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宋辞晚,你最好了

    紧张又枯燥高三生活里,池砚放弃保送的消息震惊整个高三,更震惊高三组的老师。

    宋辞晚也震惊了,毕竟保送是百分百能上顶尖大学,但高考就不一定了,存在太多因素。

    池砚本人倒是不以为意,继续悠哉悠哉的复习,知道自己薄弱科目是语文,整天刷着语文练习册。

    上午阅读理解,下午作文,晚上文言文填空。

    宋辞晚一天中偶尔抬几次头,总能看见他的语文练习册,后来她就不往这边看了。

    她看同一个学科看多了容易吐。

    一向活跃气氛的周洲,最近也埋头扎进书里,陶袁明想用他活跃气氛也不行了,索性他自我活跃。

    不过通常是全班埋头复习,他在讲台自言自语,两者互不干扰。

    眼看又要到了期末,陶袁明已经不在意他们的期末考试了,因为平时考太多了,每一个同学的成绩,他心里都有数了。

    毕竟也是一班,不像其他班的成绩不稳定。

    不过谁要是稍微退步十几分,他就会从盘古开天劈地开始找问题。

    大概学习的压力太大,有一名女同学做卷子时晕倒了,整个班里人都吓出一身冷汗。

    等救护车将人送走后,隔壁班的班主任帮忙控制场面,拍手道:“安静下来,好好复习,身体有任何不适的,立马报告老师。”

    “学习重要,身体更重要。”

    被语文摧残的池砚,单手搭在垒高的课本上,歪头瞥了一眼旁边。

    女生原本的短发站现在已经过肩,脸颊褪去肉感,光看侧脸,比之前精致几分。

    估计是最近复习的课堂比较多,她很少带助听器。

    他整个人坐直,又趴在桌子上,很快靠近宋辞晚,伸手指了一下桌子上的助听器。

    宋辞晚戴上,“什么事?”

    “晕吗?”

    少年声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有了成年人的嗓音,听着酥磁,如春风抚耳。

    宋辞晚摇头,礼貌性回问了一句,“你晕吗?”

    池砚挑挑眼尾,“晕不了。”

    之后没说什么,继续复习。

    ……

    晚自习下

    最近梁家对梁思思管得比较严,上下学都有专门的司机来接,估计是担心她快满十八岁了,在路上不太安全。

    周洲倒是想说有他送,但梁棋明显是不放心他。

    所以周洲这段时间跟着池砚和宋辞晚一起回家。

    他追上池砚和宋辞晚,手搭在池砚肩膀上,“池哥,今天我去你家,你帮我讲几道题。”

    池砚低瞥着他,随口道:“什么题?”

    周洲利索的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练习册递给他,“打叉的都不会。”

    池砚随手翻了一页,一页有十几把叉,会的就一两道,深吸一口气,又还给他,“讲不了一点。”

    “别啊,池哥,你帮帮我呗。”

    周洲歪头看了一眼宋辞晚,很明显看见她耳朵上的助听器没戴。

    他放心又道:“你也知道我喜欢梁思思,她要出国留学,我这个成绩出国倒是行,反正家里有钱,但是也塞不进她要去的学校。”

    “除非你爸帮忙。”

    “池叔肯定不会同意,他跟我爸是一伙,一毕业就想把我送进部队。”

    “池哥,救救我呗,到时候你追妹妹我才能帮你出谋划策,不然我去部队了,你连出计谋的人都没有了。”

    池砚手肘往后,周洲捂着胸口的位置,又继续光明正大嘀咕道:“你也知道,班里喜欢妹妹的男生有好几个,白嘉轩那小子越长越帅,还在虎视眈眈,你不怕?”

    “等毕业了,我帮你告白。”

    “我可听梁思思说了,妹妹好像不在L市念大学。”

    池砚依旧淡定,将书扔进他怀里,“我没腿?她去哪念大学,我就去呗。”

    “毕竟我这个成绩,去哪都行。”

    周洲:“……”

    他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你去可以。但妹妹不一定喜欢你,喜欢你也是需要一门技术。”

    “你有技术?你连学都学不明白。”池砚不爽道。

    周洲噎住,其实他真会追人,但到自己身上就感觉不会了,“池哥,救救吧。”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缠着妹妹,反正我说什么,妹妹最后都会同意。”

    宋辞晚:“……”

    池砚抬腿踢了周洲一下,警告道:“离她远点。”

    他重新拿过练习册,又快速道:“这题选A,三长一短,选最短。”

    周洲:“……”

    “池哥!!!你是不是忽悠我!”

