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门再次被打开，唐玉瑶面上立刻习惯的露了笑，只当看到来人时，那笑僵了一瞬。
来人不是她以为的赵庭，而是李盘的妹妹，江阳侯府的十一小姐李蕴。唐玉瑶不止认识李蕴，她还知道李蕴对赵庭不为人知的心思，眼下她做了赵庭的侍妾，李蕴……已经难过的眼睛都红了。
李蕴不是那等骄横的千金小姐，她是个又善良又可爱的姑娘，可到底有着身份的鸿沟，唐玉瑶什么都不能说。
她只装看不出李蕴情绪的不对劲，屈膝行礼道：“十一小姐，您今日也出府了。”
李蕴在唐玉瑶面前却并未遮掩，她沉默着走到唐玉瑶面前，静默片刻才开口：“什么时候的事？”
唐玉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就前几日。”
李蕴咬唇，大眼睛眨啊眨，眼里很快蓄了泪：“那……那七表哥对你好么？”
赵庭对她好吗？
那自是极好的。
唐玉瑶轻轻点头：“好。”
“哦。”李蕴干巴巴哦了一声，在唐玉瑶一侧坐下了。她双手环抱趴在桌上，没有和唐玉瑶交流的意思，埋了头，只有肩膀轻微的抖动着，昭示了她此刻是在哭。
唐玉瑶有些心酸。
前世她默默喜欢赵庭，瞧见李蕴也如此，她心里甚至是有些亲近的。可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李家都不可能把李蕴嫁给赵庭，而李蕴的身份又注定了不可能给赵庭做妾。
不过李蕴才十四岁，还是个小姑娘呢，小姑娘时候的喜欢，兴许很快就淡了。
毕竟，赵庭就要娶王妃了。
唐玉瑶没说这事再伤李蕴一回，而她的身份注定了没资格说安慰的话，因此只能沉默相陪。
李蕴是在听见隔壁传来开门声时止住眼泪的，抬起头胡乱的抹干泪水，揉了揉脸又闭眼用力挤了两下，她才板着脸瞪向唐玉瑶：“玉瑶，你给我听着，日后你若是敢对七表哥不好，我绝不会饶了你的！”
日后两人哪里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啊，唐玉瑶压根没把这话放心上。
李蕴却也不等她回话，起身快速去开了门，先一步领着她的丫鬟下楼了。
李盘和赵庭出门正好瞧见她下楼的背影，低声嘀咕了一句，便走到这边门口问唐玉瑶：“阿蕴怎么先走了？”
唐玉瑶知道李蕴是不想赵庭看到她的眼泪，因此便道：“说是到楼下等您，毕竟，她不方便一直在奴婢这里。”
若赵庭是个得宠的皇子，手中握有大权势的皇子，那么唐玉瑶即便是他的侍妾，那在外一样有头有脸没人敢小瞧。可赵庭不是，那么唐玉瑶这样的侍妾在很多人眼里便上不得台面，李蕴一个闺阁里的千金小姐自然不方便和她在一处多待。
这是李盘先前的想法，但通过刚才和赵庭一番密谈，他却不这么想了。
七表哥不管这辈子如何，都是他的恩人，而这位玉瑶姑娘既然得七表哥那么看重，那便也算得上他半个恩人。
因此他对唐玉瑶笑道：“小嫂子，你可别再自称奴婢了，不然我都要不敢和你说话了。”
小嫂子？
这个称呼可是对未来安王妃天大的不敬！
唐玉瑶没回话，只震惊的看向赵庭。
赵庭轻皱了下眉，不知是想到什么，很快又舒展看了，并未训斥李盘。
李盘和唐玉瑶便都知道了，他这是默许了这称呼。
唐玉瑶却实在不知怎么接话，因此只冲李盘笑了笑。
李盘颔首，回身冲赵庭抱了下拳，便快速下楼追李蕴去了。
而赵庭这里，则是直接拉了唐玉瑶的手道：“你是想继续逛逛，还是回府？”
今儿并不是什么热闹日子，然而唐玉瑶还是道：“想去街市上走走，可以吗？”
