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黥面剑客

    “老兄,此话何意”,田毅听闻,上前探问。

    “最近王城都在传,说公孙相国,上朝在大殿迷路,对着大臣口称已故之人,真是老迈混沌了”。

    田毅闻听,心中好不感慨,齐国一文一武,国之栋梁,先后倒塌,难道大齐真是气数已尽吗?

    “不知平陵侯葬在何处”,田毅继续打听。

    “平陵侯逼宫失败,在牢中病故,大王命将其厚葬,就在城东王陵附近,未进王陵,不准立碑题字”,路人小声说道:“现在旁人避之唯恐不及,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是东平陵人氏,曾受过平陵侯恩惠,只想祭拜一下”,田毅答道。

    “你悄声去祭拜就可,不可张扬,以免惹火上身”,路人继续说道:“对了,之前还有个跛脚黑面的男人和你一样打听过”。

    “多谢”,田毅向路人拱手。

    田毅转头看了一下月牙儿,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田毅有事总要看一下月牙儿,好像征求她的意思。

    “我陪你去就是”,月牙儿说道,她好像一眼就能看穿田毅的心思。

    二人买了些祭拜物品,直奔城东。

    至王陵附近,远远的看到一座新墓,唯一的一座新墓。

    目前分明有一人正在祭拜,穿着破旧黑粗布衣,看背影就知道此人身材壮硕。

    二人到了跟前,田毅拱手问道:“这位先生是平陵侯何人”?

    这人转头看了田毅一眼,并不答话,只管自己祭拜。

    田毅看到这人转头着实吓了一跳,只见此人脸上尽是些黑色横纹,面目可怖,如恶鬼一般。

    田毅见此人不答话,便不再问,跪倒在地祭拜父亲,有旁人在此,不想暴露自己身份,只在心中默念。

    自得知父亲故去噩耗后,田毅已过了最悲伤的时候,今日到此祭拜,心中满满的疑问反而大于悲伤。

    事毕,黑面人,拿起地上的铁剑和包裹,先起身离去,往北而行,走的不快,因为他的右脚是跛的。

    那把铁剑,说是剑,也只是看上去像剑罢了,粗糙、破旧、锈迹斑斑,没有剑鞘,除了剑尖还些许锋利,也许叫铁片更合适。

    说起铁器,田毅可说是非常熟悉,因为家乡东平陵百姓除务农外,多以铸造为生,其时铁器并未普及,只供朝廷、军方,寻常百姓很难用到。

    此人手执铁剑,身份定不简单,又在这里祭拜父亲,必与父亲有某些渊源。

    田毅看了月牙儿一眼,月牙儿心领神会,二人跟随黑面人而来。

    黑面人跛脚,走的并不快,二人很快就追上。但似乎此人也是走的燕国方向,说是跟踪,感觉三人是顺路同行。

    正行走间,黑面人突然回头看着田毅,随即,铁剑如目光一样速度,剑尖已抵至田毅喉咙。

    “好快的剑”,月牙儿心里一惊,手握剑柄,不敢妄动。

    “为什么跟着我”?黑面人开口说道,声音沉闷有力。

    “我们欲往燕国,哪里是跟着先生”?田毅看着铁剑说道:“难道我们走的不是前往燕国之路”。

    “这条路是去燕国必经之路”,月牙儿帮着打圆场,“你以为我会给你带错路吗”?

    田毅答道:“我可没说你带错路,好像这位先生对我们有误会”。

    “不想死就离我远点”,黑面人撤剑,转身继续慢慢前行。

    月牙儿边走边打趣田毅,故意放慢行走速度,一直让黑面人走在前面。

    走了半日,二人腹中饥饿,见前面路边有饭摊,便点了些饭食充饥。

    不远处的黑面人显然也饿了,但并不进饭摊,只在路边坐下,包袱中拿出干粮啃食。

    “嘿,这位先生,天冷,过来喝碗热汤吧”,月牙儿冲黑面人喊道。

    黑面人顺声看过来,又左右看看并无旁人,显然是叫的自己,起身慢慢走过来,到了桌前,也没客气,直接就坐下了。

    “我可没有银钱给你”,黑面人默默说道。

    “本姑娘专喜乐善好施,不要你的银钱”,月牙儿笑道。

    “莫要跟先生说笑了”,田毅对月牙儿说道,继而对黑面人说:“先生可是前往燕国,如不嫌弃,可与我们同行”。

    “看你们也无恶意,同行便同行”,黑衣人应允道,喝了口热汤,抬头看着田毅,问道:“我乃平陵侯旧部,因伤卸甲,在燕国居住,所以闻讯前来祭拜,这位老兄为何也祭拜平陵侯”?

    “我乃平陵侯旧宅家仆”,田毅略微思索,又说道:“主人遭逢不测,欲往燕国投奔远亲,我叫田安,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田安”?黑面人盯着田毅:“我本是军中一小卒,姓名不值一提”。

    “不想说算了”,月牙儿撇嘴。

    黑面人边吃边打量田毅,看的田毅浑身不自在。

    “看老兄谈吐不俗,但这般年纪,都留有讲究的胡须,老兄不但无须,这身形和面相看着好不相称,有些奇怪”,黑面人说出心中疑问。

    “我哪里有什么不俗,只是一个家仆,没什么讲究,又嫌打理胡须麻烦,所以不留,平常干些粗活,故而看起来壮硕一些”,田毅答道。

    月牙儿听着两人谈话,突然笑出声来,“我一直看着大叔哪里不对,又不知如何形容,今天被这位先生一语点破,大叔看起来倒像一个太监”。

    这番话说的田毅好生窘迫。

    黑面人听了也放声大笑,笑声震得饭摊顶棚嗡嗡作响。月牙儿心中暗惊:“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三人结伴同行,日行夜宿,不觉已离齐进入燕境。

    沿路而行,田毅看到,燕国良田颇多,也无干旱迹象,让齐人看到,真是羡煞。

    正行走间,旁边出来四人拦住去路,田毅一看,正是幽谷外面遇到的那四人。

    “小姐,终于又找到你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跟我们回去”,其中一个说话。

    “我说过,你们认错人了,怎么阴魂不散呢”。月牙儿气愤的说。

    四人拔剑往前,没等动手,黑面人已闪至四人背后,每人一剑,拍在屁股上,四人应声倒地,捂着屁股疼的龇牙咧嘴。

    “原来小姐请了高手做保镖”,一个白衣人出现在不远处,冷冷的说。此人长相俊秀,书生模样,两个眼角微微上翘,而嘴角微微下垂,倒背双手,手中拿着宝剑,显得那么傲气。

    “想不到你亲自出马”,月牙儿意识到状况不好,:“庆次非”!

    庆次非,田毅听过这个名字,以前父亲给自己请的一些剑客老师都曾经提起过,庆次非是天下有名的剑客高手,四大剑客排名第三。

    庆次非慢慢走过来,站在黑面人背后不远。

    黑面人转身,四目相对,庆次非脱口而出:“小姐请的保镖竟然是你?晁川”!

    黑面人正是晁川,四大剑客排名第二的剑客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