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谍影重重(上)

    乐队之战在海妖的运营下,已经成为了坎高学生们的最大话题。一切录像都同步在当地电视台直播,每个学生的家庭都能看到,于是他们更加渴求胜利,不惜更多地使用不光彩的手段。

    如果特丽克西不知道真相,那她可能还会希望她远在外面的父母能看见;但现在,她只想尽早结束这一切,然后让她们改邪归正。

    对一般学生来说,学校看上去还和原来一样;但在紫悦和余晖烁烁看来,全学校都被浓郁的绿色迷雾笼罩,甚至不用海妖唱歌,学生们随意交谈都会演变成争吵,进而产生更多烟雾,简直触目惊心。

    海妖甚至都不屑于吸收这些纯度低的一般负面能量,她们的嘴养刁了,一定要吸到紫悦那帮女孩的魔力。为此她们加快了步伐,迫使女孩们不得不跟着迎战。

    现在乐队之战已经过了几轮,彩虹音爆下一轮就要在胜者组面对闪耀。形势演变成这样,女孩们必须现在就打败海妖,没有其他选择——如果她们从这里落败,就要在败者组再和阿绅比一遍,那绝对不行;然而她们的新歌写出来并没有经过很多测试,很可能不行。

    每个女孩脸上都是担忧和焦虑,不止是因为对阵海妖紧张,还因为她们在比赛途中,击败了很多本不想击败的队伍,包括DJ-3与奥塔维亚的组合、可爱军团等等,就算赢了心理压力也不小。当可爱军团眼中闪着绿光,说珍奇和苹果嘉儿是最坏的姐姐时,她们怎么能当没听见呢?

    余晖烁烁会将情况通过手机告诉奇迹先生。奇迹先生听到DJ-3也参与了乐队之战时,非常意外,因为按照他的认知,DJ-3会因为时常戴着耳机而免疫海妖的歌声;但余晖烁烁告诉他,因为星光熠熠在学校推行了一系列措施,所以DJ-3不能戴着耳机上课,在刚下课时就给了海妖可乘之机。最终DJ-3眼中闪着绿光(那对洋红色的遮光镜甚至都映照成了绿色)和奥塔维亚组了队。

    隐隐预感到了什么,奇迹先生便说要提前准备大决战要用的东西,余晖烁烁则说云宝她们打算就在这轮搞决战,情况已经坏到不能再拖了。奇迹先生一听,就觉得要遭,但他做不了什么,只能嘱咐余晖烁烁多看着点。

    余晖烁烁和星光熠熠这段时间都没闲着,甚至比女孩们还忙,因为她们要暗中保护乐队的演出,因为计划改到在胜者组打,许多乐队都将她们视为眼中钉。上次因学生破坏而搞砸的演出场景还历历在目,余晖烁烁和星光熠熠简直使出了十二分力气。

    在正式开始排练前,紫悦按照惯例先去了图书馆。很快就要正面迎战海妖,她希望能起码争取索纳塔的支持。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是时候坦白一切,请求她的帮助了。

    一进图书馆,索纳塔已经等候多时,还是那副纯真的笑容。“我已经准备好学习向量了。”她说着,坐到了之前的老位置上,熟练地摊开数学书和作业本。

    但紫悦没有像以前一样坐到旁边,而是有心事般地站在原地,表情复杂。索纳塔眨着眼睛看向她,几秒后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在想,有些事应该现在说清楚。”

    索纳塔没意识到紫悦要说什么,笑道:“我猜是关于乐队之战的?这几天你看上去都挺着急上火的……你说吧,我看看能帮什么忙。”

    紫悦深吸一口气,坐到索纳塔身边,犹豫地说:“索纳塔,其实……我早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是海妖,对吗?艾达琪、艾瑞亚就是你的姐姐。”

    “什么?!我是说,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明白……”索纳塔瞪大眼睛,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企图蒙混过关;但她说着说着,见紫悦的神情严肃认真,知道掩饰已经没意义了,终于坦白。“你……说对了,我的确是海妖,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吗,你真的不擅长假扮他人。你说漏过好几次嘴,记得吗?”紫悦没有说这是余晖烁烁告诉她的,只说是自己观察出来的。

    索纳塔的表情变得尴尬,小声问:“那你既然早知道我的身份,又为什么不早揭穿我?这段时间还愿意教我数学……”

