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狂欢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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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之前的沪海曾经被西方列强以及东瀛人瓜分,以租界的形式把沪海分割得七零八落。这些国外势力的进驻繁荣了沪海这个小渔村,同样也给华夏人烙印下了屈辱。但是沪海的所谓租界又和香江,赌城濠江,有所不同,这里不是前朝政府以国家的名义签订的协议,把沪海租给那些国家的。而是各国商人从沪海的地主手上租来的,这里也被称为华洋混居的外国人居留地。

    曾经四大租界中的法兰西租界位置最佳。环境也是最好的,百年后的这里已经物是人非,但是近几年这里的外国人越聚越多竟然有了几分当年外国人居留地的景象。

    常乐路位于沪海中心位置,也是整个沪海老建筑保留最多的地方。

    午夜子时这条街才算展示出它真正的魅力,各种类型的酒吧,精致的夜宵店。

    这里有全沪海最好的热气羊肉馆,传说这里的羊肉从活羊到客人入口绝对不会超过一小时。这里还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沪派面馆店内只有十张桌子,但是一年四季这里的座位从来没有空置过。小弄堂的阁楼里有一家只有三张桌子的白斩鸡店,这里每天只卖十只鸡,午夜十二点开张,卖完关张,这里的鸡卖得很贵,在这里吃一只鸡在外可以吃十只,但还是每日座无虚席。

    在这条街上除了能吃到地道的沪海美食,也能吃到各国最地道料理,物以类聚,有时候料理店也是一样的。

    这里大部分的店铺都是夜间开张,多是为了夜里出没的夜猫子准备的,渐渐地这里形成了一个独特的社交圈,有需要的人们都会在晚上来这里进入一家属于自己酒吧,在那里他们总会遇到志同道合的同类。

    「喝,我们继续喝。」

    「这里有间酒吧。走进去看看。」

    几个喝醉酒的年轻人,勾肩搭背地来到酒吧门口。

    几人刚想进入酒吧,一个体型巨大的胖子,挡在了他们面前。

    「让开。」三个醉汉中的一个上前伸手就去推搡这个胖子。

    胖子不避不让,年轻人一把推在他身上,胖子纹丝不动,甚至连身上的肥肉都没有颤抖一下,醉汉自己竟然连退数步,退到了马路之上。

    三个年轻人这时清醒了一些,抬头一看单开间的店门旁有一块小小的霓虹灯招牌,上书言欢之夜,四个字。他们的酒一下子就都醒了,几人互相搀扶迅速地离开了。

    言欢之夜这是一家非常特别的酒吧,这里是一家只有江湖人才能进入的酒吧。

    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男人穿着休闲装,双手插兜,悠闲地走到言欢之夜的店门口,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二女三个人。

    「少爷就是这里。」

    少年身后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人说道

    「阿福,去敲门。」

    「是少爷。」

    阿福来到店门口,手掌轻轻地拍在门口那个胖子的肩膀,胖子受不住力,单膝跪了下来。

    被打的胖子也不恼,站立起来反而露出了一脸谄媚的笑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几人迎进店内。

    言欢之夜门面虽小但是店内另有一片天地,一个小型的乐队在酒吧中间的舞台上演唱着一些从来没有听过的爵士乐,地上铺着坚硬的木地板,踩上去的时候似乎微微有弹性。

    年轻人身后的混血女孩,在地板上蹦了两下上前对年轻人说道「少爷,这地板是红木地板,地板下面还装了弹簧。」

    「为什么地板下有弹簧?」另一个年纪越大一些的女人问道

    「据说百年前沪海最好的舞厅,叫百乐门,那里的舞池就是这样的,地板之下铺设弹簧是为了让舞步更优美。少爷,这里所有建材,装饰都不简单,都是些老物件。」

    一直漫不经心的年轻人似乎有了兴趣「是吗?所有?」

    「是的,少爷,你看那里的壁灯,是琉璃的,还有你看吧台上的那些水晶红酒杯,那是法国百年前的老款的水晶杯,杯壁上的花纹用的是酸蚀刻花工艺,这些杯子虽然谈不上价值连城,但是这里居然有这么多,我想全世界的同款杯子应该都在这里了,这就很不简单了。」

    这时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上前把几人引上了二楼的一间包厢,包厢里已经坐着三个欧罗巴人,这三个都是熟人,德意志冯氏家族的海因策·冯,法兰西卡佩家的玛格丽特·卡佩,英吉利罗素家的亨利·罗素,亨利就是当年火车上的二个十来岁的少年中的其中一个,此时也已经长成一个魁梧的青年人了。

