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辨反应身份成谜
千面鬼不要命的冲过来, 被复颜一刀刀又逼回去。两人的修为不在一个等级上，千面鬼再往前冲也讨不到好，不过那千面鬼有千般变化, 千条性命, 见近不得清澈的身, 便分出千条身影，从四面八方朝着清澈而来。
千条身影, 皆实非虚，哪一个都是千面鬼。
复颜的刀原本还有个目标, 此时哪里能应付的过来, 复颜索性也就不砍了, 停下动作立在原地。
这这不过一瞬息的事, 千面鬼的千条身影已经逼到清澈眼前。清澈不敢退, 灵气又被抽取，只有手腕上天帝的手串微微发亮, 给他布了层结界，也不知道可不可靠。
他心刚一提起，突然阵法灵气涌动，光芒大盛, 白光化作一 支支利箭, 入阵的所有敌手瞬时万箭穿心, 倒地而亡。这些竟不是幻化出的虚影, 是千年鬼多年来吞噬的亡魂, 藏在身体内。
阵法之上, 放眼望去，皆是亡魂尸体。清澈体内灵力激荡，原本被抽离的灵力，忽的又汹涌而回，且仿佛翻了千百倍，在他体内四处游走。
头脑不复清明，有什么被锁在深处的巨兽，一直在他脑海中愤怒嘶吼，想要冲破铁链牢笼
他闭上眼，慢慢入定。
复颜放轻脚步，站在他面前，凡是有不长眼跑来扰清澈清净的，通通杀了干净。
也不知过了多久，对于清澈来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可他再睁开眼，复颜的小院干干净净，没了不该在的人，原本被怨气拆毁的房屋，也都一一完好如初。
他心里琢磨着，复颜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仙界和鬼界联手，他能对敌已然不易，大战之后，竟然还有余力将这里恢复如初，可见修为之深。
如果凤渊能恢复修为
“醒了”
他抬眸，凤渊端了个玉碗，蹲下来将碗递到他嘴边，他浑身乏力，胳膊腿儿不知为何都酸痛的很，就着凤渊的手喝了几口。
玉碗里盛的像是清水，喝起来却微苦，他觉得这水的味道有些熟悉，可他偏爱酸甜口，这样的水肯定没喝过。
“这是什么水”
凤渊神色微微不自然:“复颜那家伙给的，说是繁花天的水。”
“他到鬼界多年，怎么还会有繁花天的水”清澈皱眉分析，“要么就是他以前的存货，要么就是他在仙界有内应。”
他的话刚落音，便听到一阵掌声。复颜拍着手过来，跑腿往地上一坐，笑嘻嘻道:“仙界确实有我的人，天帝、千华他们都想我死，我得想办法保命才行。”
这次的围剿就有仙界的人。清澈问:“你是凤渊的心魔，天帝要杀你也正常。千华是怎么回事，他知道你的存在，对不对，都有谁知道”
“多了去了。凤渊跟天帝那段事，千华、单毅他们几个都知道。不过我才不在乎他们想如何，要杀我也得有本事才行。”复颜道，“其实你说错了，天帝要杀我才不正常。”
清澈心想，天帝可是心心念念要杀你。
“凤渊早就不爱他了，也只有我惦记着他，他偏要杀我，哈哈，你说他奇不奇怪”
虽说复颜也是凤渊，可这么一听，喜欢的人另有所爱，喜欢自己的人自己却想赶尽杀绝，清澈有些心疼天帝和复颜。
他拽着凤渊的袖子站起来，打定主意，不管谁有多可怜，他也是不会把凤渊让出去的。
现在他所求的不过就是想让凤渊健康无虞。
感受到清澈投来的目光，复颜温柔道:“你想要我的命只要你说，我不会拒绝你。”
凤渊立马掏出来一把匕首。
清澈无奈。要是复颜待他不好，他绝不会手下留情。可偏偏复颜对他这般，让他如何下得去手。
“你别逼他。”凤渊舍不得清澈为难，“男子汉大丈夫，你我的事自己解决就行，何必扯上他”
复颜淡淡往他下、面扫了一眼:“你现在也算个男人”
凤渊暴怒。
清澈拉着他，转移话题:“我和天帝真是兄弟”
复颜含情脉脉:“是啊，宝贝。”
“那我知道天帝为何要对你痛下杀手了。”
复颜问为何。
