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社团要讲脑子不是讲义气

    夜晚十一点。

    教堂里的摆钟敲响。

    牌桌盯上的昏黄吊灯洒在每一位凶神恶煞的人脸上,添不进一丁点的柔和。

    裴枕正经自然地靠在她身后说,许肆表情淡薄地垂眸细听。

    除了三合社的成员面无表情。

    其他的人都见鬼了一般,暗自喝水平复情绪。

    离得远的一位戴着墨镜的平头男人收回视线,捏着牌,叼着烟,模糊不清地吐了一句:

    “操,又是输。”

    满腔烦躁与不耐烦。

    他招来等在门外的马仔,让马仔站在身后给他换牌,装作咳嗽不经意间快速说了一句:

    “去啊,回歌厅找几个跟那个夫人差不多的美妞来啊,不用特别像,差不多就好,悄悄送到三合社门口。”

    马仔拿起牌毕恭毕敬地交给他,声音放的很低:“请问,要署名吗?”

    “我丢。”平头男看着牌,不满的“啧”了一声,像是吐槽这该死的鬼运气,手指夹着烟摁到烟灰缸里,松手的时候食指和拇指扣到玻璃缸壁上,顺势狠狠地举起来砸到马仔头上:“草,吓死人啊衰仔,满身黑气,站在我身边,害我手都变臭了。”

    “嗯——”

    马仔被砸的满头是血,不敢多吭声,唯唯诺诺站在旁边,带着的黑框眼镜也碎裂了。

    “呼,解气。”平头男摆了摆手,“你给我滚,换个聪明不衰有红气的人进来。”

    下一个马仔来了又走。

    平头男将刚刚拿手“烂牌”打的春风得意,恨不得亲吻赢回来的筹码:“是嘛,偶尔还是要打打感情牌,赌钱就是赌钱,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搞得像是交易嘛。”

    同一张牌桌的人笑:“这话有水平喔。”

    平头男又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地吐口烟圈:“这打牌啊,就跟混社团一样,也要带脑子讲计谋的,为了提高水平,我在国外大学意捐了两栋楼,买了一个留学学历喔。”

    众人哈哈大笑。

    ……

    这么暧昧的姿势。

    许肆毫无异色,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牌面,可她装的再好也没法欺骗自己,要不是牌身属于金属制品,她两根纤细的手指就快要把牌折断了。

    裴枕说完就退到她身边,撑着下巴偏头静静坐着。

    也不是刻意在挑逗她。

    她也不能丢脸,一个人陷进兵荒马乱中。

    打牌的间隙。

    举手投足间,许肆那身西装外套滑落肩头,自己没反应过来,就被人身后从后面扯上了。

    温凉的指腹会多停留一会。

    时间和尺度分寸感拿捏的刚刚好。

    无人发现端倪。

    空气仿佛热得烫人,许肆干脆要来了一杯加满了透明冰块的清水,顺便又低声朝使者讨要一枚巴掌大小的镜子。

    托三合社的威慑力。

    没人会拒绝这个无理的要求。

    帅哥侍者很快将镜子送到许肆手里。

    许肆自然地将镜子举起来照了照,拿出唇膏,对着唇部补了点棕红颜色。

    盛满玉兰秋水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扫荡了全场一眼,将镜子随意摆放式的架起一个角度,时不时瞥一眼,然后继续这场荒诞的豪气赌局。

    说是一掷千金也不为过了。

    裴枕坐的主位,能跟他坐在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小社团,都有一种不把钱当钱看的气质。

    每输一把。

    许肆都很真心实意地想要赢回来,实在赢不回来,就让裴枕来“教教”她。

    时间就这样过了很久。

    在场的人一批一批的去给遗像鞠躬,换了好几轮新鲜玩法。

    这种性质的葬礼,来的人鱼龙混杂,毫无例外全是恶人,后面偶尔也来了几个青联帮私交的全国各地富豪。

    他们无法进入教堂。

    只能在门口举行祭拜仪式。

    许肆那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