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无常先生的消息

    栖云镇,外来的玄修虽然走了,一到晚上镇子的大街上依旧热闹,云清关好房门急匆匆赶向街尾,到了薛九指的小院直接越墙而入。

    “你能不能改一下偷偷摸摸的习惯,那些人都走了,什么毛病。”

    小院的月影下,薛九指嘟囔道。

    云清直起身体,一本正经道:“习惯一旦形成,要改有点难,理解理解。”说完跟着薛九指进了内屋。

    桌上的油灯下,云清两指拈着戒指调整着方向,“薛哥,你来看看。”

    异世中,云清称薛九指角色的名子,这也是一种习惯,而且这个习惯在云清看来不会招来意料之外的麻烦。

    薛九指走到云清身后,顺着他的角度看向戒指,它的侧面刚好反射油灯的光。

    “太像了!”

    薛九指叹道。

    戒指在跃动的火光下,像极了日食极盛时的样子。

    “试试?”云清抬头问薛九指。

    “试,也没几天了。”

    从薛九指的小院出来,云清掂记着黑莲,趁着天黑顺着峡谷摸到了梅潭,只见潭水一汪,哪里有黑莲的影子。

    “梅潭潭水似乎与黑莲密不可分,黑莲藏于潭水,但入潭当日潭水去了哪里?”

    云清悻悻而归,在回客栈的路上遇到几名外乡人迎面走来,云清暗自戒备,临近的时候却听他们谈论着从大承来中京府的路上遇到了抢劫的。

    “原来是生意人,这世道遇到打劫之事也过于平常。”云清暗笑自己草木皆兵的样子。

    “那个人救人也杀人,你说奇不奇怪?”

    隐隐约约几个字传到相背而去的云清耳朵里,云清蓦然一惊,想起了当初骗遇家三兄弟提到的师傅,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个人,据三兄弟后来说,无常先生的确喜怒无常,杀人无数也救人无数。

    “真是那个矛盾的人?”

    云清转过身跟上远去的外乡人,“几位大哥刚才可是提到过有人抢劫?”

    “是啊,怎么了?”外乡人打量着云清,显得很谨慎。

    云清连忙说道:“呃,是这样,我准备过一阵子离开这里,几位大哥提点提点,在下好避开那抢劫的恶人。”

    “什么恶人?那人虽然抢了我们的东西,可他又救了我的命。”一名灰衫外乡人白了云清一眼,好像对自已的救命恩人冠上恶人之名是极大的不尊重。

    云清心中讶然,陪笑道:“几位大哥见面也是缘分,可否赏脸容在下做东好请教一二?”

    四个外乡人目光短暂交流,灰衫人说道:“那就有劳小兄弟了。”

    契约酒坊,还是当初和遇家三兄弟曾经坐过的那方桌子,一坛子烧酒,几个下酒菜,两碟子酱得通红的卤马肉。

    “这位大哥,你刚才说那个人抢了你们的东西又救了你,小弟有点不明白。”云清夹起一块卤肉塞进嘴里问道。

    别人请客,灰衫人态度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小兄弟刚才莫要见怪。”

    “不打紧。”云清含笑道。

    灰衫人接着道:“我们几个入的商队从大承而来,这边境也不太平,还好商队属于白虹轩,一番打点下来好不容易到了北烈,离中京四百余里的样子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灰衫人说到这里,云清才真正来了兴趣。

    “那个人凌空飞来,一句话没说就几乎杀光了商队的所有人,不见一滴血。”灰衫人声音颤抖,极害怕的模样。

    他端起酒碗也没招呼别人,自个一饮而尽。

    “杀人不见血,用毒?”云清暗道。

    一碗酒下肚,灰衫人的胆气随着酒红爬上他的脸,一下子壮了起来。

    不等他接着开口,云清问道:“如此说来,商队没有护卫才被他得了手?”

    “怎么会没有护卫?我们交了银子自然有护卫,何况那白虹轩的大名跑商的人谁人不知?”灰衫人伸手抹掉嘴角的酒,解释道。

    “他们死的最快。”另外一人补充道。

    灰衫人接道:“他们是第一批就没了气,我们都吓坏了四散逃走,没逃出去多远也倒在了地上,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自个儿是要去见阎王了。没想到过了不久,我又活了过来,那个人阴沉沉的站在我们几个跟前。”

    “我问他是不是他救的我,他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想到家中妻儿老小还能再见,我当场跪下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当我抬头时,恩人不见了,我们的药材丢了一些,但不多,后来又找到了其他几被他救活的人。”

    “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病。”云清心里不禁叹息,打断灰衫人发问道:“那其他人呢?”

    “都死了,躺了一地。”灰衫人垂下头,低声回了一句。

    云清没弄明白无常先生为什么要放过眼前这几个生意人,疑惑道:“他为什么要救你们?”

    灰衫人也一脸不解,“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只听他自言自语什么丹药,又说只能救回来一成什么的。”

    “这人是个怪物,心理有问题。”以云清现代人的眼光不难判断。

    出了契约酒坊,云清为几个外乡人感到悲哀,明明是杀你在先,你活过来还要千恩万谢,唉~~可是世间诸事,不都有这样的影子吗?

    在耐心等待八日之后,八月三十日这天,云清一大早跳进了薛九指的院子,云清落地的那一跳,像踩在薛九指的心坎上,他站在内室门前摇摇头,苦笑道:“我一定要在那个地方挖一个大大的粪坑。”

    “何必呢薛哥。”云清挠头跟进了内室。

    “铜镜呢?”薛九指问道。

    云清摸摸怀里,“带了。”

    他指着桌子上那个艳红如血的戒指,“这个带不,薛哥?”

    薛九指拿起戒指塞进怀里,“这个可能没什么用了,带着吧。”

    梅潭边上,云清看看天色还早,竖起耳朵听了半晌,问薛九指:“薛哥,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没有秋蝉,连蚊子也绝了种,什么道理?”

    薛九指见惯不惯:“理道?峡谷中什么生物都没有,要啥道理?”

    “哪之前的怪声从哪来的?”云清追问。

    “据我猜测,山口那里就像是唢呐的喉,风吹进来就会发出奇怪的声音,风速大小不同声音也就不同。”

    “应该是这样。”这件事云清也琢磨过,经薛九指这么一说可不就是这个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