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门后有她的爱人。

    许肆干笑了一声,她今天穿着的高领毛衣宽松,温暖的阳光照在她面颊上,将冷清的味道驱散了几分,今天没有工作,神色闲散又淡,承认的很快。

    “是的,没有兴趣,但莫名就是想来到这里,只有来到这里,我才浑身放松,跟你说说话,就更放松了,总之,要谢谢你同意我进来。”

    白别墅的门廊也是浅色的装修,大理石砖不规则的蔓延到庭院里,倒映着光,在这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风声,很轻,带着缠绵与悦朗。

    里面的人也并非是一直沉默的。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缓慢稳健。

    许肆能感受到他就在门后,相隔距离不到两米。

    就在这个时候。

    他忽然问了一句:

    “你有伴侣吗?你的伴侣,不介意吗?”

    匪夷所思,嗓音干哑,像扯着喉咙拼命破出来的字节。

    许肆本来没什么不舒服的,却在听见他的声音后,莫名觉得嗓子痒,忍不住咳了两声,慢半拍才接上他的话:“不介意,介意也没有用,他不在港岛,并且,医生说我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如果你同意的话,来这里走一走,或许能缓解很多。”

    这一次。

    他问的格外的快速。

    “医生?”

    许肆忽然感知到了这是对方感兴趣的话题,或许病人天生就喜欢这一类的话题,她很放松的,带着无奈的表情,唇角微微上扬着,给自己扯了个还未确诊的病症。

    “是啊,前几天请了个医生到家里,就是因为有他的建议,我才会提出这样冒犯的要求,不好意思。”

    房主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很快,又一字一句停顿地说:

    “那你,常来吧。”

    许肆惊讶的回眸,去看那道乳白色的大门,再一次感叹他的善良和慷慨,很诚恳地说了句:“好,我会尽量不打搅你,我姓许,名肆,很高兴认识你。”

    这是一次

    很正式的自我介绍。

    没有带着特殊目的,只是单纯因为有机会认识他而感到高兴。

    可是。

    这句话说完。

    世界再度安静下来,连风都失去了乱刮的勇气。

    他的每一次回话都带着短暂的沉默,这次沉默了更久,像是在犹疑要不要透露自己的姓名。

    很久,才淡声说:

    “我也姓许,跟我的亲人姓。”

    许肆抚弄头发的手定在半空中,反应有些迟钝,视线不由得深切了一点,笑道:“好巧,有一句老话,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门后的人始终要沉默的,就在许肆习惯性的准备等待一会,就忽然听见了男人的笑声,声量无限接近气音,然后很快速地用喉咙滚出一声:

    “嗯。”

    ……

    那天过后。

    许肆就像是打破了什么结界,她开始可以自由的出入神秘又荒芜的白房子庭院,当然,也仅限于庭院而已。

    人的情感是很怪异的。

    就比如面对面相处,许肆或许会保持距离与分寸,顺着对方感兴趣的共同话题聊下去。

    但隔着一道门和一个善良的陌生人交谈,在没有任何的已知的前提条件下,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畅所欲言。

    不知不觉间,她居然开始分享自己的生活,偶尔也会吐露一两句自己的心声。

    而对方也是个耐心足够的倾听者,虽然沉默寡言,但从未有过不耐烦,从偶尔的只言片语中,能看出来,他虽然被病痛折磨,但心中仍有不曾磨灭的光亮。

    就这么和谐相处了几个周。

    在一次交谈中。

    也不知道聊到了什么,他忽然开口说:“光是活在这四四方方的房子里,我就已经对生活感恩戴德了。”

    语气开始轻快而上扬。

    许肆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话太像是得了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