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本王可拽不动你

    “在此等着。”撂下这话,萧允演转身就没了影儿。

    赵元宁有些吃不准他会不会真的想办法拉自己上去,毕竟不论是上一世也好,还是这一世也罢,她同这位闲散王爷的确并无什么太大的交集。

    可对方好歹是堂堂一个王爷,若是不救也有说法,倒不至于来诓骗她这个小姑娘才是。

    她在底下等得焦急,将各种各样的设想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直到上头下起了小雨。

    严格来说,是一阵细细密密的灰尘。

    赵元宁用手扇了扇,捂住口鼻嫌弃地躲到角落里,便见麻绳的一端从上头扔了下来。

    “拉紧绳子,本王拉你上来。”萧允演冒出一个头,冲她招着手。

    赵元宁喜出望外,心道这晋元王还当真是个好人。

    未免这个“好人”临时变卦,她赶紧上前去拉住麻绳一端,试探性的往下扯了扯,见还算结实,便仰头冲上面喊了一句:“王爷,我上来了哦。”

    “上来吧。”

    得了肯定的回应,赵元宁舒了口气,将麻绳往手腕上缠了一圈,抬脚踩在平整的坑壁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麻绳上。

    借力往上攀爬了几步,眼瞅着离地面近了不少,赵元宁正欣喜着,拽着的绳索另一端却忽然松了一下。她惊恐的瞠大眼,还来不及反应,上头的绳索便彻底地松了。

    一道黑影从上头坠下,连带着赵元宁也摔了下去。

    只听两道吃痛的闷哼声,伴着簌簌飘下的灰尘,赵元宁一阵猛咳。

    待得胸口舒畅了一些,忽然想到刚才那道一同坠下来的黑影……

    猛地扭过头,旁边,锦衣华服的男子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黄泥沾了满脸满身,原本就清矍的面庞因着沾了泥土还显得有几分滑稽。

    赵元宁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生生的硬憋着:“王爷您没事吧?您怎么也……”

    她指了指上头,又捡起地上的麻绳,瞧着倒是有些眼熟。

    萧允演扶着墙站了起来:“还不是因为你太重,本王拽不动你,反倒被你给拉了下来,你说这可怎么是好?”

    “我?”

    赵元宁呆怔,这人怎么红口白牙一张就冤枉人呢,这锅甩得。

    因着方才这厮说让她做婢女的事还在气头上,眼下不仅没上去,反倒还背了一口锅,赵元宁气鼓鼓的:“王爷好歹把绳子拴在树上啊,哪有栓在自己身上的?”

    “你现在是在埋怨本王?”萧允演一手扶着腰。

    “臣女哪儿敢呀。”赵元宁气哼哼的抬头朝上看去,“不过现在可怎么办呀,这里好像并没有几个人会来,若是等人发现,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她促狭的望着萧允演:“王爷刚才定是在唬臣女的吧,似王爷这般金尊玉贵,亲随怎么可能不在身边保护着。王爷别闹了,赶紧让他们出来吧,咱们得赶紧上去才是,一会儿别人该着急了。”

    萧允演觑她一眼,从鼻尖哼出一哼:“别人?萧灏?”

    赵元宁听着这语气不大对,横竖也没往其他地方想:“论辈分,您可是他亲叔叔,他自然是关心您的。何况陛下与王爷手足情深,若是知晓王爷失了踪影,怕是得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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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巧舌如簧。”知道她能说会道,但这么听下来,萧允演压抑的那股无名火倒是熄了不少。

    “不过你急也没用,本王并未骗你,陆生和映九都不在,若等他们回来,还需一段时间。”

    目光扫了眼地上,萧允演找了块较平坦的地坐了下来:“你站那儿给本王挡光呢?”他拍了拍身侧,“过来坐坐,留点气力。”

    赵元宁这会子心乱如麻,本想跟踪赵元菡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收获,要是抓到二人私相授受的把柄就更好了。

    谁知道这两人没有看见,她反倒落进了陷阱里,甚至还搭了个晋元王。

    她这运气怎么这么背啊?

    长叹一声,赵元宁耸拉着脑袋,找了个位置也席地坐下,倒是离萧允演远远的。

    今日日头正好,阳光穿透茂密的树林投下一地斑驳的光影,秋风吹拂,带动光影莹莹烁烁。

    狩猎进行得如火如荼,有人为了争夺第一策马奔腾,挽弓搭箭,猎物早已不知凡几。

    也有人本就无心争夺名利,寻了一处僻静地徘徊了许久。

    有个身穿松石绿骑装的贵女骑马而来,正是工部侍郎之女胡婉灵,临近傅宝珠面前时才勒马停下。

    傅宝珠看着她:“情况如何?她中计了吗?”

    胡婉灵额上沁出点点汗珠,闻言用力点了点头:“中计了。不过,里面似乎不止她一个人。”

    傅宝珠诧异:“还有谁?”

    胡婉灵回忆着方才:“我远远听着里头有人在说话,但又担心凑得近了被她给发现,所以离得稍远了些。不过我听得真真的,同她在一起说话的是个男人?”

    “男人?”傅宝珠沉吟着。

    周遭的姑娘们闻言也都纷纷露出诧异之色,她们一直都知晓嘉承县主与赵家大姑娘素来不睦,今日趁着秋猎故意整治对方,无非也就是给点小教训。

    有的自然觉着这样做不大妥当,可碍于长公主的威仪,也无人敢反驳二句。

    梁玉忽然想道:“前些时候街头巷尾都在传,豫王殿下与赵家姑娘来往甚密,还曾多次往赵家送礼,这位‘赵姑娘’该不会就是赵元宁吧?那同她一起掉进陷阱里面的,莫非是……”

    那位的名讳她不好宣之于口,但话已说到此处,傅宝珠自然心领神会。

    赵元宁害她多次出丑,两人每每见面都是势成水火,她想整治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本来是想设个陷阱叫她吃些苦头,但若是叫所有人都发现她密会男子,这红口白牙的,到时候就算是有相府撑腰,这名声也是该臭了。

    如此想着,傅宝珠心情大好:“管他是谁,孤男寡女在一方天地里能做些什么正经勾当?凭她一张嘴,难道还能解释两个人为什么出现在一起,还这么巧的掉进了同一个陷阱里,说出去谁信?”

    傅宝珠心里有了主意,招来胡婉灵近前在她耳畔低语几句。胡婉灵一听顿时有些犹疑,脸上露出不情愿之色。

    “怎么,我的话你敢不听?”傅宝珠眼睛一瞪,“若敢不去,这事你也别想摘干净,还不快去。”

    胡婉灵不敢辩驳,只好领了吩咐打马离去。

    傅宝珠心有算计,只等着看接下来的一出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