清澈道:“你嘴上将自己塑造成了大情圣，可喜欢天帝，又喜欢天帝的兄弟，可见心口不一，花心多情。”
复颜:“”
清澈继续冷静分析:“若你真像是嘴上说的那般深情，那就是说你对我撒谎了。”
清澈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从始至终只爱一个人的话，那么我就是天帝对吗”
复颜不说话。
清澈又问:“我是天帝的心魔吗”
仍然没有得到回答。
清澈轻笑一声，又转过头问凤渊:“如果我是天帝的心魔，你会嫌弃我吗”
“你不是。”凤渊肯定道。
“我也觉得我不是。”
凤渊道:“若你是天帝的心魔，仙界那群人怎么会留你到现在”
复颜急忙说:“对对对，你别想太多。”
清澈又问方才仙界是谁做了千年鬼的帮手，又是如何退敌复颜一一答了，说是仙界来的是战神，灵气阵将这里保护的滴水不漏，他们就退了。千年鬼被灵气阵重伤，没死，却半点修为也没了。
大战过后，许多事情都要处理，复颜很快被手下请走。清澈也被凤渊扶着回了房间。
两人关了房门，说起了悄悄话。
“要不是怨气来势凶猛，你我本不该贸然插手。”清澈发愁，知道有仙界之人已经晚了，他和凤渊帮复颜退敌，恐怕又会被人到天帝那里告一状。
凤渊满不在乎，告便告，他对仙界本就没有什么归属感，混不下去大不了抽身出来。
方才复颜在，很多话不好说，现在只有他们自己，清澈也不藏着掖着了。
“我说自已是天帝的心魔，复颜的脸色明显变了许多。”
凤渊点头:“我也瞧出来了，不过你肯定不是天帝的心魔。天帝连我的心魔都容不下，他自己的心魔怎么会不出手料理。除非”
凤渊似乎想到什么，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
清澈替他把话说完:“除非老君他们确定不了我和天帝到底哪个才是该除去的心魔。”
“不管你是什么，清澈你只需要记住，你是我的清澈，天帝与我，并无关系。”
清澈心里仍是惴惴不安，若他真是心魔，以后怕是没有好下场的，众仙都会为了天帝而选择除掉他。
摇摇头，将恐惧压下去，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凤渊的事。
“你好好休息，身上要是难受，就喝几口繁花天的水。我去盯着复颜，他苦心收藏的怨气全散了，形式紧迫，估计他会立刻再杀人夺取怨气。 ”
难得凤渊发一次善心，清澈自然同意。
“之前就猜测复颜修为高，如今看来，恐怕能担得起深不可测四字，他能在退敌以后短时间将这里恢复原状，可见对敌时还没使出全力。你千万别与他争执，保护好自己。”
凤渊神色有些不自然:“不是他将这里恢复原状”
“是你又研究出什么宝贝了”
凤渊看着他的眼睛，叹了口气:“你少操心，我走了。”
清澈独自在床上躺了会，觉得肚子一直在发热，好像有个火炉在他的肚子里烧着。
床头就放了碗繁花天的水，他爬起来，喝了两口，清凉的水下肚，果然舒服了不少。
他又休息了会儿，肚子又烧起来，且比之前烧得还要厉害。他索性坐起来，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
肚子里的火仿佛得到了压制，片刻后，又像火上被泼油，肚子越发滚烫起来。
难道这繁花天的水有问题
他忍着难受下床，提了提桌上的茶壶，里面并没有水。打开门，院里守着个干瘦的小鬼。
“有水吗”
小鬼跪下答道:“复颜大人说了，您若渴了，需得忍忍，仙界的水没了，鬼界的水肮脏，大人已经派人去取仙界的水了。”
“没事，肮脏也没关系，你取来就是。”肚子里的火烧的厉害，他哪里还顾得上肮不肮脏。
小鬼听他这么一说，不住磕头:“您别为难小的，要是让大人知道我让您喝了鬼界的脏水，小的会被五马分尸的。”
那小鬼是真怕了，脑袋在地上嗑得响声不小。
“好了，我不难为你。”清澈决定回屋再忍忍。
