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出刀见血】

    “却说郭靖义军,被蒙古四王子托雷围于山谷。昔日俺答,今朝仇寇,势要在沙场见个分晓……”

    “托雷立马横刀,抬臂喝道:‘郭靖,你已插翅难逃,念在往日情分,只要你率众投降,我可保举你做先锋大将。莫要再想着援兵,左近宋军皆已投降,你们都被宋国的官儿卖了!’义军乍闻此事,皆心若死灰,立有全军崩溃之兆……”

    “‘休要诳言,乱我军心!’只见郭靖腾空而起,踩踏士卒肩膀前掠,弹指间已杀入蒙古军中。他抬掌便是一招‘亢龙有悔’,但闻龙吟之声响彻山谷,数十蒙古骑兵人仰马翻……”

    院子里,赵瀚躺椅子上打盹儿。

    费纯依旧客串说书先生,口沫横飞的读着最新章节,费如鹤坐在那里听得如痴如醉。

    一章读罢,费如鹤突然排掌而出,嘴里大喊:“吃我亢龙有悔!”

    “啊!”

    费纯一手拿着稿子,一手捂着胸口,往后高高蹦起再倒下:“好……好身手……呃……”

    “呼!”

    费如鹤双掌缓缓按下,正在吐息收功。

    费纯笑嘻嘻爬起来:“少爷,我这回死得像不像?”

    “死得还不够惨,难以彰显我降龙十八掌的功力。”费如鹤摇头表示嫌弃。

    费纯又提起棍子:“少爷请指教,看我这打狗棒法如何。”

    费如鹤立即举刀,与书童厮杀起来。

    可惜实力悬殊,费纯只打出两棍,就被费如鹤一脚踹飞。

    费纯捂着肚子爬起,这次是真的难受,忍痛奉承道:“少爷好身手,这怕是丐帮的铁帚腿法!”

    费如鹤负手而立,得意道:“此乃桃花岛旋风扫叶腿。”

    “来人啦,小姐寻短见啦!来人啦……”

    就在此时,隔壁院子传来喊声。

    正在打盹儿的赵瀚,突然从椅子上蹭起:“快去看看!”

    费如鹤说:“是我大姐那边。”

    懒得出门绕弯子,赵瀚和费如鹤直奔内院隔墙。一人多高的院墙,他们借着冲锋势头,已然轻松爬上墙头,翻身就落到院墙的另一边。

    费纯也跟着冲,爬到一半上不去,只能跳下来老老实实绕路。

    “怎么了?”费如鹤边跑边问。

    惜月在屋里喊:“小姐上吊自尽,被我救下来了!”

    赵瀚率先奔入屋内,见房梁还悬着红绫,费如兰坐在旁边沉默不语。

    费如鹤惊问:“大姐,你这是作甚?”

    费如兰只是流泪,低着头不说话。

    赵瀚则是转身问丫鬟:“惜月姐姐,你把事情详细说来。”

    主子死了,丫鬟也讨不得好,惜月心有余悸道:“老太爷派人唤小姐过去,也不知说了什么,小姐回来就脸色不好。小姐让我去弄碗红糖姜汤,我出去吩咐了婆子,然后就看到小姐上吊。”

    事实很清楚了,赵瀚感觉一阵恶心!

    此时此刻,内院的丫鬟婆子,也陆续闻讯赶来,看到情况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如鹤!”赵瀚喊道。

    “什么?”费如鹤转身。

    赵瀚说道:“夫人走了没多久,可能刚过河口镇。你跟费纯,立即坐船去追!”

    “好!”费如鹤猛然醒悟。

    这一番对话,也不知谁主谁仆,反正费如鹤立即照做。

    “这里是大少爷的内院,你们不能进去!”

    外面突然传来墨香的呵斥声,冬福等丫鬟婆子纷纷出去查看情况。

    赵瀚对惜月说:“看着小姐,别让他再做傻事。”

    “嗯嗯嗯。”惜月连连点头。

    赵瀚快步奔出去,只见一群陌生家奴,正站在内院门口,被墨香带人给堵住。

    费如鹤还没来得及离开,喝问道:“你们来做甚?”

    一个家奴回答:“我们听说小姐出事了,便结伴过来看看。刚才好像有人喊,说小姐寻短见了,可是真的……”

    “放屁!”

    费如鹤立即打断,大怒道:“这里是景行苑的内院,你们都是拱北苑的奴仆,哪来的狗胆踏进此地一步!”

    那家奴陪着笑脸说:“小少爷,我们也是听命做事,若小姐……我们可以帮着操办后事。”

    “好啊,好啊!”

    费如鹤气得浑身发抖:“人都还没死,就想着操办后事了,爷爷今天就给你们操办后事!”

    费如鹤举刀欲砍,被赵瀚伸手拉住。

    赵瀚吩咐道:“这里我来看着就行,你立刻去追夫人回来。”

    费如鹤想了想说:“好!”又命令费纯,“跟我走!”

    “刀留下。”赵瀚说道。

    费如鹤把刀扔给赵瀚,抬手推开那些家奴,带着费纯朝码头狂奔而去。

    那些家奴不敢阻拦,等费如鹤离开之后,才忍不住问:“大小姐真的没事?”

    赵瀚冷笑:“你们要不要进来看看?”

    “那便看看。”那些家奴还真想往里闯。

    迎春跟着娄氏回娘家去了,内院的事务由冬福做主。

    冬福展开双臂阻拦,娇喝道:“我看谁敢乱闯!”

