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辛愿,你不是蛮会和我示弱的吗?

    酒庄的后面有一大片竹林,尽头依旧是湖,相隔一百米的距离都有水榭亭,环境和空气极佳。

    竹林里,每隔五米的距离都会有一个夜明珠似的灯照亮,被青石砖铺满的小路,倒也不暗。

    初冬的凌晨,夜深露重。

    银白色得月亮被云层遮挡住了大半光辉,竹子被寒风吹得簌簌作响。

    酒店经理也知道这事大,也祈祷老太太不要出什么意外,不然也算得上是他们的疏忽。

    所以整个酒庄的工作人员都出动了。

    酒庄占地面积很大,四个大门都被关上了,倒不担心老太太跑出去走丢,但湖太大了,又冷,这有个什么意外,可就不是闹着玩的。

    发现得太晚了,也不知道老太太往哪里走了,竹林后边那条路监控很少,但偏偏都没有捕捉到老太太的身影。

    辛愿越找越慌,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针织衣,因为心里那份急切和害怕,连冷都忘记了。

    在竹林附近转了一圈,喊了几嗓子吼,她眼眶微红,从唇间呼出的热气愈发显白。

    陆时凛拿着外套追上来时,就看她无助地站在湖边。

    风将云层吹散,银辉洒在湖面上,泛着波光粼粼的斑驳。

    头发早被风吹乱了,她单薄的身影被路灯拉长,映在地面上。

    陆时凛拧眉,这样脆弱又无助的她,她见过。

    是她父亲去世,天禧苑项目事故引发的连锁反应,她被多方势力施压,逼得走投无路,也是如今这副模样。

    他神使鬼差的走过去,双手插兜,傲慢得像是一个施舍者一般,“跟我,我保辛氏不倒。”

    而不久前,那一行黑字清晰的刻在他眼睛里:陆时凛,我们结束吧!

    过往的记忆有些凌乱,他蹙了下眉,迈步走过去,将大衣披在她身上。

    立在她跟前,拉着大衣两边将她拉近。

    稍稍靠近,他就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凉意。

    不论是脸还是鼻子都被冻红了。

    “你别着急,奶奶不会有事的。”他揽着她的腰肢,难得放软的嗓音,似是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

    辛愿呆呆的望着他,眼眶里不知不觉中氤氲了一汪清泪。

    好似稍稍眨眼就能落下来。

    陆时凛喉结滚了一圈,别开眼,单手落袋,是平常命令又不正经的口吻,“把衣服穿上。别等会找到奶奶,还要奶奶来照顾你。”

    “谢谢。”

    辛愿回过神,刚刚那份流露出来的依赖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将衣服穿好,轻轻吸了下鼻子,继续往前找。

    陆时凛就这样隔着个两三米的距离,默默跟在她身后。

    她的步伐还是有些急乱的,沿着湖边走了大半圈,都没看到老太太的身影,也没有工作人员和佣人过来报告。

    越来越慌,好几次两只脚都绊在了一起。

    最后一次,她没注意脚下的一个坎,脚上的短靴,连后跟拉链都没拉,直接踢在上面,人就失去重心,重重摔在了地上。

    陆时凛离她有两米的距离,就算反应再快,也拉不住她。

    “嘶——”

    膝盖和掌心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气,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没忍住从脸颊滑落。

    陆时凛拧眉,将手中的烟头扔下,两步并作一步迈过去,蹲下身子,抓着她的手臂,看清她两个手掌被挫伤的痕迹,眉头越蹙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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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次了?绊了三回还不长记性。”他冷冰冰的音阶里充斥着教训,“现在知道疼了……”

    对上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陆时凛剩下的音都咔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她下面是一条蓝灰色的直筒蓝灰色牛仔裤,也不好直接撩开看膝盖上的伤。

    辛愿想从地上爬起来,一阵晕眩让她重新跌回。

    陆时凛抓着她的手臂没松,“辛愿,你不是蛮会和我示弱的吗?现在逞什么强?”

    只要她开口,他什么都可以帮她。

    但,是在她开口求他的基础上。

    示弱?

    那些是出于那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中才会有的。

    而现在,并不合适,她也不想。

    思绪七零八落之时,她整个人突然腾空。

    辛愿慌得不行,本能的圈住了他的脖子,等他迈步之时,才回过神来,晃着腿,手拍着他的胸膛。

    “陆时凛,你放我下来,我还要找奶奶……”

    “这庄子就这么大,几十个人都在找,你在这添什么乱?还不如回去耐心等着。”

    男人死死抓着她腰和腿,不论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撒手。

    他觑了眼怀里被冻得面红耳赤的女人,“你手和腿都需要消毒清理。”

    “我不需要,你放我下来!”

    陆时凛无视她的反抗,抱着她走进那条幽静的竹林小径。

    走出没几步,手机铃声忽然响起,陆时凛没管。

    但铃声又锲而不舍地再次响起。

    走到竹林中央,就有工作人员迎上来,看到辛愿被陆时凛抱着,还惊讶了下。

    但立马垂下眼,非礼勿视,“陆总,辛总,老太太找到了,正在大堂旁边的接待室里。许医生正在给她检查身体……”

    听到老太太找到了,辛愿是又惊又喜,着急想从他身上下来,“在哪找到的?老太太受伤没?”

    “在西侧门凉亭的草坪长椅上,是后厨房的人找到的,说老太太冷得直打颤,嘴里还一直念着您的名字。”

    辛愿呼吸轻滞,心疼得不行。

    只是男人不肯撒手,她恼怒的拧了下他的胸膛,“你放我下来!陆时凛!”

    她用了不少劲,陆时凛疼得蹙起眉,“你腿那样,能走?还不如我抱你过去快,没良心,手都伤成那样了,劲还挺大。”

    辛愿哑然,她现在着急见老太太,也默认他的说法了,甚至连旁人的目光都顾不上了。

    走了两分钟才出竹林,辛愿心急如焚,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就不能快点啊?”

    “不满意,你自己下来动!”

    这话有歧义。

    真的。

    辛愿听着有点不对味,但又没心思细品,忍不住嘟囔,“腿白长这么长了。”

    陆时凛本身就不是个好脾气,闻言,‘嘶’了声,冷冷威胁道,“堵不上你那张嘴是吧?”

    “……”

    辛愿哑然,彻底噤声,好似已经感觉不到掌心的疼痛,握拳又松开,这个动作反反复复。

    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一直都没落下过半分。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工作人员恨不得立即失聪失明。

    这是他能听能看的吗?

    救命,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但他不能说,说了小命会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