小鬼感激地抬头，窜前一步，将只开了一点的门，全部推开，恭迎清澈进来。
“你的额头嗑出洞来了。”清澈皱眉，那小鬼的额头流出了黑乎乎的鬼血，出血的地方竟然像是被砸了个窟窿似的，消失成了一个黑洞。
小鬼不在意地笑笑:“我被怨气冲的修为散了，魂魄不稳，流血就容易将魂魄腐蚀掉。”
感受到清澈的关心，小鬼主动奉上一个大大的笑容，安慰他:“不要紧的，我努力吸吸鬼气，过几日他会自己长好。看您也累了，快回屋休息吧。”
“看你个子不高，多大了”清澈边往屋里走，边随口问。
小鬼道:“我九岁那年死的，到现在有几十年了。”
“怎么死的”
“父母打架，扔菜刀玩，不小心把菜刀扔我脖子上了。”小鬼喃喃道，“我知道他们是不小心的，我死了，他们抱着我哭的可伤心了。”
不小心用菜刀砍死一个人的几率太小了。清澈叹气，忍不住摸了摸小鬼流血的额头。
“对，他们肯定是不小心，他们怎么会舍得伤害你呢。”
小鬼高兴地手舞足蹈，这还是他死之后，第一个人相信他父母是不小心的。
“我的额头热热的。”小鬼突然说。
清澈以为自己手也跟着烧，烫到了小鬼，赶紧收回手，抬眼却发现小鬼的额头竟然不再流血，原本变成黑洞的地方，也恢复好了。
小鬼看到清澈震惊的目光，纳闷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呆住了。
复颜有个院子在碧落河底，要游过长长的一段，才能找到这个小院。
这里原本是他收藏怨气的地方，被内鬼出卖后，小院基本已经废了。
别的院落恢复如初，这里却仍是一片狼藉。
凤渊从水泡中钻出来，捂着口鼻站在院中。
复颜不耐烦道:“你没事守着他去啊，管我干什么”
“我不想理你，但是我不能让你再伤害人族的性命。”
复颜怒道:“我伤害人族怎么了，你觉得我卑劣凤渊，别人会被你刻意装出来的善良欺骗，可我不会，我知道你也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你的心若没有肮脏，又怎么会生出我这样的心魔来”
骂了一通，复颜仍不解气，继续骂:“你一边装作人畜无害，一边费尽心机想要睡了天帝。你睡了以后，竟然又唾弃自己对天帝的阴暗心思，你说说你，是不是很可笑”
凤渊听他骂着，不慌不忙掏出一张纸巾来，垫到一只少了条腿的凳子上，坐下来点了点头:“如果我真是你说的那样，我也唾弃我自己。我庆幸我现在不同了，我爱的也只是清澈。”
“那你要好好待他，不要再因为别的原因，放弃他了。”
凤渊郑重点头。
复颜不再说话，沿着四周的废墟慢慢转来转去。
“你是在找往生，还是想看看有没有剩下的怨气”凤渊问。
“你不必管我。”
“我知道你还想祸害人族，你的修为其实并没有当年的我那么厉害，对吗你想对抗仙界，短时间聚力，就必须走歪门邪道。”
复颜冷笑:“怎么，你还要带着往日伪君子的面具，为人族抱不平”
凤渊道:“是，我得做回君子。”如果清澈只是清澈，那他是个奸商也无无伤大雅，可如今已经知道清澈身份或许尊贵无比，他就得做好筹算，一来护着清澈，二来他以后要光明正大地站在清澈身旁，总不能因为自己让人对清澈指指点点。
“你做你的君子，与我何干”
凤渊哂笑:“我的脑子，你是一点都没拿走啊。你是我的心魔，你犯下的罪过，不还得记在我身上。”
“你怕了”
“我怕你傻”凤渊恨铁不成钢道，“你脑子转转弯，想收集怨气，并非只有祸害人族一条路走。”
复颜问他怎么说。
凤渊道:“魂魄的怨气未必就不能用。”
“人枉死的那一刻怨气才最浓，从魂魄身上收集，那得收集到什么时候”
“没有怨气，就想办法激出来。”凤渊道，“为何会有魂魄，本就是人心中的执念所化。饿死鬼的执念是食物，色鬼的执念是肉，欲按着他们心中所想，让他们看到得不到，激起他们的怨气，尤其在鬼界飘了多年的鬼，怨气未必比刚死时淡。”
