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跑马寨

    朝南斋。

    书房,一盏孤灯。

    竹先生正端坐在书桌边提笔书写着什么。

    张老实大步入内:“先生,有个新情况。”

    竹先生头也不抬:“说。”

    张老实:“朱家的四小子上了跑马寨,身边还带着一具堪比练气初期的尸傀。以一敌三,这恐怕已超出了周咫的应对能力。”

    竹先生握笔的手一顿,随后又自落笔书写,口中淡淡道:“无妨,按原计划进行。”

    张老实忍不住道:“那个独狼是蛮神宗的弟子,本身修为已是练气后期巅峰之境,三个练气期打一个,先生就不怕周咫出什么意外?”

    竹先生停下笔,站起身:“意外?这世上哪有事事都能把控的事?我能扶他一程,却不能扶他一世,路,终究还是要靠他自己走下去的。这一关,他必须得过。”

    张老实略犹豫后道:“可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练气期,这万一...”

    竹先生神色突然变得冷漠:“没有万一,他走上这条路就没得选择,没得退路。我的弟子,岂是这么容易死的?”

    张老实皱眉:“这是不是对小咫太不公平了?”

    竹先生低头继续书写:“这世上哪有真正的公平?人必先自强,而后有助之。”

    张老实懂了,这是不给周咫退路了。

    跑马寨并没有马。

    它的本名叫坠马峰。

    之所以取名叫坠马峰,是源于一个传说。

    相传在很久以前,一匹洁白且巨大生有巨大双翼的飞马从天空坠落在此山峰,巨大的冲击力把尖尖的山峰生生削去一大截,形成一个方圆里许的空地,由此取名坠马峰。

    后独狼占领此地后,觉得坠字不吉利,所以才改名跑马寨。

    独狼选择坠马峰当老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首先,坠马峰被群山环绕,进来的道路极为崎岖难行,不时有野兽毒虫出没,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一些麻烦。

    其次,坠马峰三面是如刀削斧切光滑无比陡峭石壁,就算是练气期的修士,也很难攀登而上。

    再说,进出坠马峰的路只有一条且布满荆棘且极为隐秘,再加上独狼布下的机关陷阱,不是跑马寨的人,就算寻到了入口,也很难活着走到坠马峰上。

    离天亮还有一个半时辰之时,周咫一行三人已来到跑马寨的外围,余下的路只能步行。

    好在此时天空乌云密布,完全遮掩了月光,白荷也没必要再口塞布条,身捆锁链的绑着。

    白荷熟练的给马儿戴上嘴套,隐藏好马儿,轻车熟路的在前引路。

    三人一路沉默着闷头赶路,很快就到了进跑马寨隐藏的入口。

    白荷:“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先去摸摸情况。”

    周咫点了点头。

    向东生却低声威胁道:“别玩花样,解药可还在上使身上。”

    白荷冷清道:“我活着就是个行尸走肉,还有必要、还有心思跟你们玩花样吗?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杀了毁我侮我的独狼。”

    周咫沙哑着嗓音道:“不要这么悲观,解药或者控制之法一定是存在的,我尽力帮你拿到。”

    白荷点了点头。随后来到一块大石旁,拣起一块石头,有节奏的在大石头上敲了敲。

    大石头一侧陡然裂开一个大洞,紧接着探着一个脑袋警惕的四周环顾。见是白荷,不由脸上露出淡淡的讥讽笑意:“原来是白统领回来了。你可知罪?”

    随着话落,洞内走出数名身材高挑,肩披黑披风,腰悬长剑,身着紧身黑衣裤的俊俏女子。

    这些女子都是独狼的亲卫,称之为卫使,实际上大多都是独狼的女人。

    但不可小看这些女人,个个身手不凡,实力最低的都是练体中期,皆由独狼亲自教导。

    当先一名女子年约二十一二,长得尤为艳丽,烈焰红唇,云绾高挽,五官精致立体,一身花裙子拖地,像极了一只花蝴蝶。

    她名叫花蝶儿,练体巅峰修为,是独狼二大卫使统领之一,平时与白荷不太对付。

    白荷眉头一挑,真是冤家路窄,怎么遇到花蝶儿当值了?

    接着白荷心中一紧,这女人今儿个亲自来坐镇,看来山寨中是来贵客了。

    白荷脸露淡淡笑意:“蝶儿,你怎么来当值了?”

    花蝶儿微微一笑,围绕着白荷转动着身体且吹了口气在白荷耳边:“我们还以为白姐姐是跟着那位小白脸私奔了不回来了呢。没有了白姐姐你跟小妹作对,那将是多么的寂寞啊。”

    白荷冷清道:“就你们几个人看守出入口?”

    花蝶儿咯咯一笑:“姐姐是嫌欢迎你的人少了吗?姐妹们,都出来欢迎欢迎咱们的白姐姐。”

    随着话落,又有几名肩披黑披风,腰悬长剑,身着紧身黑衣裤的俊俏女子走了出来。

    花蝶儿咯咯笑道:“忘了告诉白姐姐,你违反了寨主的规定,一顿鞭子怕是跑不了了,这时候咱们姐妹全部来欢迎你,到时候咱们姐妹也得全程观摩参观,你可不能介意哟。”

    白荷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六名女子浅浅一笑:“果然是到齐了。”

    随着话落,一道人影倏忽而至,花蝶儿只觉眼前一花,自己身边的姐妹便软软倒地陷入晕迷之中。

    花蝶儿刚欲张口大呼,一柄冷冰冰的长剑已抵在了她的咽喉一寸处“嘤嘤”作响,让她把惊呼声生生咽下。

    周咫淡声道:“你只有一次说话的机会,明白吗?”

    花蝶儿瞬间恢复了镇定且看了一眼白荷且点了点头。

    周咫:“山上是不是来贵客了?”

    花蝶儿没有犹豫:“是,来了二人,其中一位我见过几次,名叫朱钰,年约二十岁左右,是货真价实的练气修士,具体境界不清楚。

    另一位很神秘,一直黑袍笼罩住全身,几乎在房间呆着不动,什么修为更不清楚。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他们住的位置标出来。”

    这么痛快?

    周咫有些意外:“你不是独狼的女人吗?”

    言下之意,你这么快就把自己男人给卖了?

    花蝶儿面露讥讽笑意:“他的女人可不止我一个,也没有哪个女人甘心当一个玩物。”说完,又看了白荷一眼。

    意思很明显,你也不是一样的想法吗?

    白荷脸色淡然,看也不看对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