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历史的走向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七罪圣殿傲慢的影响。

    许悠然只觉得降临这个世界之后,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情绪。

    他一向奉行的原则就是猥琐发育不要浪,却不知不觉在马屁如潮的歌功颂德中渐渐迷失了本心。

    原本他以为王钢蛋一个小小的侍女有什么可傲慢的,可是看到墨涅那些人之后,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傲慢。

    刚刚见过阿喀琉斯,现在又见到了阿伽门农,许悠然才发现,没有最傲慢,只有更傲慢。

    哪怕那个人正一脸和善开怀大笑,热情拥抱你,可他那种高高在上的俯视,依然让你恨不得给他一剑。

    许悠然指了个角落,示意王钢蛋去那边坐,自己则是满面笑容的走向阿伽门农,“全希腊最伟大的王,阿伽门农统帅,请原谅我的迟到。我的朋友阿喀琉斯,让我替他带来最诚挚的祝福!”

    “哈哈哈……阿喀琉斯可是我们希腊的第一英雄,在他面前,我哪里敢说自己是最伟大的王。”阿伽门农放下陶罐,站起身热情的张开双臂,拥抱许悠然,“他为什么不来参加我们的欢庆,难道你的伤势恢复,不应该庆祝吗?难道他不应该为他的朋友感到骄傲吗?”

    阿伽门农热情无比,可许悠然却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这个狡诈、阴险的联军统帅,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很有挑拨离间的意思。

    话虽说的漂亮,诛心的味道却很明显。

    这一句话就看得出来,阿伽门农确实是一位合格的统帅。

    无时无刻不在想尽办法笼络人心,分化手下。

    如果麾下所有将领,互相之间都产生了敌视,就不会团结起来反对他。

    “阿喀琉斯刚刚已经为我庆祝过了,我们还详谈了一下明天返回希腊的事情。”许悠然笑着接过侍女递来的陶罐,向阿伽门农示意一下。

    “吨吨吨……”香醇的美酒,大口大口灌了进去。

    “哈哈哈……看来克罗斯的脑子被偷袭了一下,现在还没有太清醒。”阿伽门农岔开了话题,举起陶罐,“我的英雄们,干杯!”

    “干杯!”

    “哗……”

    “轰……”

    “万岁!”

    “干杯……”

    军帐内瞬间好似想起了炸雷,震得人耳膜发疼。

    几十位六次觉醒者,齐声呐喊、欢呼,虽然都没有动用元素之力,可那声浪差点掀翻了军帐。

    “坐坐坐……”阿伽门农抱着许悠然的肩膀,热情安排他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克罗斯,身为希腊的儿子,我们必须要将希腊永远放在第一位。”

    虽然他脸上还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冰冷。

    军帐中数十位希腊的六次觉醒者英雄,许悠然自然不会想要在这里跟阿伽门农开战。

    他再次端起陶罐,“伟大的统帅阿伽门农,特洛伊的城墙虽然坚固,可是我们希腊英雄的长矛却更加锋利。为了希腊我和我的挚友阿喀琉斯,愿意流干最后一滴血。可是为了海伦那个碧池,我们却不愿再多待一天,希望得到您的祝福!”

    碧池?

    数十位希腊英雄面面相觑,什么意思?

    一时都有些发懵,对于他们来说,此刻这个词还是个外来语。

    “克罗斯,你这话我不认同。”一向以智者自居的俄底修斯站了起来,“海伦无论如何都是希腊的女儿,如果今天我们不能保护海伦,放弃了她。那么明天,我们可能就会放弃墨德斯、提丢斯、埃阿斯、菲尼克斯……”

    俄底修斯踱着步走到大帐中心,“那个时候,希腊还有谁是我们不能放弃的?那个时候,希腊还是希腊吗?难道连奥林匹斯山我们也要放弃吗?”

    “轰……”

    “哗……”

    “说得好!”

    军帐中再次响起热烈的喝彩和喧闹声,俄底修斯向许悠然微微躬身施礼,脸上带着微笑,眼神中却写满了不屑。

    许悠然很清楚,俄底修斯这是在偷换概念。

    他并没有说过要放弃海伦,只说不想为海伦战斗而已。

    何况官方给出的理由,海伦是跟帕里斯拐带了墨涅的财富,私奔回了特洛伊,可不是什么英雄人物。

    “克罗斯,我当你是我的兄弟、手足,你却要抛弃我的妻子?”墨涅将手中巨大的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气呼呼的说道,“大家都在海伦的婚礼上发过誓,要为海伦战死无悔。你要大家违背神圣的誓言吗?”

    “就是!”

    “海伦永远是希腊最美的女神,就连雅典雅都要嫉妒她的容颜,我……”

    “住口,雅典娜女神岂容亵渎,请注意你的措辞!”

