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烦,死了

    朔云世子府庭院。

    昔旧经昨日一战,身上脸上满是伤口,刚恢复些气力,就出了房间在廊亭下焦急的踱步,喃喃道:“怎么还没有消息。”

    话音刚落,阿笙带着两名云卫回到庭院。

    “世子。”

    “什么情况?”

    阿笙叹气摇了摇头道:“城中都搜遍了,虽说没找到世子妃,但是......”

    昔旧抬起手先打断,向阿笙示意端药经过的腰奴。

    阿笙心领神会,与腰奴耳语。

    “就是这样。”

    腰奴点点头解释道:“世子,阿笙说,根据上一回的线索,他们发现半年前那个男人就在朔云出没过,望月山上建了一座叫南枝苑的宅子,方位正在排查,很快便能搜查到。”

    阿笙连连点头。

    昔旧立刻不耐烦的说道:“那还等什么,继续搜啊。”

    阿笙拱手应道:“属下马上去。”

    阿笙带领云卫要出庭院,可脚步却停了下来,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前方。

    “世子。”阿笙唤了一句。

    昔旧还在烦躁中:“又怎么了......”

    说罢便抬头看向阿笙的方向,阿笙与两云卫虽是警戒着步步后退,却都已拔出剑,随时准备一战。

    眼前竟是赫连曦与凉蟾一同走了进来!

    昔旧见凉蟾出现,立即冲上前:“凉蟾!”

    而后一手将女子拉到身边,护在身后,一手抢过阿笙身上的剑指向赫连曦。

    “你竟然敢送上门来!”

    赫连曦一脸藐视,又不愿多言,但眼中亦有了杀气。

    眼见二人要起冲突,凉蟾见状赶紧拦下昔旧道:“昔旧,他没对我怎么样,之前的事都是误会,他真的是霖川少主。”

    “霖川少主三年前就已经死了,霖川都销声匿迹了。众云卫,听令!”昔旧再次将手中剑指向赫连曦,一些云卫疾速包围过来。

    赫连曦倒是满不在乎,凉蟾见众云卫又包围过来,只能劝说道:“你是霖川少主,一定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是不是?”

    赫连曦这才不紧不慢开口。

    “十年前,贵族大君,也就是你的父亲征战负伤误入霖川,在我霖川修养一月有余,伤愈后是我霖川族人将其送回朔云,此事世子应当知晓吧?”

    昔旧狐疑打量赫连曦。

    心中暗想:当年父亲下落不明,此事在朔云都是秘密,他竟是知晓,难道他真是?

    凉蟾看昔旧眼神似在思索,借机上前按下昔旧手中的剑。

    轻声道:“昔旧,我有话与你说。”

    “好,你说。”

    凉蟾回头看旁边的赫连曦问道:“你能不能回避?”

    赫连曦虽然面上不悦,但是身体却往后退了一步。

    昔旧手里的剑又抬起气愤道:“你这也叫回避?!”

    凉蟾见二人这番模样,无奈道:“那我们回屋里说吧。”

    随即拉着昔旧手臂往屋里去。

    二人离开,可阿笙见赫连曦还在,从身旁云卫手中拿走剑,将剑指向赫连曦。

    “腰奴,你先回屋里去躲着,这里交给我。”

    腰奴赶紧离开。

    阿笙号召云卫道:“都给我把人看好了!”

    赫连曦藐视周遭严阵以待、拿剑对着自己的众云卫,抱臂不屑一顾的背对着众人。

    寝室中,凉蟾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昔旧小声说了些什么,可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昔旧听后顿时惊得从椅子上坐起来。

    “退婚?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男人突然跟你说他与你成过婚,你就信了?”

    凉蟾也紧跟着站起身轻声道:“昔旧,城中三番两次的动乱皆是因我而起,我迟早会给朔云带来灾祸。”

    “昨夜之事到底因何而起,何人作乱,我自会查清楚,这与我们的婚事毫无关系。你放不下的过去,我真的不在意......”

