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至高协议“最终高墙”!】

    不过,想死也很简单,柯林清楚的感觉到,一旦他放下内心的坚持,那那背后的存在就会立刻“成全”他。

    画面跳动,又不知道多久以后,在一个个危险的世界中挣扎,一点点获取“命运”的力量,柯林看到那昔日的青年成长到了一个现在他看到都怕的高度。

    此时急速跳动的画面缓缓停下,在一个未知的世界,一个未知的地方,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披着黑袍,静静的抬头仰望着“热闹的星空”...

    他的眼眸幽暗,蕴含着无言的沧桑,略带一些皱纹的脸上,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疯狂。

    柯林还看到,从老人身上,有一条条蛛丝一般的丝线连接虚无,延伸至一些生命的命运...

    而此刻,距离登临“命运”的神位...

    仅差一步之遥!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强者身上,却充满了暮气,真的就如一个老人一般死气沉沉的。

    “‘蝼蚁’们想要拿回属于自身的命运,太难了,比起那些真正的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的天才,我如今这又算得上什么...”

    “可是,即便是他们,前仆后继,一个又一个,全部倒在了这条道路之上...”

    “奋起反抗,见到的,不过是更大且更无力的绝望...”

    “连他们都失败了,那我又能做到什么,我的家乡甚至都已经不存在...”

    老人平静地述说着,似乎知道,旁边有这么一个人在倾听、观测。

    家乡...已经不存在了?柯林惊愕了一下,感觉自己浑噩的大脑里边,像是被雷电劈中一样。

    不过这时,老人突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我能感受到,一场更大的混乱正在到来,我不知道那个存在在谋划什么,但我知道,这会是我的机会...

    “我不甘心一切就这样无力,我不甘心我们只能接受毁灭,他们走过的路是失败了...

    “但是,我柯林,今天就是要再亲自走一遍!

    “要么一无所有,就此泯灭,要么赢下所有,找回一切,而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以“命运”登临神位,其尊名为“编织者”,又或者说,它还有另外一个称呼“死神”!

    而它所晋升的方式,也与阿图所说几乎无异。

    一条路是“编织”出一个凡人登临神位的命运之路,这道路越是曲折,涉及的存在越多,效果越好,并在那关键时刻,将这条‘命运’穿戴于自身身上。

    而另一条是,编织一位真神的陨落,赋予真神‘死亡’的命运和概念,并让此事波及的范围足够广,最后以其‘死亡’的概念登临高纬,然后通过高位格,消化那位“真神”的所有,用以填补自己。

    但是...

    当时的自己...似乎并未选择这两条路。

    因为,这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只能保下他自己一个人而已...

    想要找回一切,他就必须等待那场混乱的发生,以及它的落幕。

    接下来,一切如当时的他所预料,那能与“灰雾”、“黑暗”等同的“混乱”出于一些他还不知晓的原因,引发了宇宙自有文明以来的最大一场混乱...

    无数文明、高等存在,全部被卷入这场旋涡之中...

    当恐怖的混乱缓缓停息。

    这之后,“混乱”这一根源不再能够被感知到,不知道怎么消失了。

    不过那不重要,柯林等待了落幕已经到来。

    按照过往的历史,诸神无法死亡,将会在疲倦后,躺在这文明的坟堆之中沉睡,直到下一次苏醒...

    但也就在这时,柯林把自己收集到的“系统”部分丢了出去。

    这些都要沉睡的存在,又再次争执,想要分食...

    然而,让绝大多数存在都没有预料到的是...

    趁着这时,柯林趁着这些“支配者”们虚弱到史无前例的情况时,开始发难,以祂们的“死亡”的概念登临神位!

    柯林成功了!

    “诸神黄昏”这一概念首次诞生。

    让这些永恒存在,认知到了“死亡”!

    而柯林利用了“诸神陨落”这么一个庞大概念成神,毫无疑问,这使得他诞生之初,就超越了大多数的支配者。

    仅次于他所知的寥寥无几的几位!

