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他说,对不起

    我并不意外他会问这个,点头,“嗯。”

    周放看了看我手中的蛋糕,又视线上移,眼眸中含着审视看向我,“你……是在江城长大的吗?”

    我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他还在寻找小未婚妻的路上,遇到任何有相似点的人,应该都想追根究底一下。

    我佩服他二十年如一日的寻找,因此回答起来也多了几分耐心和细致,“不是,我小时候在南城,离江城和景城都挺远的。”

    “是吗。”

    他几不可闻地反问了一声,褐色眸子中的光,忽而淡了些许。

    可是眼神却一直没挪开,好似恨不得透过我,看见另一个人。

    我轻笑,“沈家找了个替代品当女儿,你也想找个替代品当未婚妻?”

    那这个沈家大小姐,也挺惨的。

    不过,人走茶凉,走了那么多年,也正常。

    就是不知道倘若她哪天回来了,沈家还有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周放听罢,嘴角漾起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语调端得散漫,“觉得巧罢了。”

    “全国至少上万人在今天生日,而且……她那么小就丢了,大概不记得自己生日。”

    “嗯。”

    他眉眼黯淡,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又出于教养,“生日快乐。”

    “托你的福,没有很快乐。”

    我说完,看见他竟少见的有些沉默,不由笑了笑,“开玩笑的,吃蛋糕吗?这么大个,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不了。”

    他淡声拒绝,插着兜回家。

    我也没当一回事,他大概是没有兴致,在今天给沈家大小姐以外的人过生日的。

    原以为只能自己吃蛋糕了,打开家门,却发现家里灯火通明。

    江莱头发湿漉漉地从卫生间出来,一边擦着水滴,一边扬起唇,“可算回来了!我还担心你凌晨前回不来呢。”

    我心头一暖,“你怎么来啦?”

    “你以前生日想跟渣男一起过,我缺席也就罢了。今年好不容易单身了,我说什么也不能缺席啊。”

    她裹上干发帽,瞥向蛋糕,“我已经买了一个了,你怎么也买了?”

    “不是我买的,放在家门口的,你没听见门铃吗?”

    “那可能是我洗澡没听见,”

    江莱咧嘴笑了笑,好奇道:“谁送的?”

    “估计是陆学长送的。”

    纸条上的祝福,和他发来的微信一模一样。

    除了他和江莱,其他人也不会记得。

    我放下蛋糕,给陆时晏打了通电话过去道谢,便钻进浴室洗澡。

    回到家还带妆,整个人都很难放松下来。

    洗了个澡出来,才算是回归到了最舒服的状态,我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梳妆台,从抽屉里取出兔兔玉坠,重新戴上。

    今晚的礼服和玉坠不太搭,我就没戴。

    “阮阮,快点许愿吃长寿面和蛋糕啦!马上要过凌晨了。”

    我刚吹完头发,江莱就在客厅叫了一声。

    我一出去,就见她把两个蛋糕都打开了,插着蜡烛,还有一碗长寿面在旁边。

    见我出来,她立马用打火机点上蜡烛,“快,许愿许愿!两个蛋糕可以许两个愿望。”

    我坐在餐桌前,十分配合地合上双手,闭起眼睛。

    嗯……

    希望能把南希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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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自己和身边人都平安健康。

    我睁开眼,将蜡烛吹灭,江莱看了眼时间,笑吟吟道:“好险好险,幸好赶在凌晨前许愿了。”

    “幼不幼稚。”

    我笑了笑,心里却是暖融融的。

    只有在乎的人,才会替你计较这种一两分钟的区别。

    我吃了口长寿面,被咸得齁,看向江莱,“是你亲手做的吧?”

    “不好吃?”

    “比不好吃要再上升一个高度。”

    难吃。

    太难吃了。

    “草,我做的什么猪食……不对,猪吃了都要连夜跳楼。”

    她凑过来尝了一口,当场吐了,要端走倒掉。

    我拦住,又吸了口面,“浪费可耻,更何况还是你亲手做的,没烫到手什么的吧?”

    她正要摇头,我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明晃晃的三个字,——傅祁川。

    我拿起来接通,并没有说话。

    那头,他沉缓的嗓音响起:“南枝,生日快乐。”

    我扯了下嘴角,“已经过了。”

    “晚上在酒店……怎么没提?秦泽刚提醒我,我才想起来。”

    “不好打扰你给沈星妤过生日的兴致。”

    我垂了垂眸子,“而且,也不重要。”

    一个生日而已,过去三年也没见他哪次当一回事过。

    离了婚,就更没必要再提起了。

    “怎么会不重要?哪怕真离了婚,只是普通朋友,我也有说上一句生日快乐的资格吧?”

    “……”

    我忽而失笑,有些苦涩,“你见过哪个普通朋友要生日祝福,是自己开口求来的?”

    以前生日也好纪念日也罢,都是我提前好几天就开始提醒傅祁川,讨要礼物,维持那可笑的仪式感。

    可事实证明,强扭来的瓜,就是不甜的。

    有心者不用教,无心者教不会。

    傅祁川沉默了少许,略带沙哑的声线轻颤,“对不起。”

    对不起。

    这句话,我都数不清自己听他说了多少次了。

    我眨了眨眼睛,终于可以云淡风轻地开口:“没关系。”

    本来……就没关系。

    前夫而已。

    ……

    生活逐渐步入正轨,我和江莱开始不停地看写字楼。

    商量一番后,我们决定先以私人订制、线上销售的模式开始,等名气和口碑都起来后,再发展线下。

    所以,挑到一个地段好,各方面都满意的办公室,成了重中之重。

    这天,刚看完一个办公室出来,我接到律师打来的电话。

    “南枝,我昨天回江城了,你前几天说的那些离婚案,现在可以接手了。”

    “太好了。”

    我笑了笑,“那麻烦你去趟圣心医院,我们医院门口汇合?”

    林国安就是块赖皮糖,不找个厉害点的律师,根本甩不干净。

    抵达医院时,方律师迎面过来,和我一同去住院部。

    VIP病房门口,林国安就和个无赖一样躺在长椅上,见我来了,忙不迭从椅子上爬起来。

    堵在门口,不让我进去。

    “南枝。”

    他腆着个脸,指了指门口的两尊门神,难得好言好语,“你说都是一家人,傅总弄两个保镖杵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