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新生事物

    这个学期一开学,我们学校除了“金榜高中”的大事外,还有不少新生事物。

    首先是果然来了好几个老大学生,我们艺术教研组是一对快五十岁的夫妇,曾老师与他的妻子。他们接替了庄之梦老师的工作。曾老师两夫妇,一听说我是奉新县来的,他们马上就惊喜地说:“我们早就知道你,你写了不少儿童歌曲,是我们帮你登载在奉新的文艺杂志上了。我们奉新文化馆正在寻找你呢。想不到,在高安师范碰头了!”我们还真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意,这是音乐的力量,会“牵线搭桥”,让我多了好几个朋友了。

    还有,美术专业来了个新大学生,胡一群老师,上海人,很健谈,性格十分爽朗,一下子让我们都很喜欢她。七八届也有留校的,是一直在专门管乐器与服饰仓库的龚老师。这个从来不见人影的教研室热闹起来了。但是,热闹也只是一会儿,大家还是都各自为阵去了,每个人都有自己重点专业,需要独自“修炼”。

    我们女生宿舍区也有了新变化。

    教中文的陈老师果然勇敢地向那个什么人猛烈回击,然后毅然决然选择调走了。后来我也是从“闲言碎语”里听来:她的男朋友分在军工企业,厂部有人来学校外调她的情况,明摆着她会在结婚后调过去。可是,学校这边有人却趁机乱说她,什么成份有问题呀,什么教学有问题……真不能小觑那些“闲言碎语”,差点把她打入“地狱”。我记得在解放前,上海唱越剧的十姐妹中有一个叫“小丹桂”的,就是被人的口水“淹死”的。还好,陈老师是个“战士”,她用“榔头”砸碎那块露出水面的“石头”,然后,理直气壮地马上就调走了。我心里暗暗为她高兴,为她加油!

    中文系调来了一个罗老师,新大学生,她住在俞老师旁边一间。她是个很真挚也很平易近人的人。从此,我有了一个可以聊聊自己爱好的人了。而陈老师的那个套间里,也来了一个上海人余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专业是物理。

    人事的更新,让我们学校朝气蓬勃。也

    让我们兴奋不已。以学术为主的气氛更浓烈了。谁也不敢怠慢了学习。

    学校在礼堂放了两只新买的大电视,高调宣布,有时间想学习英语的师生可以报名,北京央视开播了电视大学,有广播英语的学习专栏,陈琳教授担任了第一学期的老师。我们学校几乎所有的教职员工都报了名,也有一部分学生,大礼堂被挤爆了,黑压压一片脑袋。

    我总是提前一刻钟,搬椅子去抢位,可还是只好坐在很后面了。大家的那种求知欲,那种奋斗精神满满高涨呀!

    因为我有初中英语两年的基础,也有自学许国璋英语的基础,我听陈琳老师讲课非常轻松自如,也很喜欢陈老师的讲课风格,她的语音语调那么的好听,她对语法的详细讲解,让我本来已经懂得的知识点更加清楚,而以前模糊不清的地方现在明白了。我是那么如痴如醉地投入了进去。

    有一次我们学校开大会,碰巧坐在我旁边的是金花老师。她手里拿着英语书翻看着,不时问我一些问题。

    我手里拿的却是一本《楚辞》。她不解了,问我:“你想换专业吗?”

    “很想,搞文艺不可能一辈子的。留校吃‘萝卜干饭’三年后,年龄却不饶人了呢。”我也不掩饰。

    “你这么看一字就得看一条注解,什么时候能学会呢?”她还是不解,甚至觉得我有点儿自不量力。

    “我这是集腋成裘,聚沙成塔呢。”

    “还是省点力吧!”

    我突然想起与她一起去靖安县外调的事,之后没有任何动静。我倒是碰到了县文化馆的赖老师,他问起过我这件事。我还一口回答;“聂老师没有事。”虽然我是不懂,但是直觉告诉我,应该不会再有事了。这会儿,我得问问清楚:“聂老师的事情有下文吗?”

    金花老师很奇怪,我怎么那么孤陋寡闻呢?她马上回答:“你不知道?上面已经说了,以后任何政治运动都不搞了,就是一个目标,建设四个现代化。有不同意见,大家开展讨论,实践是检验真