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搞事业

    这倒是与安红韶心里想的,有几分出入。

    她以为,王家娘子该是一个端庄的女子,瞧着这模样跟端庄该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安红韶想着打声招呼,可谁曾想,这些妇人一瞧见王家娘子,一个个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甚至将安红韶拉扯到一旁,不跟那王家娘子打招呼。

    安红韶有些疑惑,可到底是没说什么,只是假装洗衣裳的时候,悄悄的观察王家娘子。

    她做活瞧着是个厉害的。

    秋日里蚊虫也不少,金蝉怕咬着安红韶,虽说带着驱虫的香囊,可也不保险,便循着机会将安红韶拉走。

    下头的人只是打听到了地方,还没有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安红韶今日只是过来看了一眼,便回到城里。

    因为庄户人都认识,你去个外乡人太显眼了,尤其是问东问西的让人怀疑,所以查到了他长什么样,剩下的也就没再查。

    次日一早,安红韶又去了庄子里头。

    男人们早早的下地了,女人们去河边洗衣裳,村子里头安静的很,这次安红韶直接去了王家门口。

    她想着喊一声,可是没想到,竟然瞧见一位脸生的男子走出来,瞧着他边走边拎裤子,一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瞧着那脸,该不是王家郎君。

    安红韶心猛的提起来,难不成王家娘子出事了?只是看着那男子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不一样。安红韶本来想要往前的脚步,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没想到过一会儿,王家娘子从里屋走了出来,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裳,头发也没绑全都散开了。

    手里拿着笸箩,在看到篱笆外头的安红韶后,那王家娘子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呦,外乡人。”

    安红韶虽然穿着粗布衣裳,可是站在村妇跟前简直鹤立鸡群,一眼看过去让人注意的只有安红韶。

    安红韶还没开口,王家娘子笑了起来,“让我猜猜,你是寻我夫君的?”

    而后,冲着小南房喊了一声,“当家的人,有人寻。”

    很快,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胡子邋遢的男子,他一走路瞧着衣袖似有些长。

    想想也是,按照安红韶查到的,他的双手没了,自要用衣袖挡挡的。

    只是,那男子明显来跟王家娘子有那事,他在家还能忍了?

    王家郎君叫王舟,过来瞅了一眼,而后摇了摇头,“不认得。”

    “外乡人,赶紧走吧。”王家娘子摆了摆手,转身去那扫把,看着要开始做活,只是喃喃自语,“已经好些年没人来了,没想到能找到这。”

    “王师傅。”安红韶试探的开口。

    王舟身子一顿,站在院子里似是回味什么,而后又摇了摇头,“我不认得你们,也不想认得你们。”

    安红韶推开篱笆门,径直走了进去。

    金蝉连忙在后头跟着,他们带的侍卫,在暗处也提起了精神。

    “你们这俩外乡人怎么听不懂话,赶紧走。”王娘子拿着扫把招呼人。

    安红韶站在那里没动,“你们日子过的清苦,不想改变吗?”

    听了安红韶的话,王舟似是受到了刺激,突然抬高了声音,“滚,都滚!”

    王娘子扔了扫把,赶紧去护着王舟,看着他们夫妻感情甚笃。

    安红韶让金蝉拿了一袋银子放在门台上,便不再言语。

    王娘子扫了一眼,没在多话,不过没撵安红韶,等着将王舟哄好了,又将人送了南房。

    “外乡人,我瞧着你们两位是女子也不容易,这才跟你们多说几句,现下日子安稳,我们不想有什么改变。”王娘子出来,低声同安红韶解释。

    若是男子寻来,王娘子的扫把早就招呼过去了。

    安红韶抬手示意屋里说去,进了屋子,才更看出清贫来,堂屋里直接铺了褥子当塌,除此之外,便空无一物。

    而床榻边上放了两个铜板,想着刚刚走出去的那人,安红韶站在那里都觉得脚下不自在。

    褥子也没叠,乱七八糟的,足见刚才多么激烈。

    安红韶将头侧了侧,“王师傅的情形我自然也知道,当年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可是有我在,必不会让悲剧重演。”

    这位王舟曾经小有名气,是个难得一见的好木匠。他做的玩意精美,甚至都惊动了京城,要破格入工部。

    可奈何,在路上伤了双手,没了双手的木匠便是废人,当初有多风光,双手废了便有多颓废哀伤。

    这里头必然有旁的原由,当时王舟是名人,当地的衙门也是关注此事,才知道是有人买通了劫匪,专门去害王舟。

    害他的人已经入狱,可是王舟一辈子也毁了。

    后来也有人慕名前来拜师,可是来拜师的人也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来了以后说的好好的,只用嘴巴提点知道便是了,可是木匠这个行当,不能动手真的光靠手指点不了他们什么,那些人好的颓废离开,不好的直接恶言相向。

    那些人,一遍遍的告诉王舟,他就是个废人。

    虽说现在日子清苦,可是没人上门,倒也算平静。

    “王娘子,我家里是做木材买卖生意的,跟寻常那些学徒自不一样的。他们没做过木匠差事,没入门道,光指点自是不能的,可是我那不同,我那都是学过手艺的。”安红韶直接将话说明白了。

    王娘子瞧着此刻是能冷静的人,如此安红韶说话自然能听进去。

    王娘子咬着唇似在思量,“你说你是生意人便是生意人,谁知道你想要诓骗我夫君做什么去?”

    嫌货才是买货人,有来有往说明有这个意思,“那我就将丑话放在这,你觉得你家我有什么可以算计的?”

    就刚刚安红韶放在门台上的银子,就可以买这两条命。

    安红韶一顿接着说道,“我听闻你家还有念书的孩子,若是你点头,这个孩子我可以推荐他去考太学。”

    太学那个地方也不是寻常人能入的,你得有真学识。

    可是,下头的孩子,即便有了真学识,没有背景便是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只要能入太学,哪怕是最后一名,也比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让长见识。

    可怜天下父母心,提起孩子,没人能不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