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暴君的醋味很冲

    既然撞见了,苏浅只好带着织云小跑着到大暴君跟前去。

    君雾沉盯着她的腿,不悦的抿了抿唇,走那么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昨夜没有碰她么?

    苏浅抚了抚身,心虚的开口,“皇上这么巧,你也是吃饱了出来遛弯消食吗?”

    君萧凌拱手作揖,“皇嫂。”

    苏浅眼前一亮,微微颔首,“凌王殿下。”

    她忍不住的偷偷瞥了君萧凌几眼,白衣胜雪雍容雅致,却难掩贵气风流,这就是书中的男主么,果然是个卓然的人物。

    君雾沉将苏浅的那些小动作尽收眼底,眼眸骤然阴冷下来。

    苏浅也感应到了大暴君的警告,缩了缩脖子,眼珠子老实的盯着地上,再也不敢乱看了。

    “皇后喜欢赏花,也不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君雾沉语气低沉,眸光意味不明,他动作轻柔的将她鬓边碎叶取下,下一刻碎叶在他掌心内力催动下,化作糜粉散去。

    苏浅垂着眉眼欲哭无泪,大暴君醋性这么冲的么,她就是好奇多看了两眼,就这样吓唬她,不知道她胆子小么呜呜。

    君萧凌把玩着手中的墨玉扳指,微微挑了挑眉宇,他不是很能理解,皇兄不是才和皇嫂修成正果,皇兄这就翻脸了,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血无情啊。

    “皇兄,既然皇嫂来了,臣弟就不做陪了。”

    君雾沉点头,气息冷沉。

    苏浅不敢说话,只跟着他身后低头慢慢走,心里惦记着藏在花丛中的金丝菊,出神的片刻间君雾沉唤她,都没有听到。

    还是织云偷偷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提醒她,“娘娘,皇上叫您呢。”

    “啊?嗯?”苏浅抬起一张明媚的小脸,眨了眨眼眸,“皇上。”

    她的眼眸中盈满了无辜,君雾沉不为所动,板着脸语气极为阴冷,“浅浅,凌王好看么?”

    深知皇上脾气的姜公公,替皇后娘娘捏了把汗,这、这该如何是好?皇后您千万别说错话,皇上在气头上可不能招惹啊。

    苏浅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为是大暴君平常问话,她认真的想了想,“好看啊。”

    凌王和大暴君是一母同胞的弟弟,自然容貌俊美同大暴君不相上下,只是气质截然不同。

    “呵。”君雾沉不怒反笑,不再看苏浅,转身长腿迈开往议政殿的方向走去,姜公公摇头叹气,看了眼皇后欲言又止,然后连忙跟上,仪仗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苏浅的视线里。

    “啥玩意?”苏浅皱着眉一脸懵逼,怎么暴君他又又生气了,这阴晴不定的人设也太糟践人了吧,她顿感脑壳痛。

    “娘娘怎么办,皇上他……”

    织云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娘娘是好不容易才得宠的啊。

    “凉拌!”苏浅气呼呼的说道,她不就是多看了两眼凌王么,至于和她生这么大的气么!

    ——

    慈宁宫

    嫔妃们请安后就都陆续散去了,只有林月婉找了个多想陪陪太后的理由留了下来,午膳都进完了,而凌王殿下迟迟未来,她不免有些心急。

    当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迎着光影踏进殿门,林月婉翘首以盼的心才微微安下来。

    君萧凌温润一笑,“儿臣参见母后。”

    “和哀家不用讲那些礼节,快坐过来些,你去蜀地游历这么久,也不说早些回来,可见是把哀家忘了。”

    太后拍了拍身边的位子,语气嗔怪却难掩孺慕之情。

    君萧凌来到太后身边,撩开长袍坐下,一双狭长的凤眸流光溢彩,“母后这是哪里的话,儿臣在蜀地时,每天都惦记着母后呢。”

    他手一扬,四个小太监搬着个樟木箱子走进,放在地上后齐齐打开。

    “儿臣知道母后崇尚佛家文化,蜀地崇山之中,有许多千年佛像和壁画经文,儿臣特意拓印好,给母后带了回来。”

    太后展颜一笑,喜悦之情添上眉梢,欣慰的说道:“凌儿孝顺,这份礼物哀家最是喜欢了。”

    太后看着君萧凌有些瘦削的身子,眼里流露出心疼,“李嬷嬷,你去库房里搬些补品,让凌儿拿回去好好补补。”

    李嬷嬷连忙下去置办。

    君萧凌凤眸暗了暗,瞥向樟木箱子,意有所指的说道:“只要母后高兴,儿臣做这些也就值了。”

    太后收起笑容,起身走到箱子旁,素手拿起堆叠拓印的经文,装作不经意的翻了翻,脸色微微一变,抿着唇不动声色的放了回去。

    “你外公的冥诞快到了,哀家亲手抄了几本经书,连同箱子里的再挑些,出宫后拿给你舅舅,等做法事的时候一并烧了,替哀家尽尽孝心。”

    君萧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太后拉住他的手,意味深长的嘱咐道:“凌儿做得很好,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真是难为你了。”

    君萧凌神情严肃,唇瓣蠕动像是想说些什么,最后他像是妥协似的低头,只道句,“母后喜欢就好。”

    太后重新和君萧凌坐在椅子上,他们聊了好长时间的家常。

    林月婉安静的坐在下首,姣好的面容含着笑意,似乎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若有心细看,就能发现平日淡漠无波的眼眸,偶尔落在凌王身上时,荡起点点涟漪。

    君萧凌敏锐的感知到,那抹若有若无的目光,于是回头客气的回以一笑。

    说来他们还是旧相识,当年她作为公主伴读入宫,小时候时常在一块玩,后来她成了皇兄的贵妃,就不怎么见面了。

    林月婉欣喜的回应,用最美的姿态,她压抑住心底的激动,垂眸掩盖眼底似喜似悲的神色。

    太后看着君萧凌的眉眼,失神间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另一张面容,她心头一酸,脱口而出,“凌儿,你是母后最爱的孩子,不用凡事都听你的皇兄,若不是当初……”

    “母后。”

    君萧凌语气稍重,开口打断,“当初是皇兄率兵亲征,平定外忧内乱,这才有了大昭王朝现在的安稳,这皇位,皇兄当之无愧,有些话以后不要再提了!”

    他亦心有谋略,亦知帝王之术,正因如此,他比谁都清楚,皇兄当年的不易,大昭的王亦只有他。

    太后心中五味杂陈,叹息一声,“凌儿向来自谦,要是皇上同你一般,该多好。”

    “皇兄管理偌大的国家,哪有儿臣这般逍遥自在,以后儿臣常入宫陪您就是了。”

    君萧凌三言两语的将话题带过,聊起蜀地的风土人情,他幽默风趣的话哄得太后合不拢嘴,母慈子孝,宫里气氛无比的融洽和睦,和皇帝时的剑拔弩张,简直天差地别。

    林月婉双眸含着不差察觉的柔情,安静聆听着,心里泛起阵阵的苦涩,是啊,这大昭王朝原本就该是凌哥哥的,若当年是凌哥哥登基为皇,她有姑母扶持,早已成他的皇后。

    只道是世事难料,旧事成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