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瞌睡来了送枕头

    故事继续之前,先来说说现场是什么样情况。

    一条大街,三辆马车并行都能通行无阻。

    张安来自现代,习惯性地骑着马走在靠右侧位置,且慢行。

    而对方的马车呢,就在路中间行驶。

    按说以双方的位置来看,谁也没挡着谁的路。

    可偏偏闹事方就喜欢耍排场摆谱,还出口不逊,以至于惹火了张安。

    当然了,重点肯定不是因为对方马车上挂着的旗子上标明了荣国府的大号。

    其实算起来,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张安自己惹得祸。

    古语有云:先敬衣衫后敬人!

    什么意思呢?

    在古代,要是互相不认识,怎么快速分辨对方身份高低贵贱呢?

    先看穿着再看打扮!

    一个人的穿着,从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对方的家世。

    毕竟家里要是穷困潦倒,肯定舍不得买好料子的衣衫。

    家里要是没权没势,肯定不敢穿着超过朝廷规定的服饰,否则,是犯法的呢!

    当然了,这也不是绝对,万一人家微服私访,又或者虎落平原,龙游浅滩啥的呢?

    那就再看打扮。

    比如,头发梳理整不整齐,身上佩戴有玉佩或者香囊什么没有,脸面有没有曾经专业打理过的样子等等,都能辨别出主人家的贫富贵贱。

    举个例子吧!

    不知各位看官,看过电视剧水浒传没。

    记得有那么一幕,高俅当上太尉那节。

    新官上任,在见手底下的人前,高俅还在让专人替他打理发型。

    完事后,高俅还不放心,特意左右照照镜子,生怕哪根头发没梳理好露出来,脸上皮肤没保养好不够庄重威严,在属下面前失了颜面。

    (以上纯属个人瞎说,请勿带入实际)

    可见古代人对这些方面还是很重视很讲究的,跟现代的女人出门前化妆打扮一个意思。

    话归正题。

    今早在皇宫睡醒时,随侍的宫女曾给他准备了全新衣衫配饰,还要侍候他梳洗打扮,可都被他当场婉拒。

    倒也不是他矫情,不懂得享受。

    主要是现代时的思维还深深影响着他,一时没习惯或者反应过来。

    (其实换了其他人在皇宫过夜,估计也差不多吧)

    你想啊,你打小就是生活在贫困之家,有幸受邀去一位陌生的富贵人家做客,是不是诚惶诚恐?

    主人家很是热情,和你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以至于你喝醉酒,不得不在主人家留宿过夜。

    你觉得这很失礼,也有点尴尬。

    哪还好意思穿主人家送的高档衣服,还让主人家的女佣服侍呢?

    都是要脸的人,他肯定得推脱啊!

    大男人嘛,又对陌生的长头发不太熟悉梳理,仪表不够端正整洁也是可以理解的。

    太上皇和皇帝见了虽然有些看不惯,但考虑到他天外客的来历能耐,也没当面提这个,怕伤他脸面。

    没见后来赏赐的东西里,绫罗绸缎一大堆么,都替他考虑着呢。

    回头送了奴婢过去,自然有人私下提醒,何乐而不为呢。

    可谁承想,张安回家路上却撞上个只看表面功夫的俗人。

    要是他早换上宫女递来锦衣华服,又被专业人士打扮一番,兴儿见了之后肯定不敢多嘴,说不定还会笑脸以对,当然也就没这档子事。

    可惜这一切原由,张安这个现代人并不知晓,但不妨碍他借题发挥嘛。

    谁让主线任务有需要呢?

    “呵,三爷我今儿个有喜事,不想坏了兴致,跟你这种小人物一般计较。”

    张安轻蔑地瞥了眼小厮身后的马车,继续说道:“只要你现在跪在地上给三爷磕个头,说自己有眼无珠,三爷就把你刚才的话当是个屁完事儿!”

    兴儿,荣国府大房嫡子贾琏的随从跟班,同时暗地里也是琏二奶奶的人,在一众小厮仆人中还算有点地位。

    平日里仗着自家主子和国公府的势,在外面对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嚣张跋扈,好不惬意。

    今儿个送贾琏的夫人琏二奶奶外出办事返家,路上遇见个骑着马独自溜达的平民,习惯性地吆五喝六摆下国公府的谱,谁知却碰上个较真的主。

    初听张安的话,兴儿还以为撞上哪个家里有势力的主,这怕不是乔装打扮出来玩呢。

    可再一细看,嘿,一身的粗布衣衫还是打了补丁的,身上啥配饰都没有,连头发都没怎么打理好。

    再加上皮肤不够白,且粗糙,明显就不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主。

    哪怕军中打混的军勋子弟也没这么不讲究的!

    唯独身下骑着的马还算不错,可这也代表不了什么。

    想来这人应该是哪家府上的小厮,还是不得宠不得势的那种。

    听他刚才的话,估摸着刚被主子恩赏,准许骑马出门公干,这是学着老人在外耍威风呢!

    兴儿以往也这么干过,十分了解这种情况。

    要不,对方怎么会不认识他身后马车上的旗子呢?

    怕不是连字都不认识吧!

    就这,能有什么大来头?

    更别提,但凡府上有点能耐的,家中奴仆的制服至少也是棉布所做。

    毕竟下人从某种意义上也代表了主家的脸面,穿得太差外出时会给府里丢份不是。

    考究一番后,兴儿心里有数了。

    嘿嘿,既然如此,哪怕真跟对方起了冲突,吃亏的也是对方啊!

    让你装样不看对象,活该你倒霉!

    这般想着,兴儿顿时来劲了,连马车都停了下来。

    “呦呵,都到这份上了,还跟爷装呢?”

    “说你小子眼瞎,你还不承认,连我荣国公府的旗子都不认识?”

    “爷爷今儿个教你个乖,别还没学会走路就想着跑路,小心摔个大跟头!”

    “现在,乖乖给爷爷混去一边自扇嘴巴子,要不然爷爷容得你,荣国公府的牌子可容不得你这小子当面撒野放恣!”

    哎,果然,还是系统有先见之明。

    能动手就别哔哔!

    瞧,好心给了对方机会,可别人不中用啊!

    张安正待上前教训对方,马车里却传出话来。

    “兴儿,还在外面废话那么多作甚,赶紧给姑奶奶赶人清道,府里还有事等着姑奶奶回去操持呢。”

    “要是遇上不知好歹的,你们都是吃白饭的不成?”

    “给姑奶奶打断腿,扔一边去,别误了姑奶奶的事!”

    得咧,张安差点就当场笑起来了!

    这真是瞌睡来了,人给送枕头啊!

    可不是咱主动惹事啊!

    “唉,二奶奶,您就瞧好吧!”

    兴儿说罢,便手一挥,吆喝道:“哥几个,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可别落了咱们荣国公府的威风啊!”

    冲突一触即发,张安也顺势下了马,总不能赤手空拳在马上跟人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