复颜低头想了想，赞许:“二次利用都想到了，你比我狠。”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试试。
从人界抓人，对复颜就不是什么难事，在鬼界抓鬼，对复颜来说更是动动手指的事。
他唤了手下所有的鬼大王来，命令他们两个小时内进献多少命老鬼。
不到两个小时，已经抓了几千个老鬼，按心中执念分别关了。
复颜按凤渊出的主意，一一给他们眼前放上他们想要之物，偏又让他们得不到，慢慢的，小院果然聚集起不少的怨气。
那怨气越聚越多，速度快的竟超过了折腾人族，只是众鬼哭嚎的声音实在难听。复颜大喜，让人源源不断地给他抓鬼。
眼看着小院的怨气几乎要冲破碧落河，复颜拍拍凤渊的肩膀:“还是你主意多。这次的怨气我会好好利用，攻破仙界，将所有对他不利的人，杀个干净。”
“你的他，是指天帝还是清澈”
复颜苦笑:“你们心里都有数，何苦逼我说出来。”
凤渊后退一步，碧落河在他脸上打下斑驳的光影。
“好，我再助你一臂之力。”
他盘膝坐下，口中默念几句咒语，头顶的怨气被咒语催动，竟如火燃烧起来，黑压压的怨气此刻一片通红，像是黄昏天边的红云。
复颜激动地眼睛都红了:“戾气，这是戾气我怎么不记得你还有这咒语”
凤渊不理会他，继续念咒。眼看着那些怨气已成冲天之势，复颜兴奋不已，指着天大吼:“看谁还敢拦爷爷的路，谁挡杀谁。”他的手下都跪下来贺喜。
他得意的表情还未收敛，众鬼的哭声猛然停了下来，头顶的戾气一点点变淡，褪去红色，变成白色的云，随后又逐渐透明，消失不见。
他惊诧地看着这一切变化，不知该作何反应。凤渊也不再念咒，站起身看着怨气消失殆尽。
关押众鬼的屋子，房顶仿佛被一股巨力掀开，小院里放着的两只“往生”光芒流转，通向人界的通道被打开，众鬼还来不及眼馋意动，各个屋子里飞出无数的光点，顺着通道，朝着人界去了。
复颜惊出一身的汗。
他手下几只大鬼，看他脸色不好，叫嚣道:“哪个小孙子坏了复颜大人的好事，我们去砍了他。”
“小孙子也是你叫的”复颜脸色发青，手掌化刀，将那几只大鬼都劈成了两半。
凤渊问:“是他吗”
千条身影, 皆实非虚，哪一个都是千面鬼。
复颜的刀原本还有个目标, 此时哪里能应付的过来, 复颜索性也就不砍了, 停下动作立在原地。
这这不过一瞬息的事, 千面鬼的千条身影已经逼到清澈眼前。清澈不敢退, 灵气又被抽取，只有手腕上天帝的手串微微发亮, 给他布了层结界，也不知道可不可靠。
他心刚一提起，突然阵法灵气涌动，光芒大盛, 白光化作一 支支利箭, 入阵的所有敌手瞬时万箭穿心, 倒地而亡。这些竟不是幻化出的虚影, 是千年鬼多年来吞噬的亡魂, 藏在身体内。
阵法之上, 放眼望去，皆是亡魂尸体。清澈体内灵力激荡，原本被抽离的灵力，忽的又汹涌而回，且仿佛翻了千百倍，在他体内四处游走。
头脑不复清明，有什么被锁在深处的巨兽，一直在他脑海中愤怒嘶吼，想要冲破铁链牢笼
他闭上眼，慢慢入定。
复颜放轻脚步，站在他面前，凡是有不长眼跑来扰清澈清净的，通通杀了干净。
也不知过了多久，对于清澈来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可他再睁开眼，复颜的小院干干净净，没了不该在的人，原本被怨气拆毁的房屋，也都一一完好如初。
他心里琢磨着，复颜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仙界和鬼界联手，他能对敌已然不易，大战之后，竟然还有余力将这里恢复如初，可见修为之深。
如果凤渊能恢复修为
“醒了”
他抬眸，凤渊端了个玉碗，蹲下来将碗递到他嘴边，他浑身乏力，胳膊腿儿不知为何都酸痛的很，就着凤渊的手喝了几口。
玉碗里盛的像是清水，喝起来却微苦，他觉得这水的味道有些熟悉，可他偏爱酸甜口，这样的水肯定没喝过。
“这是什么水”
