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竹先生的信

    竹先生说:他曾经进过蜃境,他所珍藏的大部分书籍也来自于蜃境。

    周咫所练的天龙练体诀本名叫天龙诀,是个残篇,同样出自于蜃境。只能修炼到真丹大圆满,元婴境的功法只记录了半阙,能不能突破到元婴境,一看他的造化,二看他的悟性。

    竹先生说:他在蜃境里还得到过一套三丹诀残篇,与一本魔元功的残篇,与一件可根据自身需要改变气息且具备一定防御能力的婵衣,也正是因为这次蜃境奇遇导致自己修为大跌,不得不回归景国君山门归隐山林。

    周咫心下疑惑,蜃境是什么地方?怎么得到的功法都是个残篇?

    周咫接着往下看,竹先生说:三块玉简是天龙诀、三丹诀、魔元功的原版。这三门功法,他并没有练习,所以不知其中奥义,只根据他自己的见解记录了练气期的功法。

    待周咫开辟了法源跨入了筑基之境,便可用神念之力查看玉简的原版功法对照修炼。后面便是附了一段练气期的注意事项等等。

    最后竹先生再次告诫周咫:他以后加入君山门也不可将天龙诀与三丹诀外传,否则必会给他与君山门招来灭顶之灾。至于魔元功,可视情况视人而定。

    信的最后是一段关于利用先天之气催发蝉衣模拟各境界的小窍门。

    那块黑黝黝的乌龟却没有任何介绍。

    周咫静静地看完,沉默良久,便开始翻看三丹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三丹诀居然可以凝聚三个法源,可以同时修炼三种不同功法的窍门。

    这颠覆了周咫的认知。

    据竹先生所说,一个人只能拥有一个法源,修炼一种功法。这个三丹诀居然能开辟三个法源,这得多逆天?

    据书中所说,要练三丹诀,必须要凝聚三道先天之气,再以先天融后天且使三道先天之气与后天之气融合后仍保持独立。

    具备了这二点,便可在练气期分别用三种不同的功法对三道气流进行再次凝练压缩,使之更为凝实凝练,为开劈法源做准备。

    原来是这样,难怪不让自己服用聚气丹。周咫心里嘀咕了一声。

    后面便是三丹诀在练气期的详解...

    大略的看了下三丹诀,周咫便翻开魔元功的书册,这同样是一个残篇,只能修炼到真丹圆满之境。

    书上开篇这样写道:魔元功,凝煞化为魔,以灵气筑成元。以元为魔,以魔为元,元即是我,我即是魔。

    此法诀只要修炼到筑基期,便能施展一种名为魔狱的手段。

    待修炼到真丹期,成就了魔丹,便能魔丹离体对人远距离攻击。

    待修至元婴期,成就魔胎,便能练成一种名叫魔元无相的神通形成法像对敌攻击。

    待修至化神期,便能让法像化成本我,成为身外化身游走世界。

    看到这里,周咫有些震惊了,这魔元功居然能修炼到化神期?

    据竹先生所说,景国最高修为也只是真丹圆满,也就是说功法最高也只能修炼到真丹而已,不但景国如此,其他各国也是如此。可这魔元功居然能修炼到化神之境。

    可惜了,这只是个残篇,只能修炼到真丹圆满。

    到哪里能把这几种功法补全?

    嗯,蜃境,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能不能把这几种功法补全。

    同时周咫明白,三丹诀能修炼三种功法,但却只留给了他二种{或许竹先生只在那个蜃境得到了二种}竹先生的目的,还是要他修炼君山门的玄心正天诀。

    这是一定要我加入君山门么?

    翌日,吉,宜迁居安葬。

    镇里另一位德高望重的耿云贵老爷子亲自作祭。

    一篇咬文嚼字文绉绉的祭文在耿老爷子拖音带节下念得凄凉无比,让人闻之不禁心下凄凄然,忍不住要落泪。

    堂下跪着的周咫这次没再哭泣,神情间除了悲伤,还有几分落寞萧瑟。

    因为他想明白了,就如明慧所言,完成竹先生的遗愿,便是对竹先生最好的报答。竹先生要他加入君山门,那他就加入君山门,要他振兴君山门,那他就振兴君山门。

    一篇冗长的祭文念完,便是亲友再见逝者面容的最后一面的环节,最后就是封棺出殡。

    周咫依礼对作祭的耿云贵行跪拜礼答谢。

    耿云贵却双手扶住了周咫,笑道:“不用拜我,我的文章还比不上你。不敢受此礼。”

    周咫客气道:“耿先生客气了,小子只是一个后学未进,向先生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耿云贵笑着摇了摇头:“无疾而终,也算是寿终正寝了,我羡慕竹老头啊。衡之,答应我,我以后死了,你要为我亲自作祭,行不行?”

    周咫一怔,这个时候你怎么说这种话?不怕晦气么?

    耿云贵拍了拍周咫的肩膀:“生死都有定数,看开点,不要伤心过度,好好与你媳妇儿过日子,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衡之,这世道很乱,不要乱跑。好好为你家先生守墓尽孝道,好好把学堂办下去。

    教书育人虽然清苦,但能得个清静,得个自在。清静难寻,自在难求啊。”说完一脸的唏嘘感叹。

    周咫正要解释,明慧不是他媳妇儿,耿云贵已负手而去。

    哀乐起,二名道士在前撒着纸钱,周咫一身孝衣捧着竹先生的灵牌走在后,其后便是以罗屠夫为首的几名壮汉抬着棺材在走。

    再其后便是竹老先生曾教过的学生与一些街坊,还有明慧,二旁是数名哀乐手。

    罗烈刚等人并没有出现,而是按周咫的吩咐去办事了。

    一路上都有人围观看热闹,却也没有大声喧哗。

    送殡的队伍在一片沉默中穿过了山顶镇的主街道。

    很快,送殡的队伍就到达了墓地。

    周咫见到那几间简单且简陋且有点杂乱的房子架构,有些意外的同时,心里只觉一片温暖。他知道这一定是罗烈刚等人的杰作。

    一套繁文缛节按流程走完,现场只剩下周咫、明慧等人。

    周咫看着新起的坟堆怔怔出神,最后深深地跪拜下去且认真地磕了几个头,便转身离去。

    中午还有一顿宴席,答谢前来吊唁的人与帮忙的人。周咫作为主人,他无论如何也要露个面。

    人就是这样,死的人双眼一闭,两腿一蹬走得干净利落,而活着的人不但要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还要忙着面对方方面面的人情世故。

    死人比活人简单,活人比死人难,这话一点也不假。

    没有送别逝者的悲哀,一场丰盛的宴席在众多吊唁者的笑谈唏嘘中开始结束,只留下一地的狼藉,证明着这里曾有一帮人为一位逝者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