    只是,柯林很清楚,这并不稳定,因为他所代表的意义太过沉重,如果只是某一位神祇的陨落还好,可以通过时间来消磨祂们的意志,利用信徒篡夺祂们的本质、力量乃至神位,削弱他们的根本,最终巩固自身的位格,达到真正的稳定。

    但,这利用的却是“诸神陨落”这个概念,那些“神祇”意志难以消磨,祂们复苏的欲望是那么的强烈。

    用不了多久,他这个胆敢以蛇吞象的野心家,将会遭到无法想象的痛苦。

    柯林知道,他必须拿出“成果”了。

    以向那推动一切的真正幕后存在昭示自己的价值。

    身为“命运”,他自然能够感受到无数生命、文明在绝望“命运”之中对未来与黎明的向往,这种向往的集体意志,在黑暗的宇宙坟堆之中,无处不在。

    但,这些光芒只有“命运”相关的他能够感知到。

    柯林将它们抽出、汇聚,再融合从那些支配者身上掠夺而来的力量——

    “光”诞生了。

    这道有着万物第四可能的,“光”诞生的第一瞬间,就立刻蔓延了大片的漆黑宇宙,发出属于自己的第一声啼哭。

    这声啼哭很短暂,没存在多久,就受到各种不知来源的力量打击导致毁灭,但却影响异常广泛。

    更重要的是...

    柯林成功达成了自己的目标。

    “灰雾”降临了!

    那神秘的雾霾,一瞬间将即将炸裂的他笼罩...

    “如果我成功了,我欠下你一个承诺,如果我失败了,我所有的一切,归于你...”

    柯林清楚,一直以来站自己幕后的“灰雾”,祂与“黑夜”一般太过庞大,祂可以被当做人一样被看成一个完整的个体。

    但同时,祂这个“人”内心中的每一个念头,又同样可以被视作一个“个体”。

    而一直以来对他乃至许多文明而言都极为友善的,并不是整个“灰雾”,而是其中一个“念头”。

    一个说小不大不大的念头。

    柯林隐约收集到的信息来看,“系统”的诞生,也与“灰雾”又或者说“灰雾”中这个念头有关。

    而此刻,他已经有能够与其中大部分“念头”对话的资格!

    灰雾之中涌现的一个“泡泡”,“泡泡”的内核,是一颗似乎充满无限智慧与知识的,恒星一般的发光体...

    这个“泡泡”的中传来一道柔和友善却又极度冷漠的视线,柯林确定这就是一直盯着自己的那位。

    而在它出现的瞬间,柯林瞬间得到了不少的消息...“命运”曾经也是一个小小的“泡泡”,类似分身,又或者...朋友?

    柯林不太确定,他无法想象这种存在,会不会有朋友之类的概念...

    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这个“泡泡”炸裂,于是,眼前的这位则似乎在无限的宇宙尺度,寻找一个媒介让它重生。

    如今,自己已经达到了要求...

    如果不是“光”这一事物的诞生,柯林将会在登神以后,变成一枚“泡泡”回归“灰雾”的怀抱,他将不再是他。

    但现在...

    因为他的胆大妄为,“光”的诞生,一切出现了偏离。

    然后,另外一个内里是无限浑噩光芒的“泡泡”,从灰雾之中到来,接着,理智的、癫狂的,越来越多,那泡泡近乎几乎无穷无尽!

    这也让柯林意识到,“灰雾”到底有多可怕...

    直觉告诉他,即便眼前这无数的发光“泡泡”,也不过是它的一小部分。

    但无限的一小部分,仍然是无限。

    这些目光有的带着审视,有的好奇,有的意外,也有的不以为意,仿佛早就知晓一切,也有的带着柯林不理解的莫名敌视...

    几秒后。

    似乎终于确定,比起现在他的一切,成功以后的他的承诺明显更为重要!

    交易成功了。

    这次交易的细节十分庞大,但却在极短时间内完成。

    “灰雾”中一些“泡泡”会在一定程度上协助他成为第四可能。

    那些因为跑得慢,受伤重,被逮住的旧日支配者们全部被“灰雾”连着他一同放逐到了一个特殊的停滞时空之中,无法回归。

    柯林借此脱离了外神们的注视。

    而对于柯林来说...

    在以“诸神黄昏”为概念登上高位,他与那些被放逐的其他旧日支配者之间的关系十分明确。

    柯林活着,诸神便必须死。

    诸神活着,柯林便必须死!

    现在,他必须想办法,脱离这片凝固时空,回归正常,然后在一片净土中,一边平定诸神的意志,一边以那万千毁灭的“命运”滋养“光”,真正走上这条道路,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仅仅是发出一声“啼哭”。

    这其中最困难的就是,如何在那外边的恐怖存在的注视之下,稳妥的成长。

    以现在的模样出去,那“系统”当初的下场,就是他既定的未来。

    没有太多犹豫,老年柯林先是凭借极高的位格以及灰雾赠予的知识,回到已经毁灭的地球残骸上,强行否定了地球已经毁灭的命运...

