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艰难的抉择

    我就如走肉行尸般的迷糊了两天,终于开学了,校园里又热闹起来。

    我不得不要“醒”了,可是,我还是昏昏沉沉的……

    好在那个李子来了,她是被父母送过来的。现在与之前正好相反,李子在父母身边大吵大闹,她要回上海。别看这么一个两岁不到的孩子,她也知道上海好,不肯呆在乡下。最终,她的父母拗不过她了,就试着把她送到我这儿来。谁知,小李子一看见我就扑过来,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小汪阿姨,我要与小汪阿姨在一起。”她看不到爷叔,就求其次,小汪阿姨也代表上海呀!

    我紧紧抱住她,从心里滚动出来了一股心酸的波涛:她把我当成了爷叔,我也把她当成了“爷叔”,我们心里有同一个人呢!她哭着哭着就笑了,我笑着笑着就哭了……

    于是,她的父母两个人管不住的一个孩子,放在我这儿,由我一个姑娘家管起来了。谁都笑我这是在“实习”,可我心里明白,她成了我的“遣怀之笔”。

    还好小李子是我们女老师们的“大众公主”,大家都喜欢她,她可以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串门。我上课就把她暂时托给一个不上课的老师看管一下。她又可爱又乖巧,经过她没几天的“公关”,就在我们这儿的“上海”站住了脚。而我呢,因为有她的陪伴,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了。

    这个1979年的春季,学校开了第一个英语班,由刘诗群老师当班主任,他上精读课,拉手风琴的费老师上这个专业班的泛读课。而我担任了两个文科班的英语基础课。

    学校大礼堂的电视大学广播英语课程在继续,只是少了一大半人,那次考试,把人们的热情像用“篦子”一样给篦掉了,只有考试及格的,还是很自豪地继续坐在里面。诺大的礼堂开始空空荡荡了。

    当然,我还得做文艺一班的班主任工作,和上两个文艺班的四节排练课,(课时减少了一半)。费老师还要继续上钢琴课。

    英语基础课很简单,从26个字母开始,不过,我另

    外加了48个国际音标。对于我来说,这样的英语基础课怎么样也比排练课轻松许多,而且,我也被推动,更快地进入了对英汉语言学习的兴趣里。

    李子很配合我,我读她也读,我写她也写,我唱歌她就唱,我跳舞她跟着跳……每次她的爸爸,也就是蔡的二哥来接她回去几天,她就不高兴,她喜欢粘着我了。不过,我很希望有她在身边,不然,我的心实在是太空洞了。

    信来了,一下子收到了两封重要的信。我迫不及待地拆开了蔡的信。把爸妈的信先放一放。

    他说:他已经在上海无线电九厂报到,分配在装配车间。每天上下班很有规律。他问了问这边的情况怎么样?要我多放开心,他一切安好。而且买好了二十张邮票,二十个信封,准时每周一封信,用完了邮票,我就可以放假回来团聚了。看到他安稳立足在故乡上海,我心里还是高兴比伤感多,把信收起来,放在抽屉里,然后拆爸妈的信。

    爸妈总是记挂着我的生活,先问问细枝末节,然后急不可待地笔头一转,就提起来他们现在最最担心的事。妈妈再三叮嘱我,小蔡回了上海,你怎么办?要问清楚他的打算。不要以为从前你们很好,那是过去,现在不一样了,回了上海的人很多都丢弃了过去的朋友。更不用说你们还没有结婚,结了婚的都有很多离婚的。还有传说,为了回上海,搞假离婚,可又弄假成真,变成了真的分手了。

    父母的担心是实实在在的问题,我马上给他们回信,不过,我是坚定不移地说:小蔡不会变心的。

    然后,我才给蔡回信。只是报告了平安和说了说李子与我在一起的事。我们两个的平安只维持了第一周。接着,在高安,同时也波及到了上海,爆发了一颗“***”,如此激烈,翻天覆地,惊涛骇浪!

    这个事,起先我对谁也闭口不谈,但是,越来越多的人在议论纷纷,说有人逃回了上海,而且这个消息的传播,比滚雪球还快,一下子就传遍了四面八方。于是,高安县整个教育系统大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