    穿旗袍的女人刚想走阿福叫住了她。阿福把一张照片和一块金砖递给了女人。

    「秦,你来了,好久不见啊。」

    此时的秦道已经和数年前的他大不相同,少年时如同剑一样的锋芒已经完全消散,整个人就像是一阵风,一抹香气,所有人都有相同的感觉,原先钻石般闪耀,如今变成了一颗溪水里的鹅卵石。原石需要打磨才能成为耀眼的宝石,当这枚宝石收敛所有光芒的时候才会真正地让人害怕,因为没人知道光芒何时会出。

    海因策·冯给秦道送上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全世界走了一圈。」

    「你的表妹还没有找到。」

    「没有。」

    「整个欧罗巴我们都找遍了,我可以保证她肯定不在欧罗巴。」

    秦道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几瓶国酒,微微一笑道

    「还喜欢喝这个啊。」

    「自然。来我们喝一个。」

    几杯酒下肚,包厢里的气氛热络了很多。

    亨利·罗素突然问道「不知道这次把我们叫到沪海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少年一脸严肃,显然年轻人的涵养功夫一般,在不合时宜的时候问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这时所有人都停下了喝酒的动作,看向秦道。

    「你们欧罗巴已经不行了。」

    这句话让包厢里的气氛更安静了。

    秦道看向亨利·罗素道「你们已经基本失去了对你们国家的掌控力,分裂的危机加之几年前互联网泡沫的破裂让你们的内部支离破碎,那些上下议会的议员,现在就像是一群木偶,你们现在恐怕只能疲于奔命,我只能为你们默哀。」

    现在秦道说话的口吻平淡如水,但是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把刀,深深地刺痛骄傲的亨利·罗素。

    秦道又看向海因策。

    海因策咳嗽了一声,强打精神说道「五年前,你和我说,欧罗巴内部会发生战争,我还不信,暗自笑你,没想到那一切第二年都成真了。一场战争让一个西欧罗巴的南联盟分崩离析。」

    「西欧的那场战争让南联盟的货币崩溃这对你们的欧罗巴元的货币价值产生了极大的压力,也对欧罗巴元的汇率造成了巨大影响。当你们反应过来,战争已经升级,全世界都不确定以后会发生什么,这也导致市场对你们货币不再信任,降低了货币在市场中的信誉度和稳定性。这一仗把你们欧罗巴的脊柱打断了。」

    「两成,我们只损失了二成。」

    秦道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海因策「这个二成差不多是我投入的全部。一万亿联众币去到了北美。原本你们还有机会把这笔账补上,三年前他们发动中东战争的时候你们还是无所作为。中东的战争狂人用他手里的联众币换成了欧罗巴币,你们要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开始,你们原本是有机会拿回主导权,就算伤不到他们,但是当你们把

    整个东亚争取过去的时候,至少能和他们多抗衡二十年,你们就看着他们把一个国家毁了。那些人甚至只用了一小罐子洗衣服为借口,这一仗又把你们脊髓吸去了一半。你们的德意志还能撑多久。」

    「十年。」

    「十年后你们将失去对德意志整个国家控制是吗。」

    「是。」

    「好吧,我知道你应该已经尽力了。如果你们欧罗巴能同心协力的话联众国也就不会存在了。」

    「秦,我觉得很对不起你,当初的承诺,你的那些资金现在还不能还给你。」

    「那些钱,你们暂且留着吧,你们的失败,我早就料到了。你们且挣扎着吧。」

    秦道又看向玛格丽特·卡佩,玛格丽特·卡佩顿时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力了起来。

    「你们干得不错。」秦道朝着玛格丽特·卡佩微微一笑。

    「他们为什么干得不错。」亨利·罗素显然有些不忿。

    「他们很棒,我的一个朋友和我说,整个法兰西一直存在着一股混沌之力,这股混沌能制造混乱,混乱能创造死亡,也能带来生机,没人能完全掌握法兰西。」

    玛格丽特·卡佩道「秦少爷,你还没说,为什么把我们叫到沪海来呢。」

    「这次他们自觉要对华夏,我把你们叫来就是不希望你们牵扯太深。」

    玛格丽特·卡佩又道「好吧,那你把我们叫到这间酒吧来又是为了什么。」

    「这里是一处江湖人交换情报的所在,我刚才把慧龄的照片交给他们了,我听说这里的老板只要收了钱就没有找不到的人。但是这不是主要,今天这里会有一场大戏。」

    「什么大戏」

    「有人想拿这个地方开刀。狂欢之夜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