    一刹那间,从这废土之上,过去的岁月再次浮现,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最初。

    老年的柯林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才有行动。

    只见,他伸手入胸口,取出一根血淋淋的肋骨,向前方丢去,同时大量的虚空操控“命运”的丝线缠绕而上。

    不多久,这来自他身上的肋骨,长出了腿脚、四肢和头颅,变成了一个头发苍白的女人...

    黑色气息在她身上缠绕,变幻成一件柯林极为眼熟的宽大黑袍,将其遮蔽的严严实实。

    老人将“诸神黄昏”的概念具现化,化作一把长枪,这长枪弥漫死气,柯林曾经在阿图手中见过——那把枪,居然是他给出去的!

    而后,那个女人虔诚的接过长枪,在老人身前站着,并没有说话,似乎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老人继续伸手,从身上撕下皮肤,指尖沾血,在上边书写编织着什么....

    撕裂的皮肤很快就长好,然后,再被撕下来,形成了一本书。

    做完这些安排以后,他带着与自己最为接近的那一部分地球“命运”分支,拉着“系统”最重要的“至高协议”,再在某个曾经受到过他帮助,同时有着对他而言极为重要能力的新神的协助下回到现实。

    画面就此隐去...

    柯林并没有得到完整的记忆,大脑依旧混乱,但是事情知道了个三三四四。

    按照当时的设想,应该是上来后先躲着,然后视情况,投放一些人,在“灰雾”覆盖区域,偷偷收集当初炸裂的“光”,以及收集“最终高墙”这份“协议”的燃料。

    等部分“光”到手,以及材料收集完成,然后直接在“荆棘”的帮助下崛起,铸造一座巨墙,挡住还活跃的外神...

    接着,在墙内修复自身。

    但现实没按这剧本走。

    不知道后边具体发生了什么,那位新神的世界几乎毁灭,从一个先进世界一路跌落到“苦难时代”这种封建社会。

    “系统”也被打的有些神志不清,连同数据库,都差得被感染。

    但以结果来看,事情整体还算...顺利。

    他切断了与本体“命运”的联系,封存记忆,变成了“普通人”。

    这样一来,“旧日”还是天上那群“外神”,最多只能锁定到“老人”,锁定不到他此刻的自己。

    虽然做足了准备,但是事情还是出现了不少篓子。

    当然,柯林还是有效避免了各种精准打击,完成了第一轮的事情。

    也就是在这时...

    周围的幻境缓缓退去,柯林再次回到现实,站在虚幻的大海之上,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尸体”。

    忽然,海面一阵晃动,他看到前方虚幻海洋的海面向上涌起,一扇刻绘着大量完美三角、圆、正方以及数量庞大的宇宙公式的大门浮现上来。

    并未完全闭合的门缝中,隐约可见淡金色的光芒...

    这里...

    通往神殿!

    柯林目光向下移动,看到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人,背靠着大门坐着,从他身上扩散出大量的丝线,这些丝线有的逐渐透明,延伸至虚无...

    有的则与那些海面中的尸体牵连,还有相当一部分,连接这他自己。

    “辛苦了。”

    柯林颔首与“对方”致意。

    然后,他迈开脚,从这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老人”身边走去,目标是大门之后的未来。

    也就在这个过程中,许许多多支离破碎的记忆,凭空从柯林脑海中出现,不过他没有仔细接受,只是普通感知了一下——

    现在的他虽然知晓了许多过去,但从不认为地球已经毁灭,只是觉得那糟糕的过去,仿佛发生在一个与他没有太大关系的,所谓的“平行世界”。

    因为“命运”否定了这场“毁灭”。

    然后,他和一些倒霉蛋被抓到了这个世界作苦力...

    但总有一天,他们会重建自己的家园。

    此刻,当年轻的他与老年的他错身而过,旧的过去与新的未来,似乎在此刻完成了最后的交接。

    老人就如同记忆中毁灭的地球,永远停在那里。

    而他,走向新生。

    “...”

    大门前,柯林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虚幻的海洋之下,隐约看到,一个残破的世界板块...

