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看来我要上进一些

    郗铨肩上搭着包袱。

    见到祝延曲停下脚步来,向她露出笑颜。

    “早,祝姑娘!”

    祝延曲默默地收回目光,偏过头,没有给他回应。

    心里想的是,保持距离为好。

    郗铨见她领着三个孩子向另一边还没走出路状的草地,忙出声提醒。

    “那边不能走。”

    祝延曲仍旧没有理会。

    只当自己空耳,耳里多了一些嗡嗡的嘈杂声响。

    怎料郗铨也跟了上来,踩着枯草、嫩草混杂的草地,不时踩到树枝,踩断树枝发出的脆裂声。

    郗铨见她是在刻意躲着什么,瞧着她弱小的背影,提醒着。

    “你带着孩子不便!”

    祝延曲终于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暴脾气,停下脚步,转身去看了郗铨。

    “你没事吧?”

    郗铨见她回头,自然也停下脚步,惬意地看着她。

    “当然没事,近日喝了沈恻给的药方,身子好了不少。”

    祝延曲无语。

    在脑海中寻摸了少顷,再次找到一个词来形容郗铨。

    笑面虎。

    不沾亲带故,总是笑嘻嘻的,还总说些奇怪的话。

    恨不能将厚脸皮和笑面虎刻在他的双颊上,让他招摇过市。

    他是皇室宗亲,讲得字字句句又有理。

    更以一个县令身份关怀百姓的高姿态。

    找不到一点错处。

    郗铨瞧她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慢悠悠地开口询问。

    “这是置气了?”

    祝延曲掀了眼皮,“你不够格吧?”

    郗铨双手环在胸前,对这句话有着认可,他点头。

    “嗯,也是,看来我要上进一些,才能够格!”

    祝延曲被倒打了一耙,这人讲话怎么奇离古怪的?

    还不是一般的自恋,你的上进与否与我有什么关系?

    祝延曲瞧着他身后站着的十几个人,看着装备。

    兴许是在过来时,把自己防身的武器都携带了过来。

    穿。

    忽而脑子里想到这个字,脑仁猛地炸开了一下。

    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贴切的词来形容现在的处境。

    祝延曲眼眸黯然,“大早上的,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郗铨见她转身,在转身时,面上闪过一丝悲哀之色,上前拦住她。

    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姑娘,你瞧你,咱们能好好说句话吗?”

    祝延曲见他一本正经,不再嬉笑玩闹,音色淡淡的:“请讲!”

    郗铨慢慢说着,“昨日我在山上,瞧见一些花卉,要是特意开荒种植花卉,会不会被说不务正业?”

    祝延曲偏眸去看着他,“确实,别人种植农作物是为了命,你那纯粹是为了不要命的浪漫!”

    郗铨听后,又补充了一句,“若是能用于药理,又为后来制作胭脂水粉呢?”

    祝延曲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你还来问我做什么?”

    郗铨心虚地垂下眼睑,摸摸鼻子,“就问问,寻求意见!”

    祝延曲侧身,从他身边绕过。

    在这么一瞬间里,看大了三个孩子的眼睛里,都写着震惊二字。

    “走,”祝延曲压低声音,别耽误了时间。

    三个小萝卜头忙跟上,在走的时候。

    很是好奇地悄悄地去看跟在身后的郗铨。

    -

    祝延曲都到了地里,正放下背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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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郗铨还跟着,瞥见他肩上的包袱。

    又在开荒的人群中,瞧见了森和在姜规的帮助下,学着开荒。

    看到森和,才想起昨日晌午,他说的那些话。

    视线收回,去瞧往另一边小道走去的郗铨等人。

    抿了唇角,等他们走得稍微有些远了,才开口。

    “看你现在有空闲,想转告森和昨天傍晚说的话.”

    郗铨听到她的声音,驻足,转过身。

    去看她,边问边向她走去。

    “他说了什么?”

    郗铨的目光,寻到了在另一座山坡上学习的森和。

    祝延曲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整理了好措辞,一一告知。

    “就说了这些,想来也是担忧如今的安危,才来托我转告,”

    郗铨点头,偏眸去看祝延曲。

    “明白了,等郗潜,姜评等人回来再议。”

    郗铨瞧着她再次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转身去忙活。

    她迅速戴青布手套,拿起石锄去挖树桩。

    动作干练,一点也不扭捏。

    本来是想要说些温馨的话。

    郗铨脑子一抽。

    话说出来,却是很欠揍。

    “瞧姑娘的见到在下的神情,像是随时都要把我剥皮抽筋似的。”

    自然,回答他的,是一个充满平静的眼眸。

    这个眼神,在前世不知道瞧见多少次。

    但凡她这样看人,就是觉着此人脑子坏掉了,说话都不讨喜。

    还喜欢她说的那句:不会烧香,得罪神;不会说话,得罪人。

    -

    等祝延曲停下来歇息,拿竹筒倒水喝时,三个躲在阴凉树下的孩子,都一起携手过来。

    站在面前,水灵灵的葡萄大眼睛,仰视过来。

    祝延曲不解,放下竹杯,有些戒备地看着他们三个。

    用这样可爱呆萌的眼神,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祝延曲将竹筒放回背篓,边戴手套,边去打量三个孩子的神情。

    丢下一句,“我忙了。”

    祝兴国三人对视了一眼,小心地跑到了祝延曲的身前。

    祝延曲伸手抱住了祝延曲瘦弱的手腕,“我发现了个问题,想与姑姑说。”

    祝延曲眯起眼眸,静听他要说什么,可是话却实实在在说了出来。

    “别发现了,不好。”

    祝兴国嘴快,与她同时发声。

    “姑姑,我怎么觉着这郗大人,有意接近你呢?”

    说完,祝兴国小心地后退了一步。

    一听,祝延曲抬手,轻轻地拍在了祝兴国的肩膀上。

    “可别再告诉我这些事情,耳朵疼。”

    开弓没有回头箭。

    祝兴国不知哪来的胆子。

    想着曾经听到夸人的词,接着往下说,“他仪表堂堂……呜呜呜”

    祝延曲连忙抬手捂住他,面带严肃。

    “快别说了,小心叫人听见,惹祸上身。”

    祝兴国明亮的眸子浅浅地眨了一下。

    等姑姑的手从唇边离开,不解地问。

    “姑姑,你出身名门,也是养尊处优的千金,为什么那个商户千金,就以你与郗大人说了几句话就来找你麻烦?”

    祝延曲目光瞧得遥远,迎面是温和的春风。

    语调忧虑,越说,声音越小。

    “她自命不凡,心高气傲,也是……我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