    军帐内再次乱成了一团,众人纷纷将矛头指向了许悠然。

    其实在座每个人都很清楚,海伦不过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富庶的特洛伊城,那里有无数的财富、资源,还有漂亮的女奴、强壮的仆人。

    许悠然无奈的摇摇头,高举双手,示意大家安静,“如果大家还遵从众神的指引,那么就应该都清楚众神的预言。我的挚友阿喀琉斯,将会牺牲在特洛伊战场。所以,哪怕整个希腊都说我们是胆小鬼,我也要带着他离开特洛伊。”

    许悠然说到这里,也站了起来,鹰视狼顾的扫视了一圈,语气坚定的无比的说道:“如果有人再阻止我们离开,我就怀疑他是想害死希腊第一英雄,阿喀琉斯。”

    军帐中的数十人,渐渐安静了下来。

    如果许悠然只说他不愿意为海伦战斗,那么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可如果说遵从神的预言,不想让阿喀琉斯战死在特洛伊,谁也无话可说。

    这个时候,谁还要提出反对意见,那是对神的亵渎,或者是置阿喀琉斯的生死于不顾。

    “哈哈哈……克罗斯,我的兄弟,何必那么严肃。”阿伽门农爽朗的大笑起来,拉着许悠然的手臂,将他拽回了座位,“众神确实有一些预言,可人类英雄不是在屡屡创造奇迹吗?”

    阿伽门农大手一挥,指向宝座旁一套耀眼的黄金战甲,“这是阿喀琉斯的父亲祖传的战甲,专门用来保护你的挚友,你还怕什么呢?这里还有他的长矛和利剑。”

    “全副武装的阿喀琉斯,足以向战神阿瑞斯发起挑战。我的兄弟克罗斯,去告诉你的挚友,留下来,为希腊而战,为荣誉而战!”

    “轰……”

    “为希腊而战,为荣誉而战!”

    许悠然刚想继续说话,阿伽门农却抬手制止了他,“克罗斯我的兄弟,我会为你们留下一艘战船,就在最靠近他营帐的海边。如果明天日出之后,你还没有回转心意,那么请带走我们的祝福!”

    “干杯!”

    “干杯!”

    “为胸怀宽广的阿伽门农干杯!”

    “为阿喀琉斯了干杯!”

    不得不说,阿伽门农这话说的确实漂亮。

    许悠然也是暗暗赞叹,万王之王别的不说,口才确实是一等一。

    “好,喝酒!”许悠然也只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吨吨吨……”军帐中数十位英雄,纷纷开怀畅饮。

    不停有人纵声高歌,来自希腊各地的民谣小调,回荡在奢华的大帐中。

    王钢蛋混在一众侍女、仆从中间,眼中满是崇拜和骄傲的神色,一直追随着许悠然的身影。

    许悠然还要搭乘希腊的战船,总不能说一句告辞就走,只能频频举杯,跟数十位传说中的希腊英雄一起“吨吨吨……”。

    就在众人酒酣耳热之际,许悠然心中莫名升起一种危机感。

    冷汗瞬间湿透了衣服,再也顾不得许多,精神力瞬间铺天盖地扫了出去。

    漆黑的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无数群星璀璨。

    却有一颗巨大无比的火球,裹挟着漫天风雷之势,砸向联军大营。

    不!

    不是一颗,而是无数颗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空气都被灼烧的猎猎作响。

    第一颗最大的火球,看方向正是众人喝酒的中军大帐。

    “敌袭!”阿伽门农也同时发现了危机,一声怒吼。

    “轰!”高大魁梧的身躯已经冲天而起,一拳轰向砸落的火球。

    这时其余众人才发现危机降临,那是无数巨大的石块浸满了火油,好像流星天降一般。

    许悠然距离王钢蛋的距离并不远,这座营帐里,如果说还有人,他能看得上眼,也就是王钢蛋了。

    “嗖!”许悠然身形一动,已经将王钢蛋挡在了身后。

    “轰隆!”半空中爆发惊天轰鸣,砸向中军大帐的巨大火流星,已经被阿伽门农的铁拳轰成了碎渣。

    无数碎石燃烧着烈焰,散落在中军大帐附近。

    “敌袭!”

    “敌袭!”

    “敌袭!”

    “特洛伊人偷袭来了!”

    “小心!”

    阿伽门农身在半空,宛如狂魔一般,仰天怒吼,神威凛凛,“全军备战!”

    他这话说的太晚了,至少晚了数个小时。

    大半夜的饮酒、狂欢,绝大多数希腊战士,早已烂醉如泥。

    无数熊熊燃烧的篝火,成了特洛伊人反击最好的靶子。

    一轮漫天砸落的火流星,在这近十万人的军营中,造成了数千人的死亡,到处都是烈焰冲天,焦臭味伴随着惨死者的哀嚎,响彻天际。

    中军大帐虽然没有毁在火流星的偷袭中,数十位六次觉醒者却自发撕碎了大帐。

    这些希腊英雄,虽然没有随身携带长矛,可利剑都挂在身上。

    所有人基本都穿着战甲,还没来得及更换就被拉来喝酒,现在倒是省的回去拿装备了。

    晕死!

    许悠然心中一凉,要完……

    自己一直用土盾和冰甲战斗,已经形成了一种下意识的习惯,从来没有准备多余的战甲和武器。

    哪里想得到,竟然会降临一个不能外放觉醒技的世界。

    特洛伊人既然发动了反击,肯定不会只是丢几颗石头就算了。

    一旦大军杀来,自己赤手空拳,岂不是要被人打成渣渣?

    “嘭!”刚刚跃起半空迎击火流星的阿伽门农砸落在地面。

    他一把抄起宝座旁的长矛和利剑,扭头却看到有些手足无措,赤手空拳许悠然。

    “先借给你用,敌军马上就到!”阿伽门农二话不说,抓起那套阿喀琉斯的黄金战甲和利剑,丢给了许悠然。

    许悠然双手接过黄金战甲和利剑,脑瓜子嗡嗡的,整个人都懵了。

    这就是命运吗?

    难道历史的走向真的无法改变?

    难道悲剧还要再一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