赵庭颔首，带了唐玉瑶下楼，没坐马车，一路步行往前去了。
时辰还早，虽不是什么节日，但街市上依然很热闹，只不过因着天黑了，便大多是卖吃食的在叫喊着。什么劲道的面条，热气腾腾的馄饨，烧饼包子火烧等等……唐玉瑶本是想叫赵庭以为她很向往外面，日后能允她经常出来的，结果看到这热闹的一幕幕，她竟是真的觉得喜欢。
十三岁之前她和爹娘在乡下老家，不过是北方一个偏僻小村，别说到县里，就是到镇上都要走上大半天。而爹一向身体不大好，家里困难，她长到十三岁都没能去镇上几次。十三岁之后倒是出来了，只那年家乡灾乱，离家近的一些城镇也好不到哪里去，何况那时候娘跟人私奔了，爹去世了，她一个手里没多少银两的女孩儿独自在外，也没心情去看热闹。
再后来……再后来跟着赵庭从池州城到了京城的安王府，这一待便是七年。
身为丫鬟，即便是得脸的大丫鬟，也一样没多少机会出门。
由着赵庭拉她，她则一一去看那些叫卖的吃食。
面条太难做了，她手上没力气，怕是做不出劲道好吃的面来。馄饨倒是还可以，这个十三岁之前她就会包，到了安王府也有做过。烧饼包子这类就更难了，但是她却会做好吃的点心，且都是一些高门大户的人才会吃的点心，只若是拿去卖，那用的食材就得差一些才行，不然的话成本太高卖的贵了，怕是没人舍得买。
唐玉瑶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琢磨，日后总不能拿着钱坐吃山空，买了房和地，最好还能再有个营生才好。
赵庭就笑：“刚刚没吃饱吗？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唐玉瑶正想的入神，被这一问才想起身边还有人，立刻慌的摇了下头。
“七弟！”却有男人清朗的声音在后方先响起，“难得啊，这么好的兴致！”
赵庭笑容一顿，回身时下意识将唐玉瑶往身后一带，半挡住了，才叫人：“四哥。”
说话的人正是成王赵诀，他只随意点了下头，目光便微微一偏，去看被赵庭挡在身后的女人。深秋的天儿，女人穿了素白的长身褙子，因被赵庭挡了大半，只能看到女人的小半张脸白皙如玉，而往下，她被赵庭握住的手也一样。
“看来传言果然不可信，七弟艳福不浅啊！”赵诀叹道。
赵庭不喜欢他说话的腔调，更不喜欢他看过来想看清唐玉瑶的眼神，两人本就没甚交集，而自己从小到大都没人亲近没有后台照样长大了，因此根本不必怕得罪赵诀。因此他冷冷道：“四哥若是无事，那弟弟便先告退了。”
赵诀真心想看看能叫传说中有隐疾的七弟看上的女人什么模样儿，因此不免有些失望。
“七弟这是怎么个意思，莫非四哥我哪里得罪你了？一瞧见我就要跑，这可不像话。”
赵庭压根不理他，只点了下头，便转身护着唐玉瑶要走。
赵诀也不恼，笑着道：“七弟，恭喜你啊，听说你的王妃已经定下了。”
赵庭脚步一顿，也敏锐的感觉到护着的唐玉瑶身子一僵。
他偏过头看赵诀，这才看到他身边还站着陆中凯：“四哥消息反倒是比我还灵通。”
赵诀笑道：“七弟竟还不知道未来王妃的人选吗？不然，咱们兄弟俩找个地方坐坐，我把得的消息告诉你？”
赵庭心头像压着大石般沉甸甸的，难道人的梦真的会成真吗？
不，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难道母妃真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他看着陆中凯，道：“莫非四哥是从陆大人那得的消息？”
陆大人？
唐玉瑶自打那日见过姜氏后，对陆这个姓氏便格外在意，因此一听赵庭说陆大人，没忍住立刻也转头看了去。
