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那就离婚

    许岁岁一脸惊喜。

    倒是许家父母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不愿。

    “我跟你叔叔都觉得,那些形式主义没有必要,你们领了证,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好。”

    许母说着,给许岁岁递了个眼色。

    “妈妈说的也对,”许岁岁挽着沈睿瑾的胳膊,“不过还是要看睿瑾哥哥的意思。”

    沈睿瑾余光扫过低头剥核桃的江思清,见后者毫无反应,又笑了。

    “江思清,愣着干什么,看不见茶杯空了吗?”

    许母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任谁也没想到话题到这个关头,他会突然提起江思清。

    江思清站起身,因为蹲着太久,膝盖都有些发麻。

    她的虎口因为用力捏开口器,已经一片通红。

    握着茶壶时,被磨损的皮肤传来一阵一阵刺痛。

    给许家父母倒水的动作微微颤抖。

    沈睿瑾饶有兴趣打量她伺候人的样子。

    “伺候人都没有眼力见,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嗯?”

    他尾音的威胁意味太明显。

    江思清张了张口,嗓音都哑了几分,“两位,请喝茶。”

    沈睿瑾睨了她一眼,勉强满意她的态度。

    “然后呢?核桃你是准备剥给自己吃么?”

    她缩了缩手指,沉默着将放着核桃的小碟端到许岁岁父母跟前。

    江思清鼻尖微酸,有一瞬间恍惚。

    从前那个笑容肆意的少年,也会总拿各种东西套进她指间。

    说迟早有一天,会把最好最贵的钻石戴在她手上。

    视线里忽然伸出来一只手,拉回了江思清的思绪。

    “睿瑾哥哥,江小姐剥的核桃都碎了。”

    许岁岁捧着核桃,捏起一点递到沈睿瑾嘴边。

    这话里意有所指,江思清听得出来。

    沈睿瑾看了一眼许岁岁手中勉强还算完整的核桃,也没说话,只是低头就着许岁岁的手吃了一口。

    核桃带着的微苦很快就蔓延至整个口腔。

    有些涩口。

    “剥核桃都不会剥,”沈睿瑾斜着眼看向她,“也就只配被人养着了。”

    江思清一言不发,静静听着沈睿瑾把自己比作被豢养的鸟雀。

    沉寂的好像一只木偶。

    眼见气氛不对,许家父母十分有眼力见,找了个借口起身回客房了。

    两人离开后,客厅里愈发安静,落针可闻。

    “不会说话了?哑巴了?刚刚不是还很会说吗?”

    沈睿瑾最讨厌的就是江思清这幅模样。

    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有什么可委屈的?

    江思清垂眼看他,许岁岁就靠在他身边,两人亲密无间坐在一起。

    正好将她排挤在外。

    江思清叹了口气,“沈睿瑾,你不累吗?”

    她好似没看见沈睿瑾立马变了的脸色,继续说着。

    “你不累,我都替你累了,”她语气沉沉,“这么幼稚的戏码,你到底要玩几次?”

    她实在是没有精力陪沈睿瑾闹下去了。

    江思清只想离他们远远的,最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至于之后沈睿瑾和许岁岁怎么样,跟她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睿瑾闻言,唇角一点讥诮弧度也放平了。

    许岁岁适时开口,“江小姐,我知道你生气,要是你不高兴,打我骂我也就算了。”

    “你总不能冲着睿瑾哥哥发脾气。”

    这番话顺利把江思清的视线吸引过来。

    她盯着许岁岁,后者总是这样,在适时的时候送上关心。

    好把江思清衬托成一个不近人情的恶毒女人。

    偏偏沈睿瑾还就吃这一套。

    许岁岁被她的眼神看得脊背发毛,她下意识扯了扯沈睿瑾的袖子,十分委屈。

    “睿瑾哥哥,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江思清揉了揉关节,面无表情,只觉得有点手痒。

    她就该多给许岁岁几个耳光。

    “你应该庆幸我现在不想抽你,”江思清扫了她一眼,“如果不是沈睿瑾要恶心我,你这辈子都进不了这栋屋子。”

    许岁岁脸色瞬间变了,她垂着眉眼缩在沈睿瑾怀里,一副可怜模样。

    眼底深处却一片阴鸷。

    纵使她再不想承认,江思清说的也是事实。

    可那又怎么样?只要能顺利订婚,她还怕进不了沈家的门?

    “江思清,给岁岁道歉,”沈睿瑾终于舍得开口,“出去一趟,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来。”

    “一次次当着我的面给岁岁难堪,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会对你动手?”

    “还是觉得你外面那个野男人能护住你?”

    提到那天带江思清离开的男人,沈睿瑾愈发烦躁,恨不能掐着江思清的脖子,逼她把那人的下落说出来。

    只是一想到那天江思清浑身是伤,可怜兮兮的样子。

    沈睿瑾就忽然笑出了声。

    他看向江思清的眼神暧昧不明,“还是说,那个野男人连自己都保不住,才把你推出来送死了?”

    见江思清不说话,沈睿瑾愈发肯定了心里的猜想。

    也难怪会回来求他庇护。

    江思清看着沈睿瑾自我脑补的样子,眼里嘲讽意味愈深。

    沈睿瑾好像早就已经忘记了,那天他打电话时语气里千百般惶恐。

    好像生怕她不回来了。

    只不过这一切对江思清来说都不重要了。

    “随你怎么想,”江思清垂眸看着自己剥出来的核桃壳,“既然你要结婚了,就挑个时间跟我离婚。”

    这话一出,沈睿瑾当即拧起眉。

    站起身时,甚至顾不上还靠在他怀里的许岁岁。

    “睿瑾哥哥……”许岁岁不甘咬了咬唇瓣。

    她整个人几乎要趴在沙发上,红着眼眶侧过头,长发披散在身后。

    可怜又无辜。

    只可惜沈睿瑾现在满脑子都是江思清那句“离婚”。

    “离婚?你凭什么跟我提离婚?”他死死咬着牙,试图看出江思清冷静表象下的其他情绪。

    可惜什么都没有。

    这个认知让沈睿瑾的理智炸开。

    “江思清,你别忘了,当初是你非要跟我结婚的。”

    “你想结就结?想离就离?你未必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沈睿瑾心底深处丝丝缕缕的不安再度浮现。

    江思清却看不明白了,“你既然不想跟我离婚,又何必这么羞辱我?”

    以至于他们的感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