    “因为我觉得,我们是朋友。”紫悦眼神清澈,真诚地说。“不管你是海妖、小马还是人,我只知道你是个单纯、愿意帮助他人的人,值得结交。如果不是下一轮我们就要和你的那两个姐姐对决,我甚至愿意之后都装作不知道,和你继续当——朋友。”

    索纳塔听后,心中顿起波澜,她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情感,在此之前从未有过,只觉得有点难受。她不由自主地回避紫悦直视过来的目光,小声问:“但……但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这样你也愿意和我交朋友?”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识的是真实的你,不是吗?只要你在和我相处的过程中展现了真实的一面,我想即使是……假的友谊……也能变成真的。我相信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也就是我教你概率、你教我声乐的时候,你还没接到这种‘间谍任务’吧?”紫悦说着,手放到了索纳塔的肩上。“我愿意让这段友谊成真,现在我想问,你有没有当我是真正的……朋友?”

    索纳塔仿佛突然触电一般,浑身震颤了一下,说不出话,沉默好一会儿,才犹豫地点点头。“那你现在说这些……又是为什么?”她小声问。

    见状,紫悦如释重负,她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她两只手都搭上了对方的肩膀,侧头看向对方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因为现在的情况,已经超乎所有人想象了。你应该看得到全校充斥的不和谐和争吵吧?这些无辜的学生不应该成为你们的牺牲品。”

    “可我们是海妖!”索纳塔委屈道。“如果我们要回小马利亚,就必须吸收足够多的能量。你不像我们一样被困在这里,理解不了我们对回家的渴望……”

    “事实上,我知道。”紫悦放慢语速,语气十分温和。“就在我第一次到这里时,我差点错过传送门的开启时间,几乎要被困长达30个‘月’;但你知道吗?我最后的归乡依靠的不是别人,正是我才认识不久的朋友们——是友谊最终创造了奇迹。”

    “可我们是海妖……我们没有朋友,更别谈友谊……”

    “我不就是你的朋友么?”紫悦脱口而出。“我始终相信,友谊的力量能突破任何界限,团界任何种族、群体,最终爆发出无以伦比的和谐魔力。如果你们要回家,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而不是用这种不光彩、邪恶的手段。艾达琪和艾瑞亚做得实在太过了。”

    索纳塔闻言,似受到了很大触动,转过头来看向紫悦。她的心中又起了其他的情绪,一个比一个陌生,很奇怪,也很奇特。“你们真的愿意帮我们回家?即使……即使在我们是海妖,而且做了这么多坏事的情况下?”

    “可能有点困难,但为什么不呢?只要你们愿意真心相信友谊的力量。”紫悦微笑道。“你们不会是我们原谅的第一批……呃,‘误入歧途的生物’,在这之前我们已经感化了好几个类似的存在了,这也是我说这番话的原因——我相信没谁是不能改变的。”

    索纳塔鼻子一酸,忍不住拥抱紫悦。之后她稍稍平复情绪,说:“其实,我对姐姐们的行为也不十分认同。她们对待他人总是那么刻薄,就像对待我一样……我知道那种感受,所以一直都有所怀疑。她们说挑拨他们的负面情绪、吸收能量是回去的唯一办法,我也只好照她们说的做。直到你让我知道,其实还有另一个办法。”

    “那么我正式请求你的帮助。”紫悦欣喜道。“现在全校已经快要失控了,到处都是不和谐的负面能量。你愿意帮我们解除这场危机,然后劝阻艾达琪和艾瑞亚改邪归正吗?你们之后可以试着和全校学生成为真正的朋友,融入其中,体会友谊的美好。再然后,我们就能想办法带你们回去了。”

    索纳塔同样欣喜,点点头。“我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我愿意试试。”

    紫悦展露笑颜,感觉胸口的大石头突然消失。“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开始吧!”

    “我想想……对了,在她们排练的音乐室里,有她们下一步的计划。这还是我提议的,将计划写出来,免得遗忘……我现在带你去。”