    墨香悄悄从后门溜出,跑去忠勤院召集自家奴仆。

    那些家奴都是老太爷的心腹,平时作威作福惯了。他们见费如鹤不在,居然还真敢往里硬闯,领头者直接将冬福给推开。

    “找死!”

    赵瀚突然一刀劈出,当场砍断其三根手指。

    “啊,我的手,我的手!”两根手指落地,一根手指还连着皮,那家奴捂手倒地,在内院门口打滚痛呼。

    赵瀚持刀而立,目视众人:“谁再乱闯试试!”

    不管哪个院子的家奴,此刻全都被吓傻了。

    无人再敢往里闯,甚至都不敢离开,愣在那里等候赵瀚发落。

    僵持片刻,墨香带着忠勤院的奴仆赶到,将拱北苑的闹事家奴前后堵住。

    赵瀚立即下令:“全都捆起来,等夫人回来发落!”

    冬福低声说:“瀚哥儿,这些都是老太爷、老夫人院里的。”

    赵瀚冷笑一声:“我管他哪个院的,擅闯景行苑内院就是坏了规矩。难不成,还是老太爷、老夫人派他们擅闯小姐闺房不成?”

    这帽子扣得大,老太爷费元祎亲来都无法反驳。

    赵瀚随即又质问:“你们是谁派来的?”

    那些家奴不敢回答,因为帽子已经扣下来。

    赵瀚朗声大喊:“老太爷、老夫人慈祥仁善,怎可能下这种缺德无礼的命令?定是这些恶奴自作主张。他们欺负到咱们景行苑头上,已经蹲在咱们头顶拉屎了,大夥且说说,能不能轻易放过?”

    “不能!”

    刚刚赶来的忠勤院奴仆,完全就不明真相,此刻被说得义愤填膺,顿时一致对外怒吼起来。

    赵瀚趁机下令:“全部捆起来,在夫人回来之前,谁来领人都不准放走!”

    赵瀚在景行苑没有任何管理职务,按理他不能使唤任何人。但此时此刻,无论内院还是外院,都下意识听从赵瀚的命令。

    转眼之间,闹事家奴就被五花大绑。

    凌夫人也闻讯赶来,顿时大惊失色,呼喊道:“快快放人,这都是老太爷院里的。”

    冬福冷笑:“请问,凌夫人是哪个院的?竟能到这里来做主。”

    凌夫人无言以对,尴尬退下,悄悄跑去给老夫人报信。

    赵瀚继续下令,让忠勤院的男仆,押着那些家奴去柴房。三人一组进行看守,轮值守卫,责任到人。若有任何情况,立即前来通报。

    接着,又让内院丫鬟,轮流陪伴大小姐,防止费如兰再次寻死。

    一番指示,各司其职,赵瀚则提刀坐在内院门口。

    众皆散去,只剩费如梅和赵贞芳两个丫头片子。

    “你们怎不走?都去陪大小姐说说话。”赵瀚说道。

    赵贞芳崇拜道:“二哥,你刚才好威风啊。”

    费如梅也说:“是啊,大家都听你的,就是拿刀砍手好吓人。流了好多血,我都被吓坏了。”

    赵瀚问道:“二小姐,你就不关心姐姐?”

    费如梅说:“我刚陪了姐姐一会,她只是哭,不跟我说话。”

    “快去,不然大小姐又要寻死。”赵瀚吓唬道。

    费如梅果然被吓住:“那……那我去陪姐姐了,你在这里守着,不要让坏人进来。”

    两个小丫头,飞快跑进内院。

    不多时,忠勤院的男仆报信,说老太爷派心腹过来领人了。

    赵瀚立即赶去,还没走进院子,就听一个家奴嚣张大吼:“快快把人放了,吃了熊心豹子胆,连老太爷的人都敢扣住!”

    忠勤院的奴仆不敢说话,同时也不敢放人。

    凌夫人连忙笑着打圆场:“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把人放了便是。”

    “锵!”

    赵瀚抽刀走进忠勤院,呵斥道:“不把话说清楚,今天谁都别想走!”

    老太爷的心腹看看赵瀚,皱眉问:“这又是谁?”

    凌夫人解释说:“大少爷的义子。”

    寻常义子,就是家奴!

    此人顿时冷笑:“做奴婢的,就该有做奴婢的样子。我们奉老爷之命而来,便是大少爷当面,也不敢这样说话!来人,把这不长眼的兔崽子,给爷我狠狠打一顿!”

    赵瀚持刀继续前进,对面的家奴提着棍子冲来。

    “当!”

    一刀劈开棍棒,赵瀚顺势斜削,家奴持棍的拇指被削掉。

    这人抱着手哇哇惨叫,吓得其余家奴不敢上前。

    就没这样做事的,家奴斗殴顶多用棍子,哪能一上来就动刀见血?

    凌夫人吓得躲回屋里,生怕赵瀚发疯了,突然也给她来一刀。

    “既然来了,那就别急着走,”赵瀚喝令道,“全部捆起来,一并扔进柴房看押!”

    忠勤院的奴仆齐声欢呼,纷纷拿着绳子去捆人,反正就算闯出祸事,也有赵瀚在前面顶着。

    第二拨闹事家奴,看着赵瀚手里滴血的刀,竟然没有一个敢反抗,老老实实等着被捆了送去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