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伐南诏--主将无为陷死地1

    波可罗密见他只缓了一缓,气息调匀后,竟然气定神闲,好似功力已复的模样。波可罗密心中疑虑,竟不敢过分进逼。

    就在此时,唐军众兵将从山道中源源不绝冲出,唐军与吐蕃军两边对峙,波可罗密身为大将,有指挥大军之责,护赤急差传令来寻波可罗密,来人报道:「狼玛大将率兵前来助战,请将军回来商议。?

    波可罗密眼见来援唐军将何昱之及戚云飞等将团团护住,缓缓退后,今日已无法报仇,不由得气满胸臆,略略缓了一口气,对着何昱之暴喝道:「今日报不得杀弟之仇,乃天意也!唐将留名!他日必要将你碎尸万段,祭奠我伤折兄弟!天地为证,吾誓杀之!?

    何昱之一愣,想到我何时与你有杀弟仇怨了?转念一想,心中已然明白,想来这番将是将我误认为兄长何靖之了!不必与他多言,兄长的仇家亦是我的仇家,这个梁子我担下了!

    于是大声答道:「怕你的不是好汉!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卢陵何昱之便是,番将报上名来!将来定要雪那一掌之辱!?

    波可罗密吼道:「我乃甲普寺波可罗密,下回相见,洗颈就戮吧!?

    两人心有忌惮,于是眦目欲裂,相互瞪视,恨不得生吞了对方。本部来援兵将各自簇拥着退了下去。

    狼玛领着大军数千人扫荡追赶唐军溃逃兵将,临近大东坡时见一队唐军逃窜而去,于是衔尾疾追,一路追到鹤脚隘口,正遇唐军抢夺关隘。

    眼见波可罗密的吐蕃兵将被驱出隘口,故向前与波可罗密合军,打算抢回鹤脚关。

    由于双方争夺鹤脚隘整整一个下午,双方人马损失均众,疲惫不堪。于是,双方人马两方射住阵脚,形成对峙。

    唐军意在守住关隘接应溃逃唐军,而非力求胜利或予敌重大杀伤。

    故夏雨青及柏水岫严令不准主动出击,吐蕃军见唐军在关口南侧已集结约三千多人,虽然己方吐蕃军已达七千余人,但地势狭窄,无法回旋,许多军兵挤在后方,并不能参战,所以人多却无法全派上用场。

    此时已近傍晚,雨虽然已经停了,但满地鲜血泥泞,断肢残臂,到处抛扔,肚破肠流,一片杂乱。双方伤者来不及救护,就躺在中间辗转呻吟呼号,其状甚是凄惨。

    两方均派出信使,要求勿施放冷箭,双方各派出三十人抬运死者,抢救伤者。另派二十人持刀戒护,以防对方袭扰。

    唐军总帅鲜于仲通早已下山回去大寨,后卫军主将田大威在军幕之中歇息已毕,心中惧意尽去,于是再次上山,在众多亲兵护卫下直至鹤脚隘南侧山口。

    夏雨青与柏水岫向田帅奏报当前军情,请求对策,田大威问道:「吐蕃蛮子势大人众,兵将勇猛。我军新败,军心不稳,书翰,有何妙策退敌??

    柏水岫略一思忖,开言道:「我军夺占这隘口主要乃是为接应我军败兵,而非大量杀伤敌人所用。隘口南北两侧都无较大平原,无法回旋,不能用计,只能硬碰硬强攻硬夺。我军遭此大败,兵力减损,若以吐蕃与南诏合兵相比,已处劣势,应该速速撤离此处。?

    田大威道:「撤离此处?那我军其他溃兵又怎从此处脱逃?这鹤脚隘可是唯一下山之路啊!?

    夏雨青踏前一步,当即说道:「潭州兵马使明骧与岳州讨击使林墨悔均为我军前锋,位在全军最前方,今已撤离至此。依我估计,我军应已无大股军兵留于敌后,我军撤离隘口,吐蕃为将来计,也必会快快撤兵。倘若我军与吐蕃对峙于此,则我溃逃之军将更难自此脱出。望田帅明鉴!?

    田大威向柏水岫望了望,柏水岫点了点头,对夏雨青之意见非常赞同。

    田大威又道:「我军背关结阵,山道狭小,仅容数人同时通过,欲退不易。我大军数千列阵于隘口南侧,如何能敌前撤军?倘若一战不利,无法尽撤,这可是遭全歼的局面啊!?

    柏水岫一笑道:「田帅勿忧,只需如此如此!我军必可全师而退!?

    于是将策略向田、夏二将说了一遍,两将皆称妙计。

    田大威传令下去,通令众军赶紧预备。

    山岭野地日头下的早,过不多时,已经天色全暗了,由于刚下过雨,乌云尚未散去,所以全无月光,真个是漆黑一片,吐蕃军令众军点起火把,以防唐军偷袭,唐军亦点起火把,作势欲夜战。

    吐蕃军人数虽然众多却也担心唐军夜袭,于是人人不敢卸甲脱衣安睡。吐蕃军忌惮唐军弓弩厉害,于是将兵将再后撤半箭之遥并派遣哨兵巡查以免唐军夜射,这夜晚无光无月,倘若唐军用那弩箭攻袭,可是无声无息防不胜防的啊!

    这吐蕃哨兵整夜巡查,随时回报,只见唐军阵上火把照耀,甚是严整,且不时有火光移动,似是调兵遣将一般,于是狼玛与波可罗密也不敢贸然突袭唐军,只得严密戒备,不敢放松。

    第二天一早,天色才微微亮,吐蕃哨兵慌忙抢到大帐,禀报唐军已退尽了!

    狼玛与波可罗密大惊,急忙赶到鹤脚隘口,只见满地草人,擎着火把,破败刀枪插在身旁,早已不见半个唐军了。

    原来田大威等,趁着月色无光,赶紧制造了数百草人,穿插在前阵后列,身旁遍布刀枪。

    唐军后队先退,前军来往移动,好似调拨兵马一般。众军兵将不可发出声响,违者立斩。

    后队退尽后,再由前军依次退入山道之中,由于山路狭小,退后之唐军兵将也不集结,随退随撤,尽数回撤到山下的唐军大寨之中了。

    果结烈日令狼玛与波可罗密不可追击,速至大帐议事。

    于是这场入南诏已来最大的伏击战,至此告一段落。

    迂回苍山由于谋画不当与南诏与吐蕃军的将士用命,唐军大受损失,共计伤折人马二万五千余人,被俘一万一千余人,仅山南西道及岭南道尚成建制,还余两万三千多人,其余诸道剩余不足三千人,各道众将轻伤、重伤不计其数,虽然有如白千岳等小股唐军于数日后陆续脱出,可是已是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