    对话结束,索纳塔便收拾好书,带紫悦直奔音乐室。紫悦现在觉得,自己总算没有辜负“友谊公主”这个头衔。她能实实在在地传播和谐的理念,即使是海妖,也能成为朋友。

    她们很快来到了闪耀乐队专用的音乐室,相比一般的音乐室,里面多了一些独特的“海妖风格”,比如狂妄的标语、随意丢弃的饮料瓶和吃剩的零食。

    “就在那堆废弃歌词里。”索纳塔指示道。紫悦闻言立刻冲过去,掀开一张张揉皱的写满了的纸,但除了歌词和乐谱,别的什么都没有。“我没找到,你确定是在这儿——”她还没问完,就听见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她猛地回头,不见索纳塔身影,只看到门关着,随即响起锁门的声音。她大吃一惊,立刻冲到门前,疯狂拍打门板,又试着去转把手,但都无济于事。“索纳塔,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完成我的任务了。”门外传来索纳塔嬉笑、嘲讽的声音,和之前纯真的声音判若两人。“没想到我真能骗到你,看那些电影可能真有用……”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紫悦感觉胸口的石头又回来了,而且还增大了一倍,压得她喘不过气。“你说的那些……难道都是假的?不,不可能,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

    “拜托,我是海妖诶,骗人是正常操作。”索纳塔自豪地说。“我们用言语蛊惑小马时,你这个友谊公主,以及你的曾祖父母都还没出世呢!”

    紫悦面如死灰,连忙找手机打算求助,然而她的手一伸进口袋,就发现手机没了。“怎么会……我的手机!”

    “噢,可怜的友谊公主,在找你的手机吗?”索纳塔的口吻充满戏谑和嘲弄。“你不会以为在图书馆时,我拥抱你是真情流露吧?这叫‘窃贼的关爱’,特丽克西展示这个魔术之后,我就费尽心力完全掌握了。”

    紫悦说不出话,只能狠狠地捶击门板作回应。索纳塔不是艾瑞亚,虽然会嘲讽,但并不非常享受,没继续说,转头离开。临走时,她贴着门板说:“你知道吗?你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见过的一匹小马——斯提吉安,你和他真的很像。”

    索纳塔扬长而去,只剩下紫悦在音乐室内暗自神伤。她倚靠门板,瘫坐在地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败。她以为友谊能感化所有人,这某种意义上没错,但她对索纳塔的看法一开始就错了——索纳塔相比两位姐姐的确更单纯、率直,可是不要忘了她是海妖,阴险狡诈的程度的起点就比一般生物高得多;同时,虽然友谊具有无以伦比的魔力,但海妖姐妹们相处的时间,远超紫悦和索纳塔相处的这几天。

    换句话说,紫悦以为索纳塔是黑中白,但实际上人家是白切黑。就像大多数人看到索纳塔这外表,会以为她在乐队中是高音或和声,然而人家是低音加烟嗓,反差不可谓不大。

    索纳塔哼着胜利的小曲拐过走廊,直奔后台,与艾达琪、艾瑞亚会合。艾达琪拍拍索纳塔的肩膀,罕见地表达了赞美,连艾瑞亚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她干得好。

    “你把紫悦关到哪儿了?”特丽克西强行镇静下来,问道。“没什么别的目的,就只是……好奇……”

    “就你们平时排练的音乐室。”索纳塔脱口而出,接着对两位姐姐说:“我立了这么大功,等吸收完她们的魔力,多少得请我吃顿大餐吧?”索纳塔洋洋自得地说。

    “别太骄傲了,顶多请你三个塔可,不能再多了。”

    “五个!”“三个!”“起码四个!”“就三个,爱要不要!”

    艾达琪见他俩又吵起来,无奈捂脸,直摇头叹气。“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结果三个海妖都在那叽叽喳喳,就特丽克西一人看起来很恐慌,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特丽克西脑内飞速运转,知道索纳塔迟早会要回自己的宝石项链,于是赶紧摘下放入手心,双手背后玩了个手法,然后交给索纳塔。

    “既然你完成任务回来,项链也该物归原主了。”她将宝石项链还给索纳塔,索纳塔不疑有他,没察觉宝石的重量不对,直接戴了上去,但随即疑惑道:“奇怪,怎么没感觉呢?”

    “什么没感觉?”艾达琪和艾瑞亚挑眉问。

    “就是感觉力量回来的感觉……我觉得我的嗓子还是有点不自在。”索纳塔直言,随后试着唱了一下。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即使没有宝石,也能唱出不错的声音,但和原先有宝石相比,差距太明显了。

    “会不会是太久没接触宝石,链接断了?”特丽克西胡诌道。

    “未必没这个可能。”艾达琪推测说。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毕竟在她们还是海妖原型的时候,从没试过远离宝石,也许真是特丽克西说的那样?