    “这道题太难了,不一定会考,讲了你也听不懂,不如赌一把概率。”池砚道。

    周洲“哦!”了一声,拿起笔在旁边记下池砚说的话。

    一路上宋辞晚听着两人讲题的声音,嘴唇一直抿着,快到池家时,她刚戴上助听器。

    旁边的池砚歪头盯着她,“嘴怎么了?”

    宋辞晚圆眸微微睁大,不明所以道:“嗯?”

    “抿了一路。”池砚道。

    宋辞晚低“哦”了一声,张口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如同池砚找的理由,“我怕风灌进嘴里。”

    池砚朝着周洲的方向,歪头抿笑,赞同道:“挺有道理。”

    旁边的周洲呲着雪白的牙盯着两人,随后双手搓着手臂,学着池砚的声音道:“妹妹,挺有道理。”

    三人一前一后走进去,池则正在厨房熬汤,最近家里的阿姨生病了,池则就顶上了。

    管两人早饭和晚上回来的炖汤。

    周洲一向能说会道,“池叔,真能干啊,有没有我的份?”

    “有。”

    池则歪头看向几人,又道:“辞晚,你等一下,我有个好友是耳科这方面的专家,今天约了他过来看一下。”

    “不用紧张,他只是来看看。”

    闻言,宋辞晚有种死期到头的感觉,池家请得医生,肯定能看出她的耳朵没问题。

    她偷偷往池砚这个方向瞥,如果让他知道她一直在装聋……

    后果不敢想象。

    她抓紧书包带,小声道:“池叔,不用麻烦,等高考结束我再去看医生。”

    “不麻烦,也是好不容易约着,才从国外回来,说起来和你爸也认识,你爸说人家是洋人。”

    池则端着几碗汤出来,放在餐桌上,“你们先喝汤,喝完再说。”

    宋辞晚因为心虚,动作有些缓慢,这时,某个方向长臂一伸,书包从她身上分离。

    黑色的书包随手扔在沙发上,粉白色的书包小心翼翼的放下。

    池砚拉开椅子后,又拉开另一张椅子坐下,喝了两口汤,抬头对上周洲猥琐的眼神。

    他当做没看见,余光却不自觉瞥向旁边,女生小口的喝汤,看起来有心事。

    这时,池则接了一通电话,起身出去,很快带着一名儒雅的男人进来,“我看你是越长越年轻,国外有什么长生不老丸?”

    李荀笑呵呵回道:“你也不老,只是不帅。”

    池则拍了拍他的肩膀,自豪道:“你儿子总没我儿子帅。”

    “池砚,这是李叔。”

    池砚站起身喊了一声,“李叔。”

    周洲向来自来熟,跟着喊了一声,“李叔。”

    宋辞晚刚犹豫着要不要跟着喊的时候,李荀看向她道:“这是宋绪言的女儿?他不怎么样,他女儿倒是很优秀。”

    “你们两家没定娃娃亲?”

    池则“咳”了一声,示意他不要乱说话,他都没往这个方向想过,“我和绪言亲如兄弟,定什么娃娃亲,有空的时候给自己看一下病。”

    “哈哈,你是不是担心宋绪言看不上你家儿子?”

    池砚歪头盯着他……

    李荀又道:“年轻时候他就说,要是生个女儿,太子他都嫌。”

    宋辞晚:“……”

    “行了,不要当着几个孩子开玩笑了,你帮辞晚看一下。”

    池则正色后,朝宋辞晚招了招手,随后又道:“池砚,周洲你们上去写作业。”

    大概也是担心宋辞晚心里敏感,毕竟一般人都容易忌讳这些。

    池砚没说什么,起身拎着两个书包上楼,周洲连忙拎着书包跟上,刚上二楼,手臂就多了两个书包。

    “你先进去。”

    周洲一副他什么都明白的模样,没说什么提着三个重书包,走进池砚的卧室,边走边吐槽道:“古代打仗的话,一个书包都能砸死人。”

    池砚则站在二楼靠近楼梯墙壁的位置,能够听清楚楼下的声音。

    李荀已经看过宋辞晚的病历,基本情况了解,他也没有看宋辞晚的耳朵,毕竟肉眼也看不出来。

    “问题不大,等高考结束后做手术就能恢复。”

    “心里不要有太大负担。”

    宋绪言担心宋辞晚因为耳朵问题,一直压在心里,所以特地拜托池则让医生来一趟。

    原本宋辞晚提到嗓子眼的心,听到这话放回原位,礼貌道:“好,谢谢李叔。”

    池则跟着安慰道:“现在医学发达,这点小问题不用担心。”

    几分钟后,池则让宋辞晚上楼,宋辞晚小跑上楼,一直偷听的池砚来不及回卧室,索性靠着墙壁做俯卧撑。

    宋辞晚瞥了他一眼,问道:“我的书包呢?”

