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湛星澜失踪

    “袁明哲找湛娘子的麻烦,我得去瞧瞧。”

    闻人琢说罢便要走,可琴黛却拦住了他。

    “琢郎君不必担心,翎王已经先您一步去照顾她了。有当朝王爷在,袁明哲不敢放肆。听说,袁明哲连同带去的十几个闹事之人全都受了重伤,想必也是出自翎王之手。夜色渐深,琢郎君去了也是无用,还是快回客栈吧。”

    琴黛的话就像一根针扎在闻人琢的心里。

    翎王才是夙寒国的王爷。

    在这里,翎王远比他更有能力保护湛星澜。

    “我与湛娘子一见如故,即便是作为朋友,也必得亲自去探望一下。”

    “郎君当真只把她当做朋友吗?”

    琴黛有些激动的吃醋问道。

    她跟在闻人琢身边十几年,是最了解他的人。

    闻人琢打小就随性洒脱,无拘无束,从不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停下追逐自由的脚步。

    原来说好只在京城待两三日,逛逛便走。

    可自从在笑春风偶遇湛星澜以后,他便以各种借口不肯离开。

    琴黛看得出,他对湛星澜有不一样的感觉。

    “诚如你所言,她是夙寒国的子民,我与她也只能是朋友。”

    闻人琢像是说给琴黛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不管怎么样,让我再见她最后一面。只要见到她平安无事,我便与你离开京城,至此永不踏入。”

    琴黛望着他清澈如水的眸子,松开了他的手臂。

    “好。”

    闻人琢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琴黛却有一种极为强烈的预感,七殿下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明国公府紧闭大门,闻人琢思量再三还是觉得走后门为好。

    他的身份尴尬,若明国公知晓后必定对其有所防备。

    反正也是要走了,就只做这一次翻墙入户的小人也无妨。

    他沿着院墙溜到了明国公府后门。

    正当他准备翻进去的时候,却听得吱呀一声。

    他扭头一看,后门竟是开着的。

    走近细瞧,门闩处有被撬过的痕迹。

    显然是有人从外面硬闯了进来。

    闻人琢立马提高警觉,蹑手蹑脚的从后门溜了进去。

    可是明国公府实在太大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湛星澜住在哪儿。

    正巧这时,廊下走来了一对小丫鬟。

    二人边走边窃窃私语。

    闻人琢立马一个闪身跳到了廊下,他身着黑衣,又是在夜里,不仔细看根本没人会发现他。

    “三娘子也真是可怜,前阵子被熊瞎子抓伤,今日又挨了一记棍棒,好端端的千金小姐还未出阁便已是伤痕累累。”

    “可不是嘛,不过三娘子也真厉害,一个人竟打得十几个男人趴在地上站不起来。我若是能像三娘子一般厉害就好了。”

    “你呀,想想就可以了。我们还要去给三娘子送宵夜呢,快些走吧。”

    两个小丫鬟越走越远,后面说了什么已然听不清了。

    闻人琢当即远远地跟在了她们身后。

    明国公府曲折蜿蜒,他好几次都险些跟丢了。

    好不容易到了望舒阁前,那两个丫鬟已经端着饭食进去了。

    闻人琢便打算等她们出来再悄悄进去。

    可还不等他站定,便听得阁楼内传来出一声刺耳尖细的尖叫声。

    不一会儿,两个丫鬟面露惊恐的跑了出来。

    她们慌张的大喊道:“快来人啊!三娘子失踪啦!”

    什么!

    湛星澜失踪了!

    闻人琢想起被撬的门闩,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他趁着夜色昏暗和明国公府的混乱趁机跑了出来。

    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尽快找到湛星澜,谁知道歹人究竟图谋什么。

    可是看着如此宽阔的街道,他只能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来回打转。

    京城这么大,也不知歹人究竟把湛星澜绑到了何处。

    他初来乍到,对京城的地形根本不熟系。

    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恐怕等找到湛星澜黄花菜都凉了。

    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人的脸庞。

    兴许那个人可以帮忙一起找。

    他打定主意,一路狂奔。

    幸而明国公府和翎王府离得不算很远,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翎王!”

    闻人琢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却被门口的两个护卫用剑拦在了他的胸前。

    “你是何人?胆敢硬闯翎王府,该当何罪!”

    护卫身着铠甲凶神恶煞,两柄剑交叉而立,态度强硬毫不退让。

    “人命关天,对不住了!”

    闻人琢发了疯一般的朝两个护卫挥拳出击。

    两三下护卫便应声倒地。

    他一刻都不敢多耽误,正欲推门而入,谁知门竟自己开了。

    下一秒,百里墨的剑已经抵在了闻人琢的喉结上。

    百里墨身后的护卫们立马冲出来将闻人琢五花大绑,押到了傅玄麟面前。

    前厅内,百里墨朝着傅玄麟拱手道:“王爷,此人打伤了守门护卫,还扬言要见您。”

    傅玄麟一眼就认出了闻人琢。

    “琢郎君?”

