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节 黑白曲直终难解(四)

    灵儿知道东使大哥容易心软,便拉住他的衣袖恳求道:“东使大哥,我真的很担心他!求求你,告诉我吧!”

    逸兴东使哪得经得起灵儿的苦苦哀求,他再次看向齐典。

    齐典索性侧过身去,让逸兴东使自己看着办。

    既然齐典不再反对,逸兴东使便妥协道:“姑娘已经知道阿阳中了一种毒吧?这种毒隔一段时间便会发作一次,之前都很规律,但是昨晚……”

    “昨晚提前发作了?”灵儿追问道。

    “虽然没有完全发作,但的确是毒发的症状。”逸兴东使沉声道。

    “是因为先前的寒毒吗?”灵儿担心地问。

    “嗯。”逸兴东使点点头,说,“最好的情况便是寒毒引起了这次毒发。”

    “那不好的情况是什么?”灵儿担忧地问。

    “这次的寒毒导致他毒发间隔逐渐缩短。”逸兴东使说着难过地低下了头。

    “他中的到底是什么毒?”灵儿问。

    逸兴东使没有回答。

    “东使大哥,你若知晓就告诉我,我一定想办法为他解毒。”灵儿忙道。

    逸兴东使看向灵儿,难过地说:“这种毒是没有解药的。”

    “不可能,任何毒素都会有相克相生的药物存在,一定能有办法解去的。”灵儿坚定地说。

    逸兴东使却摇了摇头。

    “东使大哥,你告诉我吧!”灵儿哀求道。

    “能说的,在下已经说了。至于其他,你去问阿阳吧!”逸兴东使道。

    “齐阳哥他不会告诉我的。”灵儿委屈地说。

    “那姑娘就不要再问了。昨日深夜,在下答应过他不告诉姑娘他中了何毒。”逸兴东使道。

    灵儿没有再问,她知道东使大哥一言九鼎,不会毁诺。

    这时,齐典开口道:“这次寒毒的影响有多大谁也不知晓,只能日后再观察。在阿阳面前,谁也不要再提昨夜之事。”

    “我们不提他就不去想吗?”逸兴东使淡淡地道。

    “眼下的情况复杂,恐怕他还真没时间去想自己的事情。”齐典说。

    “没想到堂主平日这么忙,还能有空去关心自己兄弟的想法。”逸兴东使冷冷地说。

    齐典道:“再怎么说,他也是我这么多年的兄弟。”

    “有你这样不称职的兄长,在下真为他不值。”逸兴东使道。

    灵儿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忙打断他们道:“你们先前是在商讨黑莲神灯一事吗?”

    “嗯,对。”逸兴东使道,“那请齐堂主让人尽快把南山谷的地形图整理出来。”

    “好。行动人员方面也请东使兄弟初步安排一下。”齐典道。

    灵儿看二人一谈到公事便恢复往常严肃认真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午膳时,逸兴东使便回使者院用饭了。灵儿跟着齐典去了饭堂。

    齐典看着不停左顾右盼,迟迟不肯用饭的灵儿,笑问道:“姑娘是在等阿阳吗?”

    “嗯。”灵儿小脸微红,点了点头。

    “不用等了,他应该在休息,不会出来用饭的。”齐典道。

    “哦,那他何时吃饭?他的胃又不好。”灵儿关心地问。

    “等他恢复些气力,自己会去吃饭的。”齐典说。

    灵儿心想:“东使大哥说得没错,齐典大哥就是个不称职的兄长。”

    齐典又说:“而且有东使兄弟在一旁,不会饿着阿阳的。”

    灵儿点点头,趁周围没什么人轻声问道:“每次毒发,齐阳哥都会这么疲惫吗?浑身没力气?”

    齐典看着灵儿,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想到齐阳毒发后虚弱的模样暗暗叹了口气。

    灵儿却从齐典忧伤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她吸了吸鼻子,忍住在眼眶打转的泪水不让它掉下来,用起午膳,食不知味。

    午膳后,灵儿依依不舍地为雪花派众人送行。

    清风客栈。

    “小二,上酒。”公孙骞喊着,打了个酒嗝。

    “你就少喝点吧!”坐在公孙骞对面的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说着露出慵懒的笑容。

    这位男子年纪二十七八,是与公孙骞并称“京城三少”的“别三少”别郅。别郅与公孙骞一样有着显赫的家世,只不过公孙骞出身官家,而别郅家中乃世代经商。别家的粮食生意做得很大,不只在京城,在各地都有别字号的商铺。别郅能位列“京城三少”之一,凭借的除了家世,便是他独特的经商头脑。不要看他只比公孙骞大了三四岁,却已接管别家大部分的生意,是“齐氏”齐二爷之后的第二位商贾界的传奇人物。只是,别郅他不会武功。

    公孙骞瞥了别郅一眼,继续一杯接一杯地给自己灌酒。

    “难道二少邀本少爷出来就是看你喝酒的吗?”别郅调侃道。

    “别兄别闹,借酒浇愁,你懂吗?”公孙骞说着,又打了个酒嗝。

    别郅笑道:“哈哈!是不是令尊大人又……”

    “不是!”公孙骞打断别郅,道,“那点事还愁不到本公子。”

    别郅笑道:“我想也是,二少当了这么多年的‘逆子’也早该习惯才是。”

    “别闹,我是真烦!”公孙骞吼道。

    “有什么烦心事,你就说说看咯!”别郅说。

    公孙骞看着别郅,犹豫了一下,才把那件丢人的事相告。他说:“今日一早,我去了那逸兴门,原来想拜入逸兴门门下,谁知他们竟不识好歹,拒绝了我。”

    “二少不是云雾派弟子吗?怎么要改投逸兴门了?”别郅不解地问。

    “别兄不知,这逸兴门和我们云雾派不同,可以招收各门派弟子的,所以我这也不叫改投。”公孙骞解释道。

    “那他们怎么拒绝你了呢?”别郅问。

    “这……”公孙骞想起就恼火,灌了杯酒才继续说,“他们居然看不起我云雾派武功,找了个逸兴使者和我比剑,最后……哎!”

    看着公孙骞惆怅的模样,别郅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公孙骞不满地说。

    “二少觉得你们云雾派的武功如何?”别郅问。

    “当然厉害啦!而且我还是众师兄弟中武功最好的。”公孙骞得意地说。

    “二少当真这么觉得?”别郅又问。

    “不然呢?”公孙骞道。

    “虽然本少爷不是江湖中人,但也知道这云雾派和江湖其他门派还是不太一样的。”别郅道。

    “别兄这是何意?”公孙骞问。

    别郅不答反问:“二少以为拜入云雾派门下,就是进了江湖?”

    公孙骞想了想,才说:“我还没有离开过云雾派,也不知云雾派之外的江湖是怎样的。”

    “坐井观天,又能看到多大的天呢?”别郅笑问。

    公孙骞怔怔地看着别郅,没有接话。

    别郅继续说:“二少若真想成为江湖中人,不妨大胆迈出一步试试看?”

    公孙骞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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