凤渊神色微微不自然:“复颜那家伙给的，说是繁花天的水。”
“他到鬼界多年，怎么还会有繁花天的水”清澈皱眉分析，“要么就是他以前的存货，要么就是他在仙界有内应。”
他的话刚落音，便听到一阵掌声。复颜拍着手过来，跑腿往地上一坐，笑嘻嘻道:“仙界确实有我的人，天帝、千华他们都想我死，我得想办法保命才行。”
这次的围剿就有仙界的人。清澈问:“你是凤渊的心魔，天帝要杀你也正常。千华是怎么回事，他知道你的存在，对不对，都有谁知道”
“多了去了。凤渊跟天帝那段事，千华、单毅他们几个都知道。不过我才不在乎他们想如何，要杀我也得有本事才行。”复颜道，“其实你说错了，天帝要杀我才不正常。”
清澈心想，天帝可是心心念念要杀你。
“凤渊早就不爱他了，也只有我惦记着他，他偏要杀我，哈哈，你说他奇不奇怪”
虽说复颜也是凤渊，可这么一听，喜欢的人另有所爱，喜欢自己的人自己却想赶尽杀绝，清澈有些心疼天帝和复颜。
他拽着凤渊的袖子站起来，打定主意，不管谁有多可怜，他也是不会把凤渊让出去的。
现在他所求的不过就是想让凤渊健康无虞。
感受到清澈投来的目光，复颜温柔道:“你想要我的命只要你说，我不会拒绝你。”
凤渊立马掏出来一把匕首。
清澈无奈。要是复颜待他不好，他绝不会手下留情。可偏偏复颜对他这般，让他如何下得去手。
“你别逼他。”凤渊舍不得清澈为难，“男子汉大丈夫，你我的事自己解决就行，何必扯上他”
复颜淡淡往他下、面扫了一眼:“你现在也算个男人”
凤渊暴怒。
清澈拉着他，转移话题:“我和天帝真是兄弟”
复颜含情脉脉:“是啊，宝贝。”
“那我知道天帝为何要对你痛下杀手了。”
复颜问为何。
清澈道:“你嘴上将自己塑造成了大情圣，可喜欢天帝，又喜欢天帝的兄弟，可见心口不一，花心多情。”
复颜:“”
清澈继续冷静分析:“若你真像是嘴上说的那般深情，那就是说你对我撒谎了。”
清澈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从始至终只爱一个人的话，那么我就是天帝对吗”
复颜不说话。
清澈又问:“我是天帝的心魔吗”
仍然没有得到回答。
清澈轻笑一声，又转过头问凤渊:“如果我是天帝的心魔，你会嫌弃我吗”
“你不是。”凤渊肯定道。
“我也觉得我不是。”
凤渊道:“若你是天帝的心魔，仙界那群人怎么会留你到现在”
复颜急忙说:“对对对，你别想太多。”
清澈又问方才仙界是谁做了千年鬼的帮手，又是如何退敌复颜一一答了，说是仙界来的是战神，灵气阵将这里保护的滴水不漏，他们就退了。千年鬼被灵气阵重伤，没死，却半点修为也没了。
大战过后，许多事情都要处理，复颜很快被手下请走。清澈也被凤渊扶着回了房间。
两人关了房门，说起了悄悄话。
“要不是怨气来势凶猛，你我本不该贸然插手。”清澈发愁，知道有仙界之人已经晚了，他和凤渊帮复颜退敌，恐怕又会被人到天帝那里告一状。
凤渊满不在乎，告便告，他对仙界本就没有什么归属感，混不下去大不了抽身出来。
方才复颜在，很多话不好说，现在只有他们自己，清澈也不藏着掖着了。
“我说自已是天帝的心魔，复颜的脸色明显变了许多。”
凤渊点头:“我也瞧出来了，不过你肯定不是天帝的心魔。天帝连我的心魔都容不下，他自己的心魔怎么会不出手料理。除非”
凤渊似乎想到什么，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
清澈替他把话说完:“除非老君他们确定不了我和天帝到底哪个才是该除去的心魔。”
“不管你是什么，清澈你只需要记住，你是我的清澈，天帝与我，并无关系。”
清澈心里仍是惴惴不安，若他真是心魔，以后怕是没有好下场的，众仙都会为了天帝而选择除掉他。
摇摇头，将恐惧压下去，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凤渊的事。
