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学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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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争流下意识抬手接过,玉简入手的那一刻,就不断有画面从她脑海里闪过。

    她不是不识货的人,当然清楚这套功法比她在藏书阁里找到的,要好上太多。而且这也只是基础功法,即便练了也不会影响她后续学习修罗刀。

    怎么说呢,这部功法就像是在给修罗刀打基础,若是练好了这个,往后学习修罗刀就能事半功倍了。

    谢争流忍不住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孟扶危,先前陈楼不是说这人被废了吗,为什么他还有这样的本事?

    然而被弟子用古怪目光打量的孟扶危,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自顾自坐到了一旁,随手从袖子里掏出了茶壶茶杯,慢悠悠品起了茶。

    “说起来,为师似乎还没有同你说过我的来历。”孟扶危顺手给如今唯一的徒弟倒了杯茶,招手让她过来坐。

    谢争流本来就练了一早上的刀,如今正想休息一下,自然也没有辜负孟扶危的好意。

    而且她刚喝了一口,就从茶水里感受到了浓郁的灵气,这杯子里的水和茶叶估计都不是凡品。这么想着,谢争流就更加好奇孟扶危的来历了。

    孟扶危也没有卖关子,很快开口道:“你应当知道,在中三千上面还有个上三千界。而你如今所在的衡天宗,也只是上三千衡天宗在下面开设的一个分支。”

    这些谢争流早就从庄有乾那里听说过了,而且她还听说在上三千内,衡天宗是继罚恶宗外最强大的宗门。

    “正如那陈楼所言,我的师父就是上三千衡天宗的长老,他道号洄天,如今已经是大乘期修为了,距离原地飞升也只差一个渡劫期。我是他门下最小的弟子,因为不喜欢学剑,就自己跑去学了刀,妄图以刀破万法,成为万年来第一个飞升的人修……”

    孟扶危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灌了杯茶水,他的神情里难得带上了几分怅然,配上这副豪迈的喝茶样子,像极了是在借酒浇愁。

    谢争流默默听着没有吭声,孟扶危也继续道:“因为在刀修一途十分有天赋,所以我早早就名扬天下,是当时衡天宗最受瞩目的天才……啧,你这是什么表情,为师难道还会骗你吗?”

    “师父自然不会骗我,师父继续说吧。”谢争流调整好了表情,继续听了下去。

    “但少年人嘛,总是心比天高,总觉得自己有点儿小小的成就,便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了。也正因如此,心气越高,遭受挫折时就越难爬起来。在一次比试中,我输给了自己一直看不上的人,不仅受了重伤,连最心爱的刀也被折断了。”

    谢争流眉心一跳,她仿佛从哪里听过这个故事。

    孟扶危长叹一声:“因为受伤太过严重,我失去了继续修炼的资格。但偏偏打败我的人踩着我登上了高位,还依旧对我不依不饶。好在我师父有本事,在上三千地位又高,这才送上了许多重礼,而后把我送到了中三千来,我的小命才得以保住。”

    他惆怅地又喝了杯茶:“所以乖徒啊,你从师父的经历中有学到什么吗?”

    谢争流:?

    这人的话题未免跳的太快了些。

    但便宜师父的话还是要好好回答的:“弟子学到了,在没有确定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之前,不能随意挑衅别人。”

    “错!”孟扶危的声音响亮极了,“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若非当初我跟那人发生冲突时,没有对他下死手,他哪有机会打败我啊!”

    谢争流默了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是说正道修士都很慈悲仁善吗?

    孟扶危一脸严肃地看着徒弟,一字一句认真教导:“乖徒,你可别不信。有时候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你的人生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虽说咱们衡天宗从来与人为善,但也不代表旁人对你有恶意,你还要以德报怨啊。若是真让你遇上了会威胁到你的家伙,不必多言直接动手。而且你不仅要解决了他,就算是他家的蚯蚓,你也要翻出来竖着切一刀!”

    “这便是为师教你的第一课,也是最重要的一课,你可千万不要忘记啊。”

    听着孟扶危语义深沉的话,谢争流对此接受良好。

    因为谢争流拜了师父,还搬去了新的峰头,所以讲习堂给了她两日的假期。

    两日之后已经完全熟悉了卷霜峰的谢争流,便驱使着孟扶危送给她的飞行法器,自行往主峰的讲习堂而去。

    只是才两日不见而已,讲习堂里就挤挤挨挨地坐满了人,连之前那些跟随师父修炼的长老弟子们,这次都乖乖出现在了讲习堂里。

    谢争流在庄有乾的招手下,跟他们俩坐在了一起。

    等她问起这事儿之后,庄有乾才嘿嘿笑道:“这还不是因为你。长老们瞧见自己精心教导的弟子,还比不上一直在讲习堂里学习的咱们三个,都纷纷把人送来了,说是要让他们跟咱们多接触接触,共同进步呢。”

    越铭仇在一旁擦拭着自己手里的剑鞘,他在衡天宗住着的这些日子,因为谢争流的关系不断得到宗门奖励,如今已经攒下了一笔不小的身家。

    而且由于衣食上有了很大改善,从前皮包骨一样瘦小的身材也迅速成长了起来,已经显露出几分英俊少年的模样。

    听完了庄有乾的话,越铭仇也跟着感慨:“先前你没来还不知道,这些人对咱们意外地热情。”

    谢争流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就猝不及防和秦思远望过来的目光对上,他似乎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了脑袋,但耳朵却慢慢红了起来。

    整间屋子里像秦思远这样偷看他们的还不止一两个,难怪庄有乾和越铭仇之前表情那么古怪了。

    谢争流无奈地笑笑:“随他们吧,等过两天他们适应讲习堂的生活,自然就没功夫折腾这些了。”

    毕竟接下来,他们要迎接的,可是来自严教习更加严苛的对待!

    ……

    从来不见天光的魔域里,一颗璀璨的明珠悬挂在魔宫上方,给这片被黑暗笼罩的天地,带来了唯一的一道光明。

    而被光明青睐的魔宫之内,魔侍们小心地挪动着脚步,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动了还在休眠的魔主。

    但偏偏他们已经这么小心了,一道清脆的破裂声还是从魔主的寝殿内传了出来。

    几乎是在同时,强大的威压自寝殿中逸散开来。

    魔宫中的魔侍们最先受到感召,第一时间朝着寝殿的方向跪下。紧接着,在魔宫各处处理事务的魔将们,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面朝某个方向躬身行礼。

    魔宫之外,在广大魔域里徘徊的各类魔物也乖乖跪倒在地,为此地主人的苏醒献上忠心。

    原本喧闹的魔域此刻鸦雀无声,哪怕是最没有理智的低等魔物,都不敢在此时发出半点儿动静。

    良久,威压还是没有散去,而寝殿内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

    “留在那只狐狸身上的意识被抹去了,还抹去的那么干净。没了这只眼睛,我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唉,看来还是要自己出去转一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