    “得,恐怕你还是不能上台。”艾瑞亚冷静地说。索纳塔闻言,像皮球一样泄气。

    趁海妖关注宝石问题,特丽克西很想立刻给余晖烁烁通风报信,但她一掏出手机,艾达琪就招呼她去排练,她只好将手机塞回兜里,强撑笑脸跟上去。

    “索纳塔可能得花些时间,下一轮还得是我们三个上。”艾达琪直接指示道。特丽克西只好答应,跟两位前往其他地方排练;至于索纳塔,艾达琪让她去充斥着绿色烟雾的各个走廊,试试能不能吸收能量。

    这边特丽克西心急如焚,急于发出消息,那边彩虹音爆的女孩们,也同样焦虑:马上就要和海妖正面对决,却不见紫悦的人影,给她发信息也不回。

    余晖烁烁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但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她遭到了索纳塔的暗算?应该不会,紫悦那么机智聪敏,肯定不那么容易中计。当初余晖烁烁还是坏蛋时,暗算她就没成功过。

    “马上就到我们了,怎么办?”柔柔焦虑地问。“紫悦的部分谁来唱?”

    如果奇迹先生在场,一定会举荐余晖烁烁,谁让她们俩唱歌的配音员是同一位呢?不过在场的女孩对此一无所知,余晖烁烁也不可能有这种意识,女孩们只能来回纠结这个问题。

    最终云宝拍板。“不能等她了,我们必须在这一轮就击败海妖,同学、老师都等不起,必须成功!”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紫悦那部分怎么办?”苹果嘉儿说。

    云宝环顾四周,见女孩们的目光都牢牢锁在自己身上,神情逐渐变得坚定。“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都没唱过她的部分,恐怕效果不好……只能全部删去。”

    “删去?那这歌就太短了,足够支持我们唱到真情流露吗?”珍奇表示了担忧。“恐怕到唱完,我们也只能露出马耳朵、马尾辫什么的,离友谊大炮差太远。”

    “没关系,补上《酷炫如我》就够长了。”云宝自信道。

    女孩们闻言,瞪大眼睛,都不知道这算不算合格的主意。苹果嘉儿率先表示怀疑:“你认真的?《酷炫如我》和这首《欢迎来到现场》完全不搭,怎么唱到一起?”

    “相信我,等唱完《酷炫如我》,我会用酷炫的吉他独奏做衔接。”

    云宝话说到这份上,女孩们就算再怎么不同意也只能赞成,因为没时间继续争论了。她们只能粗略地排练一遍,期待紫悦能立刻回来;然而直到广播宣布她们上场,依旧不见紫悦的人影。

    紫悦不可能是如此不守时的人,余晖烁烁知道她肯定遭遇了不测,但上场在即,她不能引起恐慌,只让女孩们安心表演,其余什么都没说,打算独自前往教学区找人。

    舞台后,星光熠熠拉住余晖烁烁问:“上哪儿去?你要留我一人在这儿,应付那帮疯狂的学生?”

    “我要找紫悦。她不是不守时的人,肯定发生了意外。”余晖烁烁快速解释道。“在我带紫悦回来前,这里就靠你了。”

    “你!”星光熠熠脸沉了下去,但还是松开了手。“你最好快点回来,我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我保证!”余晖烁烁撂下这句,便踩着高跟鞋出了体育场。与此同时,彩虹音爆乐队上场,但少了紫悦。台下评委和观众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并且随即开始骚动。

    于是云宝心一横,拿起电吉他猛地一弹,勉强镇住了全场。接着碧琪跟着云宝打节奏,一连串清脆、激昂、热血的旋律响彻整个舞台,云宝迅速进入状态,就像她当初和特丽克西进行吉他对决时那样。

    “Hey!Hey!Hey!Hey!Hey!Hey!

    “嘿!嘿!嘿!嘿!嘿!嘿!

    AwesomeasIwannabe!

    我就是酷炫无比!

    Hey!Hey!Hey!Hey!Hey!Hey!

    嘿!嘿!嘿!嘿!嘿!嘿!

    AwesomeasIwannabe!

    酷炫如我无可比!

    />

    看我秀彩虹音爆超炫酷。

    />

    听我弹吉他潮流新曲目。

    />

    想打败我?请尽早放弃。

    />

    因我太棒,你只能屈膝。

    />

    耶,我真能,请留神。

    Watchoutforme,I''mawesomeasIwannabe!

    好好熟悉,我就是酷炫无比!