    闻人琢并未因将他绑起来而生气,也不过多废话,赶忙道:“翎王,湛娘子失踪了。”

    “你说什么!”

    傅玄麟立马不淡定了,当即命百里墨给闻人琢松了绑。

    片刻后,闻人琢将今夜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傅玄麟,随后用中原人的礼节朝傅玄麟一拜。

    “翎王,湛娘子生死未卜,我一介平民能力微薄,若是翎王能救出湛娘子,闻人琢感激不尽。”

    傅玄麟清楚闻人琢的身份。

    他乃敦黎国的七殿下,身份也极为尊贵,而他却能为了湛星澜向自己行礼。

    难道,闻人琢喜欢上了湛星澜?

    “莫要说这些了,快去找人!”

    说罢,他便披上外袍,命百里墨备马。

    顺便还让百里墨给闻人琢也备了一匹马。

    整个翎王府的人马几乎全部出动。

    两队人马各朝着东西两侧追查可疑人物。

    剩下的人则跟着傅玄麟来到了明国公府。

    此刻的明国公府已经乱作一团,湛伯峰把整个明府卫的人都派了出去。

    湛南璟与湛墨北在国子监听闻湛星澜失踪后也匆忙赶了回来。

    邓伯匆忙来报:“国公爷,翎王殿下来了。”

    话音刚落,傅玄麟与闻人琢便走进了前厅。

    “翎王殿下安。”

    南北两兄弟朝傅玄麟施了一礼。

    “请起。国公爷,我已知晓三娘子失踪一事,不知今日我离开贵府后,都有谁去过望舒阁?”

    湛伯峰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面色愁苦不堪。

    “自翎王殿下走后,便只有秋家娘子来看过澜儿,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不知本王是否方便去府中后院看看?”

    湛伯峰颤抖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宝贝女儿骤然失踪,给他的打击实在不小,就连鬓角都溘然生出了好几根白发。

    傅玄麟微微颔首便朝着后门而去。

    那后门的门闩果真如闻人琢所言被撬过。

    他举着火折子俯身查看地面,发现了一颗晶莹发亮的淡紫色水晶石。

    水晶石极为少见,更别说是淡紫色的了。

    一般这种奢侈品也只有王公贵族或是朝廷重臣才用得起。

    明国公是股肱之臣,买几个水晶石并不稀奇。

    可傅玄麟从未见湛星澜佩戴过这种水晶石的首饰,更别说是湛家那三个大老爷们儿了。

    若这水晶石不是湛星澜的,那便是歹徒的了。

    他将水晶石收了起来,朝着后门延伸出去的小巷子走去。

    这条小巷子平日没什么人来,歹徒必定是沿着这条路离开的。

    他将周围仔细探查了一番,果然发现了线索。

    墙根底下有一双麻线鞋的脚印。

    这是因为歹徒踩到了积雪融化后湿润的泥土而被保留了下来。

    “歹徒是个男人,脚印一深一浅,可能是个跛脚,应该走不远。”

    傅玄麟领着闻人琢和一小队人马沿着脚印开始追捕。

    可行至大街道上,却发现满大街都是泥脚印。

    而他们所有人发了疯满城寻找的湛星澜,此刻正在一堆枯草堆里沉睡着。

    她扭动了一下蜷缩的身子,感觉这个睡姿还是不太舒服。

    不对!

    蜷缩?

    “我不是趴着的吗?”

    她猛地睁开眼睛,一团亮眼的光芒刺痛着她的眸子微曲。

    想伸手遮一下光亮却发现手被背在身后,牢牢地绑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周遭环境的亮度。

    环顾四周,发现地上铺满了枯草和木柴,除此之外便是一张简易的木桌和两把木椅子。

    空气之中散发着潮湿的土味儿。

    照这情形看来,她应该是被绑架了。

    她脑子里琢磨着是谁绑架了她,修长的手指在后面也没闲着,捣鼓了半天手腕上的绳结。

    可是无论她怎么拧怎么扯,绳结都纹丝不动。

    反倒是后背的伤因为她的动作而扯得更疼了。

    到底她有多少仇家啊,这一天都遭遇两回袭击了。

    她泄气的侧卧在了枯草堆上,好让自己后背的伤得到些许缓解。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

    如果自己是在原本的世界里失踪了,恐怕除了她唯一的闺蜜以外,也没人在意了。

    她闭上眼睛胡思乱想着。

    隐隐期盼着有人来救她,可她却又不敢胡乱臆测。

    若到她临死前的一刻,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她,那她死也死得不瞑目。

    求人不如求己,还是要靠自己逃出生天才是。

    “大哥,里头那个可是明国公家的千金,要是东窗事发,咱俩可就有命赚没命花了呀。”

    门外一个男人怯懦的说道。

    “怕什么?你还想不想还赌债了!”

    另一个男人低吼道。

    湛星澜将二人说的话听了个正着。

    原来绑她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烂赌鬼。

    “可是,那雇主让咱们坏了她的身子,这如何使得啊?”

    “使不使得,试试就知道了。”

    男人说着一脚踹飞了椅子,气势汹汹的朝着门口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