“你好好休息，身上要是难受，就喝几口繁花天的水。我去盯着复颜，他苦心收藏的怨气全散了，形式紧迫，估计他会立刻再杀人夺取怨气。 ”
难得凤渊发一次善心，清澈自然同意。
“之前就猜测复颜修为高，如今看来，恐怕能担得起深不可测四字，他能在退敌以后短时间将这里恢复原状，可见对敌时还没使出全力。你千万别与他争执，保护好自己。”
凤渊神色有些不自然:“不是他将这里恢复原状”
“是你又研究出什么宝贝了”
凤渊看着他的眼睛，叹了口气:“你少操心，我走了。”
清澈独自在床上躺了会，觉得肚子一直在发热，好像有个火炉在他的肚子里烧着。
床头就放了碗繁花天的水，他爬起来，喝了两口，清凉的水下肚，果然舒服了不少。
他又休息了会儿，肚子又烧起来，且比之前烧得还要厉害。他索性坐起来，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
肚子里的火仿佛得到了压制，片刻后，又像火上被泼油，肚子越发滚烫起来。
难道这繁花天的水有问题
他忍着难受下床，提了提桌上的茶壶，里面并没有水。打开门，院里守着个干瘦的小鬼。
“有水吗”
小鬼跪下答道:“复颜大人说了，您若渴了，需得忍忍，仙界的水没了，鬼界的水肮脏，大人已经派人去取仙界的水了。”
“没事，肮脏也没关系，你取来就是。”肚子里的火烧的厉害，他哪里还顾得上肮不肮脏。
小鬼听他这么一说，不住磕头:“您别为难小的，要是让大人知道我让您喝了鬼界的脏水，小的会被五马分尸的。”
那小鬼是真怕了，脑袋在地上嗑得响声不小。
“好了，我不难为你。”清澈决定回屋再忍忍。
小鬼感激地抬头，窜前一步，将只开了一点的门，全部推开，恭迎清澈进来。
“你的额头嗑出洞来了。”清澈皱眉，那小鬼的额头流出了黑乎乎的鬼血，出血的地方竟然像是被砸了个窟窿似的，消失成了一个黑洞。
小鬼不在意地笑笑:“我被怨气冲的修为散了，魂魄不稳，流血就容易将魂魄腐蚀掉。”
感受到清澈的关心，小鬼主动奉上一个大大的笑容，安慰他:“不要紧的，我努力吸吸鬼气，过几日他会自己长好。看您也累了，快回屋休息吧。”
“看你个子不高，多大了”清澈边往屋里走，边随口问。
小鬼道:“我九岁那年死的，到现在有几十年了。”
“怎么死的”
“父母打架，扔菜刀玩，不小心把菜刀扔我脖子上了。”小鬼喃喃道，“我知道他们是不小心的，我死了，他们抱着我哭的可伤心了。”
不小心用菜刀砍死一个人的几率太小了。清澈叹气，忍不住摸了摸小鬼流血的额头。
“对，他们肯定是不小心，他们怎么会舍得伤害你呢。”
小鬼高兴地手舞足蹈，这还是他死之后，第一个人相信他父母是不小心的。
“我的额头热热的。”小鬼突然说。
清澈以为自己手也跟着烧，烫到了小鬼，赶紧收回手，抬眼却发现小鬼的额头竟然不再流血，原本变成黑洞的地方，也恢复好了。
小鬼看到清澈震惊的目光，纳闷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呆住了。
复颜有个院子在碧落河底，要游过长长的一段，才能找到这个小院。
这里原本是他收藏怨气的地方，被内鬼出卖后，小院基本已经废了。
别的院落恢复如初，这里却仍是一片狼藉。
凤渊从水泡中钻出来，捂着口鼻站在院中。
复颜不耐烦道:“你没事守着他去啊，管我干什么”
“我不想理你，但是我不能让你再伤害人族的性命。”
复颜怒道:“我伤害人族怎么了，你觉得我卑劣凤渊，别人会被你刻意装出来的善良欺骗，可我不会，我知道你也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你的心若没有肮脏，又怎么会生出我这样的心魔来”
骂了一通，复颜仍不解气，继续骂:“你一边装作人畜无害，一边费尽心机想要睡了天帝。你睡了以后，竟然又唾弃自己对天帝的阴暗心思，你说说你，是不是很可笑”
