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终于又回上海了

    我与维琪手挽手走在浮桥上。

    当踏在由几十艘扁舟连在一起的桥上时,人的确会“浮想”联翩,因为锦河水流湍急,桥会随之不断晃动,动律是轻柔的,有规律的,非常像站在一只大摇篮里。如果你想躺在链接船只的木头栏杆上的话,肯定一会儿就睡着了,做的梦,也会是最美的……

    维琪好像洞察了我的心事,她说:“夏天时,是有人喜欢在桥栏上过夜,不怕那三根粗粗的杆木硌得慌。”

    “我们现在就在栏杆上坐会儿?”我的傻劲又来了。

    “不行,现在坐一会儿就会感冒,冬天的湖面上,会刮起刺骨头的风。”

    真的,我们只是停步说了两句,浑身就打颤了,颜面上被硬硬的北风割得有点疼痛。不敢再停,加快脚步向对岸走去。

    可能锦河是自西向东流去赣江的,它把高安县城一劈为二,北边“瑞州镇”像是个“文卫中心”,我们的高安师范就处在北边,在大观楼背后一百多米远。我们学校的左边是高安二小与大操场——以前是个停车的空地,刚被我们学校改造成了大运动场。再向左(东边)过去一里路是高安县医院。而我们学校的右边,只隔开一条公路便是高安中学,这是一所省级重点学校。

    我一直在没有什么商店的北区,入校半个学期,始终未挪动过,今天终于有空去县城的南边了。

    走过浮桥,又是很高的石阶,如果说北边的大观楼和大大的台阶有点文采和大家子气势的话,那么一踏上南边的石阶就觉得有点古朴,却又有点小家碧玉之感了。石阶整体是围着一个半圆的高台,有点陡,而砌成阶梯的石块许多是嶙峋不齐的,很多阶层的平面刚够放一双鞋,已经黑黝黝的苔痕还随处可见。

    登上了有点峭拔的高高的台阶后,在不大的平台上,站着一棵百年大槐树,因为是冬季,枝繁叶不茂,可依然像个神气的卫士,守在石头砌成的门旁边。这门不大,只有大户人家的私宅门那点大小。石头柱上挂了一个旧木牌,用黑漆写的

    “筠阳镇”,字迹已经淡淡的了。门的两边是一人多高的砖墙,有点像守卫在锦河边上的“长城”,只是也有点古老破旧,好在在两旁延申出去都有十几米高,这年岁久远的“长城”,整日整夜看着锦河奔流不息。

    穿过这个其貌不扬的门,就是一条古街的开始。地面依然是石块铺就的,但是很平整。铺面列在两边,有的是陈旧的老铺面,有的是蛮有现代感的玻璃门窗,玻璃柜台亮晃晃的。左右两面的商店,一版接着一版,向前望去,蜿蜿蜒蜒很长,不知另一头在哪里。

    我还没有立即沉浸到商海里去,却先想到了那个窄窄的石门,多简陋呀!谁能想到,高安的“南京路”就躲在那么个小门后面!

    我的思维就喜欢在看到新鲜的东西时不断“潮水”乱涌,不知道为什么会陡然冒出这么个想法:三国时被曹操忌杀的杨修,曾经悟出曹操为什么在大门上写个“活”字……,这时的我在想:这个门后面也有个“活”字,商机活跃呀!不知道来来去去的谁,一定要是个有权的人也悟出来就好了,那么这门就会……当然,那时候谁也是想想而已,即便心里有什么设计必然是埋在心底了……那门就只好还是丑陋地,并且也还是很委屈地站在“南京路口”,它不响,谁敢响?什么人胆子一大,或许就会被“革命的曹操”一刀砍了的……

    我的神思正在乱七八糟海阔天空……维琪叫我了:“去看看,那个商店有瓷器买呢。”

    我们在玻璃大柜前俯首折腰,对那些洁白细腻的瓷器左看右看,舍不得走。

    最后维琪买了几只碗,她说除了带几只回上海外,也留几只在高安,春节后会带只煤油炉来,要是吃不惯学校食堂的饭菜就可以自己做。

    营业员见我还在看,两只“贪婪”的眼神已经超出家用品的范围,一直在那些艺术品里转……

    “你喜欢瓷器的花瓶吗?我们高安有很多刚出土的元代青花瓷的文物,有人模仿制作出来了赝品……”她边说边拿出来许多的蓝白色系的瓶瓶罐罐,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