

    他自蜀地前往长安时,随行一道去了数十追随者。

    如今这些追随者,也随他一道来了南疆。

    一夜之间,虽各司皆空缺,但他也于一夜之间,遍用亲信上位。

    这才使得桂州好像往常一般,百姓该逛坊街逛坊街,该种田种田,粮肆也照常售卖着粮食,价格也没有波动。

    而之所以如此,是因杨坚知道——

    宇文世宏之所以能让大周日益强大起来,无非是改制之后,一道道政令皆以民为本。

    尤其是安民三令,能快速平息地方动荡。

    既然有例在前,那么只要他效仿宇文世宏的安民三令,就能顺利实据岭南二十州!

    一季过后有余粮了,他就可以募兵了。

    再一季过后,自己治下的二十州也能渐渐迎来强大。

    “哈哈哈!”

    “五万禁军,竟被韩校尉仅一万兵力,打的狼狈逃窜!庞某佩服!佩服!”

    已摘掉“桂州刺史府”牌匾、挂上“桂州总管府”牌匾的府邸内,庞晁正跟十余同僚哈哈大笑热聊着。

    杨坚和独孤伽罗也在列,独孤伽罗已经明白了情况——

    夫君是真的背叛大周了。

    可是……

    杨爽还在京中。

    她几番开腔,责怪杨坚行事鲁莽,也不知道跟她打个招呼,万一杨爽在京中遭责难怎么办,甚至被杀头怎么办。

    然而杨坚一句话,就让独孤伽罗彻底没了反对的话音:

    “不日,爱妻就将是岭南国的国后,周国若敢杀杨爽,便是与我彻底势不两立。”

    “周国无非是凭着筑铸监打造的火铳骇人些,火铳军我也统领过,我也能打造出来。”

    “待来年春苗收成了,我便能就地募兵,我也配备火铳军。”

    “谅周国也不敢四面树敌。”

    “没错!”庞晁当即附和道:

    “过去这些年,周国先得罪突厥,后出兵齐国,已然与两国交恶了,而西境还有吐谷浑、党项、骠国、掸国、寮国,还不提东南的陈国。”

    “如此之下,周国怎敢多线作战?”

    “其心思定还在突厥或齐国,绝不敢分出兵力来南下的。”

    韩擒虎也哈哈大笑着:

    “没错!”

    “最重要的是,齐国虽残,但也需周国耗费一两年精力去应对。”

    “而我等坐拥岭南,两年足以壮大自身实力了!”

    “再者,那日唐邕过来说了什么,大家可还记得?”

    “敢动周国的官吏,等于与周国宣战!”

    “换言之,就是不愿于此时,与岭南陷入征战状态!”

    众人热络的一来一往间,越聊越感天时地利人和,杨坚的称王之心,已然于心头肆意酝酿!

    ……

    长安,宇文世宏都有点后悔将五日一朝改为每日常朝了。

    每次参加常朝,都要从大早上谈到晌午时分。

    而这些天以来,杨芊雪的身影也已从宣政殿内消失。

    而宇文世宏来内殿找杨芊雪时,要么寻不见,要么就瞧见那奴才魏忠,带着一大堆人守在内殿内外。

    宇文世宏这才知道,他虽然强力护着杨芊雪,但皇宫内外对杨芊雪的态度,何止颇有微词。

    简直意见大发。

    “陛下!宫外、摄……王公请见!”

    还没能跟杨芊雪说些什么,以及将魏忠和他带来盯梢杨芊雪的人给训走,内殿外头忽然有近卫军将士前来通报。

    通报的用词和称呼,让宇文世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究竟是谁请见。

    几秒后才意识到,摄政王?

    宇文浩?

    失踪快三年的宇文浩来了?

    这个时候回来,是不是回来的有点儿,太不是时候了?

    宇文世宏早前夺回大权时,宇文浩选择“和平交接”,实际上是一种审时度势的表现。

    并不能说明宇文浩内心对权势没有野心。

    他也并不觉得一个曾处于权力巅峰之人,能心平气和的接受现实,消散掉内心对权力的野心。

    此番内部生叛,他现在出现,显得有点“合理”。

    而至于出现的原因,还要见过之后,才能判断,不过:

    “皇叔回来,怎能称是请见?将皇叔请进来啊。”

    闻言,宫门侯脸上有些为难的回答道:

    “回禀陛下,王公称,他已是赋闲之人,冒然进宫不太妥当,所以王公说,若陛下接见,还要陛下……”

    “外出宫外接见。”

    “……”宇文世宏一肚子无语,这厮看似是在以三纲五常自律,但实际上,让自己亲自出去接见,有点儿摆架子给自己看的意味:

    “行吧,牵马,朕便出去接见。”

    ……

    太平坊的酒楼包厢里,宇文浩率先微笑开腔:

    “好久不见了,陛下。”

    “一别三年,据悉雍州都已易名古称‘长安’了。”

    宇文世宏浅扬嘴角微笑着:

    “皇叔此前称外出游历山川,不知游历的如何?可有奇景分享,待朕闲暇时,定也亲自去瞧瞧。”

    “陛下不与我直言朝政,看来是早已将我排除在朝政之外了。”

    “哎,看来我已无权言涉朝政了。”

    以退为进的话,宇文世宏心里了然,但他就是不上钩,反而直言道:

    “又非朝中官臣,自然无权言涉朝政了。”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尴尬,宇文浩的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了。

    宇文世宏顿了顿后,又以玩笑口吻道:

    “不过坊间百姓也对朝政颇感兴趣,据卫尉寺巡守说,总是能听见百姓在茶余饭后,将朝中之事无巨细,作为下饭的谈资,呵呵。”

    “你若想聊,自然也可以聊。”

    宇文浩此番来长安,是因为南疆叛变一事,他也听说了。

    回想过往,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陈国孱弱,对岭南一带,一向控制疲软。

    没想到真有人以此为破口,率部在岭南叛变了。

    而且师出的十分有名——

    是宇文世宏亲自派过去的。

    这么一想,宇文浩内心也有些蠢蠢欲动,自被卸下摄政王头衔后,他便总是感到空虚。

    闻讯此事后,更是每日都在思量此事。

    一个想法也自然而然的飘上脑海——

    问宇文世宏要兵讨叛南疆。

    只是还有些出乎意料的事,让宇文浩这个想法很难实现——

    早前宇文世宏清理世家大族,朝中早已没了他的党羽。

    在任的都是新选拔的,朝中几乎没有朝臣出身大族背景。

    “南疆生乱,恐为大患,我这次过来,是为了讨叛一事。”

    最终,宇文浩还是直言了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