凤渊听他骂着，不慌不忙掏出一张纸巾来，垫到一只少了条腿的凳子上，坐下来点了点头:“如果我真是你说的那样，我也唾弃我自己。我庆幸我现在不同了，我爱的也只是清澈。”
“那你要好好待他，不要再因为别的原因，放弃他了。”
凤渊郑重点头。
复颜不再说话，沿着四周的废墟慢慢转来转去。
“你是在找往生，还是想看看有没有剩下的怨气”凤渊问。
“你不必管我。”
“我知道你还想祸害人族，你的修为其实并没有当年的我那么厉害，对吗你想对抗仙界，短时间聚力，就必须走歪门邪道。”
复颜冷笑:“怎么，你还要带着往日伪君子的面具，为人族抱不平”
凤渊道:“是，我得做回君子。”如果清澈只是清澈，那他是个奸商也无无伤大雅，可如今已经知道清澈身份或许尊贵无比，他就得做好筹算，一来护着清澈，二来他以后要光明正大地站在清澈身旁，总不能因为自己让人对清澈指指点点。
“你做你的君子，与我何干”
凤渊哂笑:“我的脑子，你是一点都没拿走啊。你是我的心魔，你犯下的罪过，不还得记在我身上。”
“你怕了”
“我怕你傻”凤渊恨铁不成钢道，“你脑子转转弯，想收集怨气，并非只有祸害人族一条路走。”
复颜问他怎么说。
凤渊道:“魂魄的怨气未必就不能用。”
“人枉死的那一刻怨气才最浓，从魂魄身上收集，那得收集到什么时候”
“没有怨气，就想办法激出来。”凤渊道，“为何会有魂魄，本就是人心中的执念所化。饿死鬼的执念是食物，色鬼的执念是肉，欲按着他们心中所想，让他们看到得不到，激起他们的怨气，尤其在鬼界飘了多年的鬼，怨气未必比刚死时淡。”
复颜低头想了想，赞许:“二次利用都想到了，你比我狠。”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试试。
从人界抓人，对复颜就不是什么难事，在鬼界抓鬼，对复颜来说更是动动手指的事。
他唤了手下所有的鬼大王来，命令他们两个小时内进献多少命老鬼。
不到两个小时，已经抓了几千个老鬼，按心中执念分别关了。
复颜按凤渊出的主意，一一给他们眼前放上他们想要之物，偏又让他们得不到，慢慢的，小院果然聚集起不少的怨气。
那怨气越聚越多，速度快的竟超过了折腾人族，只是众鬼哭嚎的声音实在难听。复颜大喜，让人源源不断地给他抓鬼。
眼看着小院的怨气几乎要冲破碧落河，复颜拍拍凤渊的肩膀:“还是你主意多。这次的怨气我会好好利用，攻破仙界，将所有对他不利的人，杀个干净。”
“你的他，是指天帝还是清澈”
复颜苦笑:“你们心里都有数，何苦逼我说出来。”
凤渊后退一步，碧落河在他脸上打下斑驳的光影。
“好，我再助你一臂之力。”
他盘膝坐下，口中默念几句咒语，头顶的怨气被咒语催动，竟如火燃烧起来，黑压压的怨气此刻一片通红，像是黄昏天边的红云。
复颜激动地眼睛都红了:“戾气，这是戾气我怎么不记得你还有这咒语”
凤渊不理会他，继续念咒。眼看着那些怨气已成冲天之势，复颜兴奋不已，指着天大吼:“看谁还敢拦爷爷的路，谁挡杀谁。”他的手下都跪下来贺喜。
他得意的表情还未收敛，众鬼的哭声猛然停了下来，头顶的戾气一点点变淡，褪去红色，变成白色的云，随后又逐渐透明，消失不见。
他惊诧地看着这一切变化，不知该作何反应。凤渊也不再念咒，站起身看着怨气消失殆尽。
关押众鬼的屋子，房顶仿佛被一股巨力掀开，小院里放着的两只“往生”光芒流转，通向人界的通道被打开，众鬼还来不及眼馋意动，各个屋子里飞出无数的光点，顺着通道，朝着人界去了。
复颜惊出一身的汗。
他手下几只大鬼，看他脸色不好，叫嚣道:“哪个小孙子坏了复颜大人的好事，我们去砍了他。”
“小孙子也是你叫的”复颜脸色发青，手掌化刀，将那几只大鬼都劈成了两半。
凤渊问:“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