    ( />

    (耶)我真能,请留神。

    Watchoutforme,I''mawesomeasIwannabe!”

    好好熟悉,酷炫如我无可比!”

    这只是《酷炫如我》的前半部分,云宝还是心中有数的,不至于真变成个人秀。但即使是这样,这首歌的风格还是太过“自我”,朋友们很难跟上她的节奏,在台上只剩下汗流浃背,更别谈享受音乐了。云宝随即开始她说的那个“衔接”,场上开始响起一连激昂的吉他旋律。

    隐藏在幕后的艾达琪、艾瑞亚看得窃笑不止。“呵,瞧她那样,她以为这就能击败我们?”话里话外全是不屑。特丽克西见她们注意力全在台上,终于找到机会给余晖烁烁发了信息。

    那边余晖烁烁刚走到音乐区,一听手机响起提示音,拿起来一看,瞪大双眼,果然如她所想,紫悦遭遇了意外。她立刻找到特丽克西说的那间音乐室,试探性地朝里大喊:“紫悦,紫悦!你在里面吗?”

    这时候里面的紫悦已经躺在地上,蜷缩起来了,几乎失去希望。这时余晖烁烁的声音犹如天降甘露,激得她立刻爬起来,回应:“没错,没错!我就在里面,你有钥匙吗?”

    “没有。”余晖烁烁立刻回答。“但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她一边说,一边用各种方式去动门把手,但都无济于事。

    “来得及吗?演出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呃,的确已经开始了,但她们的表演也不差,大概可能……嗯,也许能顺利变身?”余晖烁烁试图安慰紫悦,然而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了哭声。

    “天呐,都是因为我!”紫悦自责道。“我真笨,真的,我怎么就相信海妖能在这几天改过自新?我信了她的伪装,结果让朋友们陷入危险的境地……我怎么能这么失败?”

    “嘿,嘿!听我说,好吗?”余晖烁烁一边猛撞门,一边说。“没人会因为这个责怪你,事实上,正是你相信任何人都值得友谊,我,余晖烁烁,才有今天、才能收获友谊,成为更好的人/小马——你的信任正是这一切的基础。索纳塔或许最后还是骗了你,但那只是起作用的时间太短,不是你的错。”

    余晖烁烁言辞恳切,稍稍安抚了紫悦纷乱的内心。但这门恐怕还是打不开。情急之下,余晖烁烁思维快速运转,只能来软的了。

    她从兜里取出一张卡,那是她在电玩城的会员卡,然后透过门缝插进去,往下滑,直到碰到门锁的小门闩,接着调整角度往里塞,感觉碰到时,用力捣鼓几下,便将那小门闩压了回去,这样门就开了。

    在紫悦的震惊中,余晖烁烁推开门,拉着她的手就走。“你怎么做到的?”紫悦一边跑一边问。

    “电影和游戏里有这么演过,不过只对老式门有效,现在的新式门都有额外的防盗措施。”

    两人径直跑向后台,就见星光熠熠和美照菲尼莎在幕后纠缠在一起,菲尼莎的两个跟班此时已经上了舞台上方的横梁。余晖烁烁二话不说冲上去替她解围,但推开双眼发绿的菲尼莎,还有斯尼普和斯奈尔。紫悦也冲上去帮忙,但她实在不擅长身体对抗。

    或者说,这三个女孩没一个擅长这方面的,毕竟紫悦和余晖烁烁在小马利亚是独角兽,人类星光熠熠……某种程度上也算。就在菲尼莎的跟班即将调整聚光灯时,余晖烁烁害怕柔柔像上次一样被搞,连忙说:“星光熠熠,这边有我和紫悦,你快去横梁阻止她们!”

    星光熠熠点点头,摆脱斯尼普和斯奈尔,三下五除二爬上横梁,然后和菲尼莎的两个女跟班纠缠在一起。剧烈动作之下,其中一个聚光灯隐隐有点不稳,有种掉落的趋势。

    星光熠熠大骇,连忙推开两个女孩,去抓那聚光灯。两个女孩被推得一屁股坐到横梁地板上,这一震导致聚光灯真的往下掉。星光熠熠即刻撞上护栏,双手抓紧包裹橡胶的电线。

    聚光灯的重量不轻,可想而知那电线在她手中还是往下滑。她憋住一口气,十指用力终于让聚光灯停下,但剧烈的摩擦刮得她双手生疼。她咬牙继续往上拉,终于将聚光灯拉回原位,重新固定好。

