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嫁衣神功

    宁三思没有回答,恭恭敬敬的给苏离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转到太平古佛旁,双手运劲,将一个沉重的铜香炉搬起,轻轻的放在地下。

    铜香炉下的印痕斑驳交错,可以看出,是被经常移动的,宁三思在烘印中间轻轻一按,木板向两边退开,露出一个方形的凹陷,从里面拿出一本用崭新黄缎子包裹的书。

    苏离接过宁三思双手捧过来的书,打开,扉页有一个金色火凤凰的标记,书页古朴隐隐透着一股古书特有的幽香,估计至少也是百年前撰写的。

    上面第一个记录的就是大越开国皇帝,太祖太平皇帝,巨细无遗的记录了他从登基前到驾崩前所临幸过的皇宫内外女子,其中一些女子多少天后怀的龙种,多少天后生的皇子、公主,在哪抚养……

    类似于一本族谱,却比族谱精细许多,在没有DNA的时代,可以精准的知道,是不是嫡亲后裔。

    苏离慢慢翻下去,不禁为之咂舌,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当皇帝,其他不说,就看皇帝一生中拥有多少美女,也已经足够引人入胜了。

    他一直翻到自己父亲那一页,手掌有意无意的盖过,直接看叔叔苏综的,苏综私生活尚算检点,除了苏离已知的,并没有其他意外,也就只有两个儿子,苏兑、苏坎。

    苏坎至死还是童子,反正上面记载,他是从未于任何女子有过亲密关系,苏兑就精彩多了,家中的丫鬟,城中的寡妇,青楼的女子,甚至别人家的媳妇,儿子生了两个,女儿一个,都是在外面的,苏离至此,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三个侄子、女。

    嘶~~~

    上面清晰记载,三个侄子、女在同一天夭折,原因没有写明,只是寥寥几字:某年月日因病不治夭亡。

    夭折的日子触目惊心,是苏离遇刺后,被火神庙“临凡仙人”救活后的第二天,他稍稍的抬眼看了看宁三思,宁三思低着眉,神情恭敬,没有丝毫变化。

    终于看到自己的名字,苏离隐隐有一丝不安,在宁三思面前,自己好像是赤身裸体的,感觉十分奇怪。

    上面只有三条记录,某年某月某日,临幸烟雨楼十九岁浅语姑娘,未见异常。又,某年某月某日,临幸烟雨楼浅语姑娘,未见异常。

    最后一条,与二十七岁红娘姑娘、十三岁青儿姑娘一路同行,未见异常。

    苏离终究是舒了一口气,宁三思也不是神通广大,他没有“天眼通”,很多事情也只是猜测罢了,反正某日自己与某姑娘独处超过一段时光,此姑娘并没跟其他男子独处过,有了孩子,便是自己的,简单粗暴。

    苏离也暗暗想,日后自己真当了九五之尊,这个制度要不要改改,作为现代人,每次跟心爱的女人亲热完毕,都要向相应的官吏报告一次,甚至连时间长短也要记录,有点难以接受。

    苏离合上古书,交还给宁三思,无需言语,心领神会……

    “殿下,传国玉玺众说纷纭,可以肯定的是,李官家是没有的,沉入江底之说也是糊弄愚民,罪臣历代先祖留下来的手札也是没有对此有片言只字的记载。”

    根据龚家先祖当年告知苏家先祖的消息,传国玉玺是由龚家先祖保管,这个消息当时训宗的三名心腹都是知道的,除了龚家将这个秘密口口相传,以待日后苏家皇者重现,其余两名心腹是没有将之流传后世。

    宁三思不知道传国玉玺下落,苏离是可以肯定,毕竟第一代先人是训宗心腹,是效死忠的。

    “殿下,请恕罪臣死罪……咳咳”,宁三思看着苏离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态,尴尬的继续说着。