来人不是她以为的赵庭，而是李盘的妹妹，江阳侯府的十一小姐李蕴。唐玉瑶不止认识李蕴，她还知道李蕴对赵庭不为人知的心思，眼下她做了赵庭的侍妾，李蕴……已经难过的眼睛都红了。
李蕴不是那等骄横的千金小姐，她是个又善良又可爱的姑娘，可到底有着身份的鸿沟，唐玉瑶什么都不能说。
她只装看不出李蕴情绪的不对劲，屈膝行礼道：“十一小姐，您今日也出府了。”
李蕴在唐玉瑶面前却并未遮掩，她沉默着走到唐玉瑶面前，静默片刻才开口：“什么时候的事？”
唐玉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就前几日。”
李蕴咬唇，大眼睛眨啊眨，眼里很快蓄了泪：“那……那七表哥对你好么？”
赵庭对她好吗？
那自是极好的。
唐玉瑶轻轻点头：“好。”
“哦。”李蕴干巴巴哦了一声，在唐玉瑶一侧坐下了。她双手环抱趴在桌上，没有和唐玉瑶交流的意思，埋了头，只有肩膀轻微的抖动着，昭示了她此刻是在哭。
唐玉瑶有些心酸。
前世她默默喜欢赵庭，瞧见李蕴也如此，她心里甚至是有些亲近的。可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李家都不可能把李蕴嫁给赵庭，而李蕴的身份又注定了不可能给赵庭做妾。
不过李蕴才十四岁，还是个小姑娘呢，小姑娘时候的喜欢，兴许很快就淡了。
毕竟，赵庭就要娶王妃了。
唐玉瑶没说这事再伤李蕴一回，而她的身份注定了没资格说安慰的话，因此只能沉默相陪。
李蕴是在听见隔壁传来开门声时止住眼泪的，抬起头胡乱的抹干泪水，揉了揉脸又闭眼用力挤了两下，她才板着脸瞪向唐玉瑶：“玉瑶，你给我听着，日后你若是敢对七表哥不好，我绝不会饶了你的！”
日后两人哪里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啊，唐玉瑶压根没把这话放心上。
李蕴却也不等她回话，起身快速去开了门，先一步领着她的丫鬟下楼了。
李盘和赵庭出门正好瞧见她下楼的背影，低声嘀咕了一句，便走到这边门口问唐玉瑶：“阿蕴怎么先走了？”
唐玉瑶知道李蕴是不想赵庭看到她的眼泪，因此便道：“说是到楼下等您，毕竟，她不方便一直在奴婢这里。”
若赵庭是个得宠的皇子，手中握有大权势的皇子，那么唐玉瑶即便是他的侍妾，那在外一样有头有脸没人敢小瞧。可赵庭不是，那么唐玉瑶这样的侍妾在很多人眼里便上不得台面，李蕴一个闺阁里的千金小姐自然不方便和她在一处多待。
这是李盘先前的想法，但通过刚才和赵庭一番密谈，他却不这么想了。
七表哥不管这辈子如何，都是他的恩人，而这位玉瑶姑娘既然得七表哥那么看重，那便也算得上他半个恩人。
因此他对唐玉瑶笑道：“小嫂子，你可别再自称奴婢了，不然我都要不敢和你说话了。”
小嫂子？
这个称呼可是对未来安王妃天大的不敬！
唐玉瑶没回话，只震惊的看向赵庭。
赵庭轻皱了下眉，不知是想到什么，很快又舒展看了，并未训斥李盘。
李盘和唐玉瑶便都知道了，他这是默许了这称呼。
唐玉瑶却实在不知怎么接话，因此只冲李盘笑了笑。
李盘颔首，回身冲赵庭抱了下拳，便快速下楼追李蕴去了。
而赵庭这里，则是直接拉了唐玉瑶的手道：“你是想继续逛逛，还是回府？”
今儿并不是什么热闹日子，然而唐玉瑶还是道：“想去街市上走走，可以吗？”
赵庭颔首，带了唐玉瑶下楼，没坐马车，一路步行往前去了。
