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冀国公(求追读)

    赵柽出了府司大门,只见那前方空场处,不少兵丁正坐躺于地,个个嘴里叫痛不停。

    兵器架旁,站着个小男孩,衣着富贵,双眼圆滚有神,生得虎头虎脑,望着也就十一二岁模样。

    小男孩此刻双手举着演武的大石磨盘,嘴里喊道:“凭甚不让我报名,小爷要上台打辽狗,不让我报名还打不过我,这又是何道理?”

    小男孩后方远远站着几人,都是家仆装束,此刻皆一脸无奈,为首老者喊道:“小公爷,别闹了,这里是二大王的府司,还是赶快和老仆回家吧!”

    小男孩眼珠转了转:“我要打擂,二大王出来正好央求,你们且莫管我,若是敢告诉我娘,看我怎么打你们板子。”

    赵柽在阶上看得奇特,回头问道:“有识得的吗?”

    身后众人皆摇头,苏石道:“却是从未见过,不知出自哪家公府。”

    赵柽道:“那只石磨便是武艺精通之人,也难举过头顶,更无论停留如此长时间,这小小年纪倒是天生神力。”

    苏石道:“王爷所言极是,这小郎气力世所罕见。”

    小男孩此刻已瞧到府门前站立众人,他瞅了又瞅,最后目光落在赵柽身上,道:“你们是何人?”

    赵柽笑道:“适才你不是说要央求于我,眼下还不过来?”

    小男孩道:“二大王?”

    赵柽道:“你又是哪家小郎?”

    小男孩手上一松,那大石磨盘立刻坠地,发出“轰隆”一声大响。

    随后他跑上前,拜倒在地像模像样行了個全礼,道:“世袭冀国公拜见王爷殿下!”

    “冀国公?”赵柽闻言神色一动:“你是渤海郡王后人?”

    小男孩道:“回二大王,渤海郡王正是先祖!”

    赵柽看了看他,这却是此朝一等一的勋贵了,虽然早就远离朝堂,但身份地位却极尊贵,冀国公是开国功臣高怀德家的世袭爵位,高家一门双星,名声极响。

    他想了想,道:“伱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道:“王爷,我叫高宠!”

    高宠……赵柽看着小男孩,沉默几息,道:“高宠啊,你且随本王来。”

    “好嘞!”高宠一跃而起,紧随赵柽走向大堂。

    后面的家仆瞧见立时傻眼,有那慌神的不由叫道:“祸事了,祸事了,赶快回去禀报夫人,小公爷被二大王抓走了。”

    且不说这些家仆慌张离开,只言赵柽带着高宠走进府司,堂内并未停留,而是直向后方行去。

    “王爷,让我报名打擂吧?”高宠道。

    “你袭爵了?”赵柽面无表情。

    “是……去年爹爹过世,家中再无男丁。”高宠神情郁郁。

    赵柽道:“你武艺和谁学的?”

    高宠道:“我天生神力,家中有祖上留下的枪谱拳法,都是自家照着练习,到现在还没遇过敌手!”

    走到林荫小道,赵柽笑道:“你且打本王试试,若能打到本王,便让你报名,若是打不到,此事不成。”

    高宠眨了眨眼:“打了王爷,事后会不会降罪于我?”

    赵柽摇头道:“你把府门外那么多兵丁都打伤,本王若降罪早就把你抓起来,何必等到现在。”

    高宠道:“那王爷你可要小心,我一拳都能把那石磨打飞,要是把你打死了,怕不是满门抄斩。”

    赵柽道:“高宠啊,本王不信,你且打来试试。”

    高宠孩童心性,立时道:“那我可要打了?”

    赵柽道:“打得到我就给你报名。”

    高宠心急,一拳就向赵柽打去,却不料这拳只出一半,眼前却失去了赵柽身影。

    高宠头也不回,直接用了一个神龙摆尾又打向后方,却再次击了空,待愣神儿时,有人拍他肩膀,“本王在这里。”

    他轮拳又是挥去,再是甚么都未打到,如此一两刻钟,连赵柽衣角都未挨上,最后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打了,不打了,根本打不到。”

    赵柽笑道:“你都打不到本王,像本王这等本领亦不敢上擂台比试,你觉得自家能成吗?”

    高宠道:“王爷,听似乎是这个道理,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呢。”

    赵柽摇头:“本王的道理就是对的,且回家去吧。”

    高宠从地上起来,小声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回去母亲又要絮烦。”

    赵柽看他一眼:“无事时,可来本王府上玩耍,今日还是回家。”

    高宠喜道:“王爷说话算数?”

    赵柽道:“本王说话怎能不算!”

    “那我现在就走。”高宠转身向外跑去。

    赵柽看着他的背影,亦向外走去,到了大堂里,他提笔写了张贴子,交给苏石道:“送至辽国使团萧敏手中,就说本王晚间设宴,有要事相商,请她务必前来。”

    苏石出门,赵柽径自回府。

    稍晚些,苏石复命,赵柽道:“如何说?”

    苏石道:“本不肯来,说了王爷有要事商量,方才答应。”

    赵柽点了点头,转身回了书房,关好门后,打开紫檀木匣,从最下面抽出张纸来。

    这纸已经微微泛黄,显存放极早,纸上的四个亦不是新墨,写的乃是耶律大石。

    赵柽坐在椅上看这四字,良久,抬头望了眼东北方向,默默将这张纸重新放回匣内,这次却是摞在了最上面。

    随后他负手出门,天色此刻已黯,片刻走到裂金阁前,阁内热闹,有教坊司的小娘正在调试乐器,还有那舞娘在转动扬袖。

    赵柽外面瞧了眼,一女子迎过,却是戚红鱼,见礼道:“公子,准备得差不多了。”

    赵柽点头,道:“过了今年,送张单子到我这里,有相好的姐妹一并写上,脱籍吧!”

    戚红鱼闻言,立时脸色一变,两颗泪珠瞬间流下,礼道:“多谢公子,红鱼和姐妹们感激不尽,今生报不得公子大恩,来世做牛做马也当报答。”

    赵柽摇头:“说些甚么,你自是还要为我效力,别人你瞧着安排,我信不过。”

    戚红鱼道:“红鱼明白,便是此事,不到临头时红鱼亦不会对她们讲。”

    赵柽赞许点头,这时,管家过来禀报:“王爷,萧公子来了。”

    赵柽笑道:“还不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