    那是似乎是好不容易“抢救”回来的一部分星球残骸。

    收起目光,柯林走向那座高耸的大门,当他到来时,大门缓缓打开。

    现在,他得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完成一些最后的东西,先将那些外患解决。

    只是,当即将踏入大门时,猛地感觉到脚边传来一阵阻碍。

    柯林侧头看去,隐约看到一个残破的自己,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但,一眨眼间,对方又消失了...

    不过那种被什么东西拽着的感觉依旧存在,并且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命运丝线”连接到了他的身上。

    某种直觉告诉柯林,他要为自己这段时间肆意妄为的“开挂”行为付出代价了...

    每一次“死亡”都是一份真实却又不完全真实的命运,它并不会凭空消失,必然需要承受。

    原本的“命运”挂在“老人”身上,由自己的过去承担,现在这份债务开始回归。

    但柯林并未有太大的意外,一开始的计划就是,在初步成长起来以后,通过足够高的位格,去消化掉这些“死亡”的命运。

    这有点相当于,先把账欠了,等有钱了再还。

    不过现在问题不大,还没到把债全部还完的时候,极大部分还在“老人”的身上。

    越过大门,沐浴在淡金色的光芒之下,柯林看到了熟悉的神殿建筑,高背椅、祈祷光点,以及那些飘荡着的淡金色云层...

    “光”这东西,除了那些“希望”之类的概念外,还抢了一大批的其他支配者的部件身体才诞生。

    比如这神殿框架...宏伟、高耸,尽显伟大气息——抢来的。

    比如那云层...神秘、缥缈,将这里衬托得如同天宫——骗来的。

    比如那高背椅...——抢来的。

    那银色大门——借来的。

    还有那地板砖...

    ...

    不过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不重要。

    柯林再一次走入神殿之中,这一次,是自身身体走入其中。

    一缕一缕“命运”的丝线从后方延伸而来,与他进行连接,让他的步伐愈发沉重。

    照彻四周的光芒,并没有减去他身上太多的负担。

    身为高阶的非凡者,柯林却连走路都开始变得艰难起来,身体各处传来了强烈的疲倦。

    “我为啥就不能少用点‘提示’....”

    柯林吐槽了一句,他没有因为那些过去的记忆回归,有什么性格上的变化。

    只不过,倒是挺后悔“提示”有时候用在了好像没必要的地方。

    但也不是没好消息,现在回归的债务,只是最近欠下的这些,那海中那密密麻麻令人惊悚的那些,还没有回归。

    “呼...”

    当来到座椅前时,柯林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他扶着石座,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在等待着什么。

    好一会后,殿堂之外,一个似乎充满无限智慧与,却又穿着黑色战甲的老人到来了。

    “启蒙者”!

    柯林把那个几乎烂掉了的“骑士公正之盾”丢了过去...

    这是对方成为“支配者”的最后一部分。

    “知识”与“美德”。

    而后,“启蒙者”身影直接消失,并未走入神殿。

    柯林也不再等待,直接坐上了石座,开始了最后的一切。

    一瞬间,他便感受到了久违的力量,他眼中的世界出现了大量牵连命运的丝线,这一刻,他仿佛再一次操纵万物生命轨迹的主宰。

    但也就在这时...

    一股沉重的压力,骤然间降临....

    整个“苦难世界”突然被一个又一个庞大的阴影所笼罩,求生者猛地感觉到一股山岳般的恐怖压力。

    尽管早在之前他们所有人,便在柯林的启示之下,抱团聚在一起,并躲了起来。

    但...

    感受到这压力之时,他们仍然忍不住再度恐惧起来...

    因为,这股恐怖的气息,来自...“星空”之上!

    有大量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冰冷目光从穹顶之上投下,沿途的一些恒星,甚至因为祂们的视线在无声无息中泯灭...

    这可怕的压力让人感觉到窒息...

    而坐在石座上的柯林,同样感觉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到来,一瞬间他身上传来咔嚓咔嚓骨头裂开的声音。

    “‘系统’你特么的...该动手了吧!”

    柯林骂声刚落,便听到,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大脑之中回荡起来。

    【检测到大量极端高度威胁临近...】

    【至高协议“最终高墙”即将启动!】

    【“历史信息”加速读取中。】

    【读取成功。】

    【为保证“最终高墙”能够满载运转,即将停止所有其他系统组件及模板...】

    【至高协议“最终高墙”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