    凉蟾看着他这番坚定的模样,顿了顿又说道:“可倘若我真是别人的妻子呢?我必须知道自己是谁。”

    昔旧无言以对,她知道她说的没错,但是如何让他如此轻易的放弃自己的心爱之人,他做不到。

    昔旧看着眼前的女子好半晌后才说话:“总之,我是不会答应退婚。”

    “昔旧......”

    “你忌惮他,我去与他说清楚,他若是有胆量,一切冲着我来。”

    昔旧走出屋子,凉蟾只能跟上。

    院内,阿笙以及一众云卫还用剑指着赫连曦,赫连曦全然不放在眼里,抱臂守着。

    昔旧出来,直冲赫连曦而去。

    “霖川对朔云有恩在前,你若真是霖川少主,此前种种,我不与你一般计较,那份恩情我朔云迟早也会还。但一码归一码,在凉蟾恢复记忆,确认你们关系之前,我绝不会退婚。”

    昔旧看了看阿笙他们的架势,又道:阿笙,把剑收起来,云卫退下。

    “是。”

    众人退下后,昔旧不情愿的开口道:“昨夜你到底是救过我,不如你我化干戈为玉帛,我邀请你在我府中住下,一同想办法帮凉蟾恢复记忆,如何?”

    赫连曦顿时嗤笑一声,嘲讽道:“笑话!住在你府中,等着再来些死士刺杀她吗?她还是待在我身边最是安全。”

    昔旧见他敬酒不吃,于是也补上一句:“安全?你才是最危险的......”

    凉蟾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头疼。

    小声在一旁说道:“算了,你们别争了。我可以自己找个地方住。”

    二人异口同声。

    “不可以!!!”

    在这个问题上,二人的意见倒是统一,可除此以外,二人之间倒是处处都互看不顺眼。

    昔旧径直拉起凉蟾的手腕说道:“她是不是你的妻子有待证实。”

    又瞥了赫连曦一眼随后语气加重强调道:“可她明明确确是我的未婚妻。男人岂有将自己的妻子交与他人护着的道理,既如此,不如我一同前往你的住处,护着她的安全,如何?”

    “啊???不是吧世子???”

    站在一旁,听了全程的阿笙被昔旧这番言论惊讶的大喊出声。

    三人共同看向阿笙。

    阿笙知趣连忙捂住嘴。

    赫连曦瞥眼昔旧。

    “你随意。”

    赫连曦和昔旧二人又从某种意义上再次达成了一致。

    事情虽然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但也已经算是敲定了,几人便各自回房收拾东西。

    转眼入夜。

    昔旧正在案前苦恼地提笔写字,阿笙费解地站在昔旧旁边。

    腰奴屋中收拾着行李。

    “世子您真的相信他就是那什么霖川少主吗?”阿笙憋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

    昔旧停笔,叹了口气说道:“以他的本事,编什么身份不行,编造自己是一个亡族的少主。”

    阿笙思索片刻又开口道:“倘若他身份是真的,霖川又着实对咱们朔云有恩,万一世子妃真是他的妻子,那就是恩人之妻,世子,您在他们之间多少有点尴尬......”

    昔旧白了眼阿笙,阿笙察觉自己说错了话,立即闭嘴。

    “你这张嘴让你说话的时候说不清楚,不让你说的时候倒挺会说。”

    阿笙被怼的顿时低下头。

    昔旧扔下毛笔,气鼓鼓走出。

    腰奴收拾好东西,摇着头到阿笙身边。

    无奈道:“我们世子也太惨了。”

    阿笙看着腰奴恳切道:“下次还是你帮我说话吧。”

    随后又看向案上的纸喃喃道:“世子搁这儿写半天,到底写了什么?”

    两人看过去,纸上一个大写的【烦】。

    “烦?”二人异口同声。

    腰奴再凑到纸上瞧了瞧,【烦】字下方有两个极小的【死了】。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