    “周洲拿进我卧室了,你去拿吧,56,57……”池砚一边做俯卧撑,一边道。

    看见宋辞晚进入他的卧室,他收回手,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耳垂发烫,低声道:“池砚,你他妈真做作。”

    他双脚跺了两下,随后手插进兜里,悠悠的进入卧室。

    这会周洲正在和宋辞晚说话,“妹妹,我们一起复习吧,人多我才不容易打瞌睡。”

    “妹妹,你最好了。”

    女生沉默几秒,竟然点头了,“好吧。”

    池砚以前没高看过周洲的嘴,现在开始高看了,确实比他要厉害一点。

    至少宋辞晚吃这一套。

    不一会,卧室里传来男生低低的骂声,“你脑子长来干什么?”

    “转啊!”

    “池哥,我转了啊,转了也没用,这破题太难了。”周洲委屈道。

    宋辞晚:“……”

    她拿着卷子,瞥了一眼两人,见两人没注意,她默默拿起卷子遮挡大半张脸,眉眼弯弯。

    半分钟后,她又放下卷子,继续做卷子。

    池砚讲了四道题,看了一下时间,足足花了两个小时,平均半个小时一道。

    这样肯定不行。

    他索性拿出他的练习册,递给周洲,“回去记答案。”

    周洲如同冬天霜打的茄子,趴在桌子上嚷嚷道:“我没救了,没救了。”

    “池哥,我的暗恋比你的暗恋惨……啊……”

    脚背一疼,他立马伸手捂着嘴,眨着眼睛看向池砚。

    池砚却歪头看向宋辞晚的方向,女生依旧低头做卷子,似乎没听见。

    她这会扎着的头发刚好散落,瞧不见有没有戴助听器。

    他收回脚,“滚远点。”

    周洲自知理亏,没有再说什么,利索收拾书包走人。

    与此同时,宋辞晚偷偷摸摸将耳边的助听器取下来,塞进兜里,证明她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刚做完这一切,一道黑影投在卷子上,她默默抬头看向他,装模作样往后面看了一眼,“周洲走了吗?”

    池砚落在她耳边,松了一口气,弯腰拿过她的笔,在她的草稿本上写下两个字:走了。

    宋辞晚看了一眼后,站起身收拾书包,从后门回到自己的卧室。

    池砚习惯性每天将福宝抱到卧室,培养感情,到时候两人上门才能作伴。

    他拎着睡衣进浴室洗澡,半个小时后,顶着微湿的头发出来,一眼就看见福宝趴在枕头旁边掏什么。

    等他走过去,就看见宋辞晚的校牌被它的爪子带出来,正面朝上。

    顿时还在悠哉揉头发的池砚猛的扑上去。

    福宝吓得立马跑开。

    感受到胸膛某处的冰凉,池砚瞬间耳根发热,歪头偏向玻璃门处,外面空无一人。

    安全。

    他这才站起身,将校牌快速塞进枕头下面,随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慢步关上玻璃门和窗帘。

    紧接着又将前门反锁。

    做完这些,他才又坐在床边,从枕头下摸出宋辞晚的校牌。

    他挑了一下眉,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过了一会,他学着周洲的语气,“咳”了一声,“宋辞晚,喜欢我,好不好~”

    虽然卧室无人,但某个怀春的男生满脸通红,心思昭然若揭。

    “宋辞晚,你最好了。”

    突然,卧室里传来嘭的一声,他手一抖,慌忙将校牌塞进枕头里,紧接着拉过被子盖上。

    欲盖弥彰。

    他扭头一看,福宝正在书桌上,用爪子掏着桌子上的笔,大步走过去,双手将它抱在怀里。

    少年张扬又猖狂的声音,“等你以后暗恋,我也要吓你。”

    ……

    PS:迟来的新年快乐,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