    “罪臣和先父曾私下讨论过此事,相信传国玉玺是真的遗失了,当时训宗皇帝三名心腹持传国玉玺出宫,流落江湖,龚家先人武功最强,由他保管十分合理,便是太过于合理,想来由武功稍低的另外二人保管,更有可能

    这也是有根据,近十年来,无色观与李官家走得很近,罪臣以小人之心,如果他们有了二心,传国玉玺自然已经落入李官家手中,时逢乱世,李官家是一定会拿出来安抚人心的,可没有

    自然,有另外两种可能,一是,待无色观的所谓奉天老母作过法后,再拿出来,可以更好的蛊惑人心,无色观得到的好处更多,二是,也是罪臣希望的,大隐于朝,无色观对殿下忠心不二,不过……”

    “另外一家呢?龚家、宁家,还有……”

    “没了!”,宁三思长叹一声,摇摇头,“原家早在二十年前就被灭门了。”

    “原家?伯父说的是大将军原子桦的那个原家?我看宗卷,说当年原将军克扣军饷,被查出来了……”

    “李智杀他托辞而已,当时李智刚当皇帝,时局动荡,边境军情不断,若非异姓王长孙去病威震天南,李家的天下早已……不,天下是苏家的……”

    “异姓王长孙去病!”,苏离捂头。

    “当年,老王爷,也就是殿下父亲,看到了光复的时机,联系了龚家、宁家准备在夜州起事,原家在中州接应,结果,也不知谁走漏了风声……”

    “幸好当时只查出了一个原家,没有牵涉到苏家,老王爷也回到云州,继续隐忍,十年后,龚家受到朝廷封赏,还封了个什么天师,统领天下道教

    近两年龚家跟朝廷走得越来越近,罪臣是担心……所以遣人通知老王爷,咳咳,罪臣说的是殿下叔父,并告之一个事情,当今时逢乱世,若有传国玉玺或者有什么人送来传国玉玺都不可保持,怀璧其罪,当时罪臣是想,虽然天下动荡,可,还没到时机,只要能保留苏家血脉就可……”

    “苏综父子三人皆是脓包,我也是一介腐儒,确实不具备问鼎天下的气质。”

    宁三思不动声色,眼角却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对苏离越发的敬重。

    “是罪臣眼拙,并不知晓殿下是韬光养晦,自然,罪臣何德何能,岂能猜测到殿下的心。”

    “你很好!伯父,你我之间无需过多砌词,此刻大殿里都是自己人,不必拘泥。”

    “殿下教训得是,以罪臣眼光看来,殿下已经具备了争夺天下的气质,为了千秋大事,罪臣也就僭越了,说一些杀头的话

    殿下做事果敢决断,为人仁人宽厚,这便是罪臣说的帝王气质,只是,如今世道,武力为尊,便是李智,也是八大战神之一

    虽说武功高的并不一定能当皇帝,可当皇帝的武功定然很高,殿下雏凤第十,以殿下年纪很是不凡,只是,帝王之事,十分残酷,不会因年纪小就温和几分……”

    “伯父是说我武功低微,不足以争夺天下?只是武功之道并非可以一日千里。”

    “殿下武功高强,只是争夺天下略嫌不足,罪臣观花二十,祖传功法……”

    “父亲,不可!”

    宁乾坤突然扑倒在地,紧紧抱着宁三思的双腿,也顾不得腰股间鲜血淋漓,只是一味的哀求,苏离有点诧异。

    宁三思一脚踢开儿子,骂道:“孽子,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说话的,出去,给殿下准备晚宴!”

    宁乾坤含着泪,只是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大殿。

    “伯父,请明言,不能有所隐瞒!”

    “罪臣家传武功,嫁衣神功,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说的便是这套神功,练成后,可转移到他人身上,能与任何功法融合,并不反噬

    罪臣先祖到了大限之前,都会把毕生功力传与后人,这也是宁家武功越来越强的原因,传功之日,便在中秋,以殿下天资,定然能更上一层楼,今年内,观花十八并非不能!”

    “伯父的先祖都是在大限前传功,你正直盛年,传功后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