    她没来得及擦额头的冷汗,就感觉双手火辣辣的疼,粗略一看,果然有些破皮,其余地方红的红、肿的肿。菲尼莎的跟班还想动作,但星光熠熠怒视向前,指了指聚光灯,意思是为了乐队之战搞小动作尚且还能接受,但别拿安全问题开玩笑。那俩跟班这才作罢,但还是和星光熠熠对峙着。

    下面余晖烁烁和紫悦也吃力地应对斯尼普、斯奈尔和美照菲尼莎。这三人都眼冒绿光,一看就“中毒”颇深。这几人力气惊人,激斗之下,余晖烁烁不慎被猛地推出去,没站稳正好倒向一旁的柔柔。

    柔柔一惊,连忙抛掉铃鼓,以接住失稳的余晖烁烁;但她丢出的铃鼓无意间打掉了碧琪的鼓槌,鼓槌又往旁边飞,打落了苹果嘉儿的帽子;苹果嘉儿感觉头部一凉,查点弹错音;珍奇目光刚好看到这边,就看到余晖烁烁飞出来,一受惊,凑近麦克风的头猛地一动,麦克风直接被碰掉,场上瞬间响起嘈杂的杂音巨响。观众们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这一打岔,好不容易出现的马耳朵、马尾辫立刻消失,云宝直接从忘我状态弹了回来,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余晖烁烁在柔柔的帮助下重新稳住身形,回头一看,满脸紧张——她还是没能保护演出,女孩们精心准备的歌还是毁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被毁的部分只是最后一段,影响不算大;坏消息就多了,比如因为少了紫悦,她们临时改的部分并不算好,事实就像苹果嘉儿说的那样,根本接不上。

    音乐被迫结束,台下立刻骚动起来,之前被彩虹音爆淘汰过的乐队纷纷嘲讽。阿绅也想加入进来,但他看到余晖烁烁站在台上的窘迫身影时,眼中的绿色光芒短暂散去,就是这一念之差,他放弃了。

    不过其他乐队照骂不误。“这才是我们讨厌的那个女孩!”“我就知道余晖烁烁是个烦人精!”“真正的余晖烁烁又回来了!”……这种声音此起彼伏,充斥进余晖烁烁的耳内。

    “不不不……”她捂着耳朵直摇头。“不是这样的……”她眼泛泪花,飞也似地逃离了舞台。事已至此,她们被淘汰进败者组是明摆着的了,于是跟着下台。

    一下后台,云宝就立刻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紫悦便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之后简单说了自己和索纳塔的事,语气满是自责和歉意。女孩们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怒视搞破坏的斯尼普、斯奈尔和美照菲尼莎,吓得这几人拔腿就跑。云宝甚至还想追出去,被苹果嘉儿拦住了。

    “抱歉,我只是想帮忙……”余晖烁烁啜泣道。

    “和你没关系,亲爱的,我们知道你尽力了。”珍奇安慰道。

    “反正……反正也是破罐子破摔。”一向乐观的碧琪,此时也乐观不起来了。“少了紫悦,我们这歌本来就不怎么样。即使没这意外,大概也晋不了级。”

    “别慌,我们……我们还有机会,现在只是掉进败者组而已。”云宝强行镇静,一挥拳头,试图鼓舞团队。“再从败者组打出来,最后依然能和海妖打决赛。”

    但女孩们很难继续保持希望,尤其是阿绅在败者组势头正盛,她们现在还得再和阿绅比。之前阿绅或许还能忍住不加入搞破坏的行列,那在第二次失败之后呢?

    仿佛是还嫌不够,艾达琪、艾瑞亚拍着掌走进后台。“顶呱呱的一次表演,彩虹音爆。我尤其喜欢余晖烁烁搞乱整场表演的部分——饱含嫉妒与愤怒之情。”艾达琪嘲讽道。

    “我!根本!没有!嫉妒与愤怒之情!”余晖烁烁擦去眼泪,愤怒地几近咆哮,让人联想到秋季舞会时的女恶魔形象。

    “你说是就是吧。不过当你朋友都在台上演出,你却只能在台下和捣乱的学生搏斗,很难让人相信你毫无怨言。”艾瑞亚平静地说。

    说完仿佛是怕余晖烁烁真打过来,艾达琪和艾瑞亚扬长而去,特丽克西跟在背后,默默为女孩们遗憾。

    失败的氤氲弥漫在女孩中间,极为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