时辰还早，虽不是什么节日，但街市上依然很热闹，只不过因着天黑了，便大多是卖吃食的在叫喊着。什么劲道的面条，热气腾腾的馄饨，烧饼包子火烧等等……唐玉瑶本是想叫赵庭以为她很向往外面，日后能允她经常出来的，结果看到这热闹的一幕幕，她竟是真的觉得喜欢。
十三岁之前她和爹娘在乡下老家，不过是北方一个偏僻小村，别说到县里，就是到镇上都要走上大半天。而爹一向身体不大好，家里困难，她长到十三岁都没能去镇上几次。十三岁之后倒是出来了，只那年家乡灾乱，离家近的一些城镇也好不到哪里去，何况那时候娘跟人私奔了，爹去世了，她一个手里没多少银两的女孩儿独自在外，也没心情去看热闹。
再后来……再后来跟着赵庭从池州城到了京城的安王府，这一待便是七年。
身为丫鬟，即便是得脸的大丫鬟，也一样没多少机会出门。
由着赵庭拉她，她则一一去看那些叫卖的吃食。
面条太难做了，她手上没力气，怕是做不出劲道好吃的面来。馄饨倒是还可以，这个十三岁之前她就会包，到了安王府也有做过。烧饼包子这类就更难了，但是她却会做好吃的点心，且都是一些高门大户的人才会吃的点心，只若是拿去卖，那用的食材就得差一些才行，不然的话成本太高卖的贵了，怕是没人舍得买。
唐玉瑶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琢磨，日后总不能拿着钱坐吃山空，买了房和地，最好还能再有个营生才好。
赵庭就笑：“刚刚没吃饱吗？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唐玉瑶正想的入神，被这一问才想起身边还有人，立刻慌的摇了下头。
“七弟！”却有男人清朗的声音在后方先响起，“难得啊，这么好的兴致！”
赵庭笑容一顿，回身时下意识将唐玉瑶往身后一带，半挡住了，才叫人：“四哥。”
说话的人正是成王赵诀，他只随意点了下头，目光便微微一偏，去看被赵庭挡在身后的女人。深秋的天儿，女人穿了素白的长身褙子，因被赵庭挡了大半，只能看到女人的小半张脸白皙如玉，而往下，她被赵庭握住的手也一样。
“看来传言果然不可信，七弟艳福不浅啊！”赵诀叹道。
赵庭不喜欢他说话的腔调，更不喜欢他看过来想看清唐玉瑶的眼神，两人本就没甚交集，而自己从小到大都没人亲近没有后台照样长大了，因此根本不必怕得罪赵诀。因此他冷冷道：“四哥若是无事，那弟弟便先告退了。”
赵诀真心想看看能叫传说中有隐疾的七弟看上的女人什么模样儿，因此不免有些失望。
“七弟这是怎么个意思，莫非四哥我哪里得罪你了？一瞧见我就要跑，这可不像话。”
赵庭压根不理他，只点了下头，便转身护着唐玉瑶要走。
赵诀也不恼，笑着道：“七弟，恭喜你啊，听说你的王妃已经定下了。”
赵庭脚步一顿，也敏锐的感觉到护着的唐玉瑶身子一僵。
他偏过头看赵诀，这才看到他身边还站着陆中凯：“四哥消息反倒是比我还灵通。”
赵诀笑道：“七弟竟还不知道未来王妃的人选吗？不然，咱们兄弟俩找个地方坐坐，我把得的消息告诉你？”
赵庭心头像压着大石般沉甸甸的，难道人的梦真的会成真吗？
不，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难道母妃真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他看着陆中凯，道：“莫非四哥是从陆大人那得的消息？”
陆大人？
唐玉瑶自打那日见过姜氏后，对陆这个姓氏便格外在意，因此一听